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汉诗歌可译性研究文献综述谭亚洁081105301 08英语3班摘要:翻译本就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过程,而大部分诗歌是以内敛、含蓄、意味深远而为人所称道,尤其是中国古代诗歌更是如此。
这就使诗歌翻译比起一般的小说、应用文翻译显得更为艰难与妥帖。
本文通过选读关于英汉诗歌可译性方面的文献篇,对中外诗歌翻译现状进行评价与分析。
关键词:诗歌翻译可行性正文:翻译不仅仅是表面上两种不同语言的相互转换,它更是两种文化的交流互动以及意义深远的文化传播。
所以对译者来说这种“用一种语言形式把另一种语言形式里的内容重新表现出来的语言活动”(实用翻译教程p1)必须具有高度责任感及技巧性。
而诗歌翻译则对译者提出了更多更严苛的要求。
一、对于中国古典诗歌的英译中华民族拥有灿烂的五千年文明,其中诗歌是厚重历史的传播者与奠基人,而中国古典诗歌最有趣和最吸引人的就是它的含蓄美与韵律感。
《辞海》对诗歌的定义是:“诗歌是文学的一大类别。
它高度集中地反映社会生活,饱含着作者丰富的思想和感情,富于想象,语言凝练而形象性强,具有节奏韵律,一般分行排列。
”正是因为严格的格律限制以及悠长的深远意味导致很多以汉语为母语的中国人尚且不能完全理解与领略古典诗歌的韵味和美,对于要用另一种语言来解读它们的外国人来说无疑是难上加难。
这其中还不包括翻译过程中不可避免的韵味缺失和各种翻译技巧导致的译者的再加工。
就中国古典诗歌的特点来说:字数精炼,平仄严格,押韵且一般是押尾韵,要求对仗。
就这几点的要求对于中英诗歌译者来说就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更不用提什么“赋比兴”了。
例如柳宗元的《江雪》一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许渊冲的译文:Fishing in SnowFrom hill to hill no bird in flight,From path to path no man in sight.A straw-cloak'd man afloat,behold!Is fishing snow on river cold.从字面上看这首诗只是描述一位老人在雪中钓鱼,但是联系当时的背景,柳宗元21岁中进士,当时国家政治腐败黑暗,柳宗元和几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立志改革腐败的政治,救国救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却遭到皇帝和权臣的反对迫害,被贬到永州,当时的永州非常偏远,极度贫穷,柳宗元无职无权,无能为力。
他想到自己报国的崇高理想不能实现而又无人理解,心里非常难过,非常悲愤。
《江雪》这首诗,就是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写的。
他把自己的感情色彩著在独钓的渔翁身上,使之成为孤高自得的精神化身。
全诗写的是江野雪景,一个“绝”字和一个“灭”字,把一切活动着的事物全从视野中排除了,余下的便是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
在这辽阔、幽冷的画面中心,唯独一只孤零的小船上有一蓑衣笠帽的渔翁在雪峰的寒江边独钓。
全诗都是写景,浑成一气,景中寓情,且“雪”在片尾点出尤觉奇峭。
其实诗人是在钓雪而非钓鱼。
其实许渊冲老师在翻译这首诗时已经处理地相当好了,他在每句诗的末尾用了押韵,采取了对应的词和词组。
但是作为一个中国人来说我在阅读原文和译文时所获得的感觉却不太相同。
原作的“绝”、“灭”、“孤”、“独”、“雪”都可以让人很直观地感受到诗中的意境。
但是译文中为了寻求格式的对仗两次使用“from……to……”以及“no……in……”不免让人有重复、啰嗦之感,而可以带给人直观感受的词运用过少也让人觉得有点可惜。
许渊冲先生在争论诗歌的可译性问题时声称“为了保留意境的美我们可用意译的方法;为了保留声音的美,我们可用摹仿或改编的方法;为了保留形式的美我们可用直译法。
”这个说法不免有些前后矛盾,意境美、声音美和形式美如果希望三者同时保留难度不小。
但是作为“诗译英法第一人”的许渊冲先生对于诗歌翻译研究中所做的贡献和探索至今仍然对我们有很强的启示和借鉴作用。
冯庆华老师曾经说过:“如果把写作比成自由舞蹈,翻译就是戴着手铐脚镣在跳舞,而且还要跳得优美。
”这副“手铐脚镣”是会一直存在的,作为译者来说只能尽量把它们所带来的限制降到最低。
二、关于外文诗歌的中译大部分学者认为诗歌不能译的共同之处就是诗歌中音乐性的不可传递。
英国诗歌翻译家约翰邓汉姆爵士曾经说过:“诗具有一种微妙精神,当你把它从一种语言移入另一种语言的时候,那种精神就会完全消失。
”这的确是一种事实,诗歌译者需要最大限度地将自己在读原文诗歌的感受或是理解用另一种语言传递给读者,这个过程就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再加工。
即使译者能够准确无误地体会诗人的意指和想要表达的情感,也很难将原文诗的意韵及独特的美尤其是音乐美毫无损失地用另一种语言传递给读者。
总的说来本文认为英文诗歌的汉译比中文诗歌的英译要做得好,有以下几个原因:一、笔者作为中国人来说对于中国古典诗歌的英译评价情感上比较严格,希望在读英译诗时有读原文古诗词相同的感受,而对于“无法翻译”的诗歌这种标准就显得有些高了。
在读英文诗的汉译版时,由于翻译的学者是对于英文更加熟悉、运用地更加道地自如的专家,翻译的诗歌中文版是笔者达不到的水平时就会对译本比较宽容。
例如这首A Widow BirdA widow bird sate mourning for her loveUpon a wintry bough;The frozen wind crept on above.There was no leaf upon the forest below.No flower upon the ground,And little motion in the airExcept the mill-wheel's sound.孤鸟栖寒枝,悲鸣为其曹;河水初结冰,冷风何萧萧;荒林无宿叶,瘠土无卉荷。
万籁尽寂寥,惟闻喧桔槔。
本身这首英文诗的韵律和音乐性是不太确定的,如果直接翻译成中文,可能会造成广大读者一头雾水:这从哪儿看出来是一首诗了?所以译者运用了中国读者更为亲近的律诗的形式来翻译这首诗。
尽管形式差异很大,但是原文诗歌的最大特点是用一系列的意象来烘托苍凉的气氛和悲凉的心情,这不免使我们想到了柳宗元的《江雪》。
在前文中笔者提到了许渊冲先生对这首诗的英译文,和这首widow bird的风味倒有几分相似,由此看来许老先生的翻译功底还是十分深厚的,也能够了解外国人希望看到什么样的东西。
回到这首英文诗的中译版,译者也是用了大量的意象来烘托气氛,例如“孤鸟”、“寒枝”、“结冰”、“冷风”、“荒林”、“瘠土”等等来表现原诗的精髓,应该算是恰如其分。
也能够让读者得到满足,感受到荒凉、孤独、悲伤的气氛。
如果一首英文诗歌就是以“意象”出名的,那对于译者来说翻译工作就轻松多了。
例如庞德的《在地铁车站》:In a Station of the MetroThe apparition of these faces in the crowd;Petals on a wet,black bough.这首诗歌极短,容易理解,所以中文译本也比较多。
译文1:这几张脸在人群中幻景般闪现;湿漉漉的黑树枝上花瓣数点。
译文2:在人群中这些面孔幽灵般显现;湿漉漉的黑色枝条上的许多花瓣。
庞德是意象派运动的主要发起人,他从中国古典诗歌、日本俳句中生发出“诗歌意象”的理论,所以他的诗歌一定程度上来说对于广大中国读者比较容易接受和理解,其中文译版也是。
“人群”、“面孔”、“幽灵”、“枝条”、“花瓣”这些不相干的意象却组成了一副奇艺的画面:在巴黎,协和广场,地铁车站出口, 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诗人置身其间,行人迎面涌来,匆忙从身边卷过,光线不好,天气阴冷而潮湿。
突然间,一张美丽的脸闪现了,接着又是一张,又一张......然后是一个儿童的脸,跟着又是一张美丽的女人的脸.....在昏暗的人潮里,它们分外鲜明。
庞德在这一刻就是让匆忙的世界停下了一瞬间的脚步,色彩强烈,氛围神秘又带有一点感伤。
这两首汉译本的诗其实不分伯仲,有的人喜欢第一个,有的人钟爱第二个,这只是个人品味不同。
在读这首诗的时候会不自觉得想到另一首中国诗歌,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天净沙·秋思[元]·马致远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同样是由几个意象直接组成却留给人深远意味。
三、诗歌翻译中的“文化距离”文化的定义比较复杂也有很多不同的说法,大部分为人们所接受的是说“所谓文化,是指人在改造客观世界、在协调群体关系、在调节自身情感的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时代特征、地域风格和民族样式。
文化是一个群体(可以是国家、也可以是民族、企业、家庭)在一定时期内形成的思想、理念、行为、风俗、习惯、代表人物,及由这个群体整体意识所辐射出来的一切活动。
”其实这样的解释并不足以概括“文化”这个“复杂”的词。
而我们可以肯定的是以不同的语言进行交流,生活在不同的地区的两个民族的文化差异是绝对存在并且不可避免的,这一点在诗歌翻译中体现得尤为明显。
而且,越来越多的人认为翻译的本质就是一种文化交流,随着东西方文化交流的加深,影响着译者的翻译策略取向和读者是否能理解和接受的“文化距离”问题不可避免地摆在了译者面前。
中国古典诗歌是中华文化价值和思想内涵的重要载体,很多中外译者都对中国古典诗歌进行了研究和翻译,其中不乏优秀作品,但是讲他们的译作放在文化领域来研究时就会发现文化丢失和话语丢失的现象很严重。
翻译的实质是两种不同文化的交流和碰撞,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所产生的文化差距到底对译作和读者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以及应该怎样减少这种影响对我们今天的翻译工作者来说至关重要。
在古典诗歌的翻译中无论中外译者都希望在不同文化碰撞中能够保留自己文化的特点,这是一种十分正常的心理。
一方面译者对于自己民族的文化了解和感受更深,运用更加流畅和自如。
另一方面对于自己民族文化的自豪感使得他们不太容易能够放下母语文化的特征。
这也导致了翻译过程中的文化流失现象。
例如英国汉学家A.C.Graham认为:“在翻译上我们几乎不能放手给中国人,因为按照一般规律,翻译都是从外语译成母语,而不是从母语译成外语的。
”这就是由于所谓“自豪感”而产生的翻译过程中的局限性及文化距离。
而且这种剥夺中国译者对本民族文化阐释权利的行为必将造成对中华文化的误读和误译,最后导致文化的丢失。
翻译不仅仅是两种不同语言的转换,它要做的更多的是超越语言的界限,打破纯语言的桎梏,将纯语言层面上的转述上升为文化内涵的阐释。
Richard Lattmore曾在他的书中写道:“译者不可能在理想的真空中翻译。
”所以翻译是一个十分复杂且艰难的过程,译者需要顾虑的东西有很多,但是事实上在任何形式的跨文化交流中,文化距离是无处不在并且无法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