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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乡土写作”的发生:新世纪长篇乡土小说研究

“新乡土写作”的发生:新世纪长篇乡土小说研究中国乡土小说的世纪转型与中国乡村的社会转型紧密相连。

新世纪以来的中国乡村被全面纳入现代性体系,现代化与城镇化运动推动了中国乡村的结构性变化,大到乡村政治、经济、文化、伦理、教育、环境、卫生和医疗等方面,小到农民的生产生活方式、思维方式、家庭结构、行为习惯、衣食住行、日常消费等方面,都在变化中呈现出新的经验模式。

新世纪中国乡土小说注意到现代乡村在“常”与“变”间的剧烈变动,努力以新思想、新观念、新视野和新方法去表现新乡村、新农民、新景观和新故事,创作出具有异质性审美特征的新乡土小说。

正是基于新世纪乡土小说审美转型的文学事实,本论文提出了“新乡土写作”概念。

首先新乡土写作不同于新乡土小说,前者作为一个完整的文学活动,后者作为文学活动的阶段性成果以作品的形式存在,一个是文学活动的动态过程,一个是文学的静态文本,具体而言新乡土小说只是我们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

其次新乡土写作尚未完成正处于进行状态,我们站在当下的时间节点审视正在发生的文学新变,发现问题总结经验,向乡土小说进一步创作提供有效资源提出文学期许。

因此本论文的研究定位于新乡土写作的“发生”,这是一个过程和阶段而我们正处于初发期。

作为概念出现的新乡土写作在范围上我们做出一定的限制。

在时间上我们借用汪晖对“世纪”概念的认识,以社会现实和文学特征的同一性标准,将新世纪时间范围前推到1990年代;在空间上我们延展了乡村界限,沿着乡村现代化发展进程和农
民迁移轨迹,将乡镇、城乡结合部和城中村等特殊区域纳入考察范围;
在研究对象上我们缩小了新乡土写作指向的文学体裁,排除了诗歌、散文和戏剧等,主要以小说尤其是长篇小说作为研究对象,避免研究过于宽泛。

之所以选择长篇乡土小说,是因为在表现现实的广度、长度、容度和高度等方面长篇更具优势,更能表现出当下丰富的、复杂的现实生活。

本论文的核心观点是以新乡土经验去书写新的中国乡村故事,围绕着新乡土写作话题主要思考了几个大问题:一是新乡土写作为什么会发生,我们为什么会选择新乡土写作?二是新乡土写作是什么?三是新乡土写作发生的前提条件是什么?四是新乡土写作写什么?五是新乡土写作怎么写?正是沿着这一思考逻辑我们对新乡土写作问题进行整体框架,先后辨析了新乡土写作概念,论述了新乡土经验和新乡村叙事经验,且在经验的基础上思考了新乡土写作应该讲述哪些乡村“新”故事和“大”故事,以及如何以新的表现手法去建构文学,实现艺术形式的突破。

首先我们解决的是新乡土写作概念,带有本质主义的本体追问,即新乡土写作是什么的问题。

新乡土写作的提出不是凭空产生,而是基于新时期以来对“新乡土文学”的不断探索,不同时代的“新”融汇成新世纪新乡土小说的“新”。

这种“新”不仅包括新世纪中国乡村现实变化带来的乡土小说新内容,也包括世界文学背景下基于中国传统的、民族的、地方的和民间的文学形式的创新。

正是基于新世纪的新乡村和新乡土小说创作现状,我们提出了新乡土写作概念,认为它是在新世纪全球化语境下基于中国乡村社会转型的基本事实,在“新乡土经验”和现代乡村叙事经验的基础上,以新思想、新文化、新价值观、新历史观作为根本推动力,以世界性视野
重新审视中国乡村,以新的文学笔法与表现方式叙述乡村,呈现出根
植于乡土文化土壤的中国农民的生活史、心灵史与精神史,表现出新
世纪乡土中国全新的精神面貌与文化气质。

新乡土写作的“新”不是赶学术时髦,也不单纯为响应新世纪求新求变的热潮,而是基于我们
对新世纪乡土小说创作现状的认识和期待。

新乡土写作的“新”主要包括以下几个重要方面:一是以农民作为表现的主体,避免当下乡土
小说脱离农民写乡村的弊端,更要避免当下乡村建设脱离农民求发展
的问题;二是强调乡土小说的农民性特征,农民性是从人民性转换过
来的一个概念,不仅仅包括文学对农民心理特征和人格结构的认识,
也包括农民审美兴趣和审美特征的认识,这是一个具有时代性和当下
性的转换性概念;三是新乡土写作的文化自信问题,全球化背景下中
国文学不能固步自封更不能崇洋媚外,既要避免文学陷入狭隘民族主
义又要避免文学过于西化,努力实现西方文学的本土化和传统文学的
当下化,实现基于中国文化和现实的文学自觉;四是新乡土写作经验
的独特性,我们将新乡土经验纳入中国经验范畴,这是实现新乡土写
作的基本前提;五是新的中国乡村故事的文学书写,乡村是中国的乡村,故事是中国的故事,我们将新乡村故事纳入中国故事范畴,实现基
于中国经验之上的中国故事的文学书写。

在概念基础上我们需要清理出新乡土写作的前提问题,也就是新乡土经验和新乡村叙事经验问题。

今天部分乡土作家对土地、乡村和农民不熟悉、不了解,同时又缺乏
思想的深度和思考的高度,站在城市回望乡村的写作在剧烈变动的新
世纪显得捉襟见肘。

新世纪中国乡村变化太快太大太杂,快速变化的
乡村早已逸出了作家既有的经验范畴,如何认识当下乡村,重建文学
与乡土间的血肉联系成为新乡土写作的首要问题。

在“下生活”文学创作机制早已废止,而扎根生活又无法完全实现的当下,我们需要重
新探索出一条平衡认知和感知经验的新乡土经验模式。

同时我们还需要汲取现代乡村叙事经验,我们将这种经验概括为“鲁迅风”、“田园
牧歌”和“追踪式”三个方面。

在学习借鉴的基础上,基于传统创新
当下保持乡土小说的文学脉络,推动乡土小说的现代发展。

在经验基
础上我们需要思考新乡土写作究竟应该写什么?现代乡村充满太多的“大”故事,这里的“大”不是指事件发生的程度,而是指事件表现出来的性质和对乡村未来发展的影响,主要针对的是事件本身的重要性。

就目前来看,新世纪土地流转制度、新型合作社和惠农政策对乡村已
然产生深刻影响,新的土地制度孕育出“农村新人”,而不同于以往合作化小说的新合作化小说已经构成了新乡土写作的重要方面。

但是新土地制度和乡村政策正处于探索阶段存在很多问题,同样新合作化小
说也处于未完成状态,新农民形象有待重新定位。

新世纪中国乡土文
化流失已然成为重要问题,文学超越现实努力重建现代乡土文化,力
图表现那些曾经被遮蔽的地方的、民间的和传统的民风风俗,重建乡
土文化。

而新世纪中国乡村社会分层现象严重,在普通农民之外出现
大量新的群体,比如村支书、话事人、二流子、能人、村霸、村阀、
民办教师、赤脚医生、农民工、乡村大学生、农民兵、大学生村官和第一书记等,他们对于现代乡村的文化结构和经济发展起到关键作用,丰富了乡土小说的人物画廊。

在讲什么的基础上新乡土写作还要做好
怎么讲,即如何以新的写作手法去书写新的乡村故事。

在全球化语境下的中国乡土小说要想获取文学的尊重和话语权,必须创造出属于中国自己的叙事方式,不能再追随西方文学的脚步,亦步亦趋地追求“走向世界的文学写作”。

因此我们需要从传统乡土文化、民间文化、古典文学、现代文学中汲取资源,在语言、结构和叙事等方面实现“中国风”式的文学创新。

我们倡导民间“传奇叙事”,以民间鬼神思想去表现乡村,以鬼神作为叙事者讲述乡村故事,新的叙事视角可以呈现出一个另类的乡村。

同时乡村的世界又是一个自然之音的世界,以农民的耳朵去聆察世界讲述故事,呈现出一个独特的音景世界。

新的乡村孕育出新的史诗,只是当下的史诗更具有传奇性,可以说是乡村经济引发的传奇故事。

同时我们引入非虚构写作的文学现象,看到它在底层发声方面表现出来的独特意义。

本论文基于当下文学现象提出了“仿志体小说”概念,关注到乡土小说在文体创新方面做出的重要贡献。

新乡土写作作为一种新的文学概念的提出,如同“新世纪文学”和“新时代文学”等概念一般,都是站在“当下”文学现象的萌芽期提出的一种文学期许。

存在很多问题,但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概括当下既有的文学现象,又能够指向未来的文学发展,具有一定的学术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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