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入部分标题: 1马尔克斯的魔幻现实对当代中国文学的影响与发展孙振文上海外国语大学西方语系2017级西班牙语班学号:0171106022摘要对于更多的中国读者来说, 1982年《百年孤独》获得诺贝尔奖自然是掀起“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热潮的起点,但是真正引起大规模的对于“魔幻现实主义”的理解和思考应该是2012年,当Hallucinatory realism一词出现在为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中国作家莫言的颁奖词中时,莫言与马尔克斯的写作风格的相似性和区别性开始引起各国的思考和争论的时候。
Hallucinatory realism 先后被译为“谵妄现实主义”和“幻觉现实主义”用以区别“Magical realism”——拉丁美洲的“魔幻现实主义”。
莫言在瑞典学院发表文学演讲中毫不掩饰地提到那位前辈对他曾有过的影响时说: “我追随在这两位大师( 威廉·福克纳和加西亚·马尔克斯)身后两年,即意识到必须尽快地逃离他们,我在一篇文章中写道: 他们是两座灼热的火炉,而我是冰块,如果离他们太近,会被他们蒸发掉。
”尽管如此,莫言无疑是受到了马尔克斯巨大的影响,并作为中国当代对其魔幻现实主义的接受和发展的代表作家,在他的作品中比较容易地能够看出这种影响的痕迹,所以研究中国文学对于马尔克斯的借鉴、融合和发展,通过马尔克斯与莫言作品的比较就可见一斑了。
关键字:马尔克斯;当代中国文学;影响与发展马尔克斯的魔幻现实对当代中国文学的影响与发展拉美魔幻现实主义产生于20世纪40年代,在不到十年间开始逐步兴盛,而其进入我国并在我国迅速变热发酵却是大约在20世纪80年代。
“魔幻现实主义”这一学术的说法实际上并非来自于拉丁美洲,而是出现在德国艺术批评家弗朗茨·罗在1925年发表的专著《后期表现主义·魔幻现实主义·当前欧洲绘画的若干问题》中用来解释德国和欧洲后期表现主义绘画作品中显示出来的一种独特的美学意向。
而从1948年委内瑞拉作家阿杜罗·乌斯拉尔·彼特在论著《委内瑞拉的文学与人》中首次用“魔幻现实主义”来评论拉丁美洲文学的创作现象,到1954年美籍哥斯达黎加裔教授安赫尔·弗洛雷斯在美国纽约举办的全美文学教授协会年会上作了《论西班牙语美洲小说中的魔幻现实主义》的报告并明确使用“魔幻现实主义”来概括拉美当代文坛的一批令人注目的文学创作潮流,“魔幻现实主义”才开始作为一个文学流派在拉丁美洲并逐渐在世界范围内流传起来。
加西亚·马尔克斯,拉丁美洲魔幻现实主义的文学的代表人物,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作家之一。
马尔克斯也可算得上是20世纪对中国文学影响最为巨大和持久的外国作家之一,以其为代表的拉美魔幻现实主义以拉丁美洲“神奇的现实”1为基本特征,对中国寻根文学、先锋文学和90年代带有魔幻色彩的乡土小说这一系列文学流派都产生了关键且长远的影响,其中又以寻根文学家所受的影响最为突出,在很大一部分如创作的素材和手法、叙事的顺序和叙述结构的改变上都有很清楚的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子;而20世纪一大部分在那个时期达到创作巅峰的作家,如扎西达娃、韩少功、贾平凹、张炜、莫言、阎连科、范稳等作家同样也受到了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当然这其中每一个人在作品的创作上都做到了借鉴和与中国本土传统文化融合的相互协调。
这一切都足以说明,马尔克斯从上个世纪开始,逐渐成为中国读者耳熟能详的名字,为中国作家的创作提供了宝贵的艺术借鉴资源,同时也对中国文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对于更多的中国读者来说, 1982年《百年孤独》获得诺贝尔奖自然是掀起“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热潮的起点,但是真正引起大规模的对于“魔幻现实主义”的理解和思考应该是2012年,当Hallucinatory realism一词出现在为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中国作家莫言的颁奖词中时,莫言与马尔克斯的写作风格的相似性和区别性开1出自朱景冬《魔幻现实主义、“神奇的现实”与超现实主义》始引起各国的思考和争论的时候。
Hallucinatory realism 先后被译为“谵妄现实主义”2和“幻觉现实主义”3用以区别“Magical realism”——拉丁美洲的“魔幻现实主义”。
莫言在瑞典学院发表文学演讲中毫不掩饰地提到那位前辈对他曾有过的影响时说: “我追随在这两位大师( 威廉·福克纳和加西亚·马尔克斯)身后两年,即意识到必须尽快地逃离他们,我在一篇文章中写道: 他们是两座灼热的火炉,而我是冰块,如果离他们太近,会被他们蒸发掉。
”尽管如2加州州立大学童明教授曾说Hallucinatory realism应被译为“谵妄现实主义”3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前主席谢尔·埃斯普马克说:“(诺奖颁奖词中)我们用的词是hallucinatory realism,而避免使用“magic realism”(魔幻现实主义)这个词,因为这个词已经过时了。
莫言获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对现实的描写,他是现实主义描写的魔法师――他观察整个中国社会的传统和现代,这是他的特色和创新。
魔幻现实主义这个词会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马尔克斯或者福克纳好像莫言只是在模仿别人,这会贬低他的价值。
我们的颁奖词更有幻觉、幻想的意味,他的想象力丰富,扎根于中国传统的说书艺术,这是他超过马尔克斯和福克纳的地方。
””当然,我不否认莫言的写作确实受到了马尔克斯的影响,但莫言的“幻觉现实主义”(Hallucinatory realism)主要是从中国古老的叙事艺术当中来的,比如中国的神话、民间传说,例如蒲松龄的作品。
他将中国古老的叙事艺术与现代的现实主义结合在一起。
所以我们需要讨论马尔克斯、君特·格拉斯——例如《铁皮鼓》的影响,但我个人认为马尔克斯和格拉斯的影响不是直接的,他们真正的重要性在于让中国式的故事讲述方式变得合法了,他们让中国作家知道可以利用自己的传统艺术写作。
“”所以我想,将虚幻的与现实的结合起来是莫言自己的创造,因为将中国的传统叙事艺术与现代的现实主义结合起来,是他自己的创造。
人们还讨论了其他人的影响,比如鲁迅,比如福克纳,福克纳创造了一个地方叫约克纳帕塔法县,莫言意识到,我有自己的约克纳帕塔法,就是高密。
就像鲁迅也有自己的鲁镇。
“”但是,高密县与约克纳帕塔法是非常不一样的。
在我看来,莫言在他所创造的高密县中所做的是将世界上的不同地域集中起来。
在高密没有沙漠,但在莫言的高密县有。
同样,历史也在他的作品中凝聚起来,其中有二战的历史,也有当代的故事。
在我心目中,一本书就像一个微观的世界,有自己的条件和状况,你可以进入其中体验。
文学世界是一个双重世界,它是一个自在的世界,但与此同时,它会强迫外在世界显形,展现它的面目,或者换一句话说,它打开我们的眼界。
例如,通过读卡夫卡的作品,我们用卡夫卡的眼睛来看世界,会发现我们从前没有发现的东西。
文学的这种双重作用是非常重要的,而文学常常被政治辩论所掩盖,人们常常忘记了文学是一个自在的世界。
此,莫言无疑是受到了马尔克斯巨大的影响,并作为中国当代对其魔幻现实主义的接受和发展的代表作家,在他的作品中比较容易地能够看出这种影响的痕迹,所以研究中国文学对于马尔克斯的借鉴、融合和发展,通过马尔克斯与莫言作品的比较就可见一斑了。
不得不说,莫言本人是对马尔克斯有着非比寻常的偏爱的,我们不妨认为,是两个人在过往生活上有着相似甚至相同的经历使得莫言对马尔克斯产生理解、共鸣的原因。
莫言童年生活艰难,少年靠野菜度日,“上中农”的成分为他的成长加上了苦重的压抑。
马尔克斯的思考来源于从小在外祖父家的八年经历和辍学后作为记者常年旅居国外言论的不自由,而莫言则是在青少年时期尝遍了人间的疾苦而形成的一种悲壮思索。
之所以说莫言在马尔克斯身上找到了共鸣,实际上是他充分理解马尔克斯作品中极力渲染的孤独和鼓动读者鼓动文化走出孤独的原始力量。
两个人都是把现实变成魔幻,把理性变成荒诞,同时有游走于现实世界和幻觉世界的边缘,在两者之间尽力找到一个完美的契合点,他们的写作方式对于各自本土的文学来说都是对传统文学的颠覆,他们在文学作品中毫不掩饰的蔑视一切的叛逆精神,惊世骇俗的叙述视角和那种对家族史的描写魔幻中带有的原始狂放的无穷力量,是这一类风格的文学创作风格的精髓。
莫言对于马尔克斯的借鉴存在于他对其灵活性和肆意的语言、怪异的艺术手法的把握。
莫言的《欢乐》《枯河》是通过孩子的视角来叙述的,《红高粱》中的“我”却能够穿梭时空看到祖辈、父辈的爱与思,《生死疲劳》更为夸张,一个大头婴儿在控诉着自己前六世的轮回:驴、牛、猪、狗、猴和人,最后又回到现实的时代变迁众生相上。
这种灵活性让人想到《百年孤独》中“多年以后”的开篇,这种随心所欲的叙事方式,灵活的叙事角度正是马尔克斯带给中国当代文学的新形式。
莫言这样说:“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只要顺心顺手就好。
”4这似乎也是他在小说创作时始终遵循的原则,既有精致入微的精妙语言,同时也有乡土气息的方言俚语,还有一些非写实的怪异的语言,如“最英雄好汉最王八蛋”5是这一点的完美写照。
同样《百年孤独》也在非现实的语言运用上发挥的淋漓尽致,尤其是对家族中一个人的生平功绩或者说经历做总结时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将一个人做过的或壮烈或凄惨的事例掺杂着写出来的时候,读起来并没有什么凌4引自《时代文学(下半月)》2010年06期《莫言的艺术自由——想象力的飞扬》5莫言在《红高粱》的开头如是写道:“高密东北乡无疑是地球上最美丽最丑陋,最超脱最世俗,最圣洁最龌龊,最英雄好汉最王八蛋,最能喝酒最能爱的地方。
”乱,相反是一种荡气回肠的快感和对人物过往生活的洒脱。
这种肆意挥洒而就的语言形式,也是在马尔克斯或者说魔幻现实主义进入中国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有关怪异的艺术手法,莫言的作品中最显著的当属通感或者说是多种感觉同时描写的形式,他似乎极尽感官之能事,极力捕捉几乎所有的感官,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当这些感觉被作家的笔触有机地混合在一起,会使读者觉得很多本来很难以描述得清楚的感觉变得清晰。
《百年孤独》中也同样,当各种不可能产生声音、语言的事物开始发声、说话时会让读者在惊诧之中更为直观的理解作者想要传达的意思。
这种怪异的艺术手法无疑也为中国传统文学的叙述方式打上了一针鸡血。
毫无疑问,马尔克斯所代表的“魔幻现实主义”被中国那一时代的作家狂热地借鉴、模仿、化用,在中国掀起了一股“魔幻现实主义”热,当代中国作家在学习着马尔克斯的叙述手法的同时也开始渐渐思考着“魔幻现实主义”的内涵,于是就涌现出莫言、韩少功等一系列作家将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同中国的传统文化结合起来,使其具有中国传统民族特色的魅力,进而发展出属于中国的这种类似的文学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