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讲《温病学》形成与发展:明清(形成发展期·吴又可、袁班、史可法、叶天士、喻嘉言、吴鞠通、华岫云)同学们好,下面咱们接着讲瘟疫论,上次咱们谈到吴又可的瘟疫论,是第一部温病学的专著,他突破了《伤寒论》的框框,确立了温病特殊的治法,这是在温病发展史上一个重要的阶段,但是因为他论述的范围非常窄,只论述了温病里边的瘟疫,这一类疾病,而且瘟疫里面,他只论述了一个病,范围很窄,吴鞠通给他的评价,他说“得明季,就是明末吴又可,吴鞠通看到《瘟疫论》这本书,“观其议论宏阔,实有发前人所未发”,指出他的学术观点好多都是前人没有提到的,这个评价是很高的,但是下面他有说“细查其法,再细看这本书,“未免支离驳杂,大抵功过两不相掩”就是不成体系,这句话说的也很中肯,瘟疫论确实不成体系,因为他只讲了一个病,他不可能成体系。
评价他的功过两不相掩,他有很大的成就,但也有它的不足,所以他给他下了八个字的考语,他说吴又可,“用心良苦,而学术未精也”,他说他用心是很好的,但是学术不精,这个评价用咱们今天的观点来看有点苛刻,因为在吴又可那个时代,他能够写出这一部书来已经是难能可贵,因为他那个时代学术发展的水平不比清代,不比吴鞠通那个时代。
到了吴鞠通那个时代又经过了后世的叶天士,薛生白很多医家的努力,温病学又提高了一个新的水平,比吴又可那个时代要高很多,所以吴又可那个时代,他学术就是这个水平,不是他本人水平的问题,当时就是这么一个状态,所以他能写出这部书来已经是非常的难能可贵了。
但是呢,他也指出他的不足,确实是他论述的范围非常窄,这是关于第一部文学专著瘟疫论的评价。
下面咱们介绍一本特殊的书,这本书的名字叫《证治心传》,这部书在历史上没有任何记载,就是说温病发展史上没有任何人提到过这本书,而且一直到今天,人们对它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认识,很少有人见到这本书,但是他在温病学发展史上可以说占了一个很特殊的地位,因为他的论述,他里面的论点可以说有惊人之论,就是说我们看了以后大吃一惊,为什么呢?它里面的内容和叶天士那篇文章,一会要讲,惊人的相似,很多话说的跟叶天士一模一样,它比叶天士早100年,大家看看谁跟谁学的?这不很明显吗?这本书成书于1643年,作者名叫袁班,字体庵,他是明末江苏省秦邮金高邮县人,古代叫秦邮,清代叫高邮。
这个人在历史上没有记载,我没有查到。
书里面他也没有自己写序,所以其生卒年代不可考,但是它成书年代是很明确的,1643年,怎么知道,他是明末兵部尚书史可法的幕宾。
史可法明朝末年崇祯年间的兵部尚书,他守扬州,挂兵部尚书衔,袁班是史可法的幕宾,也就是他的私人顾问,史可法给他这本书写过一篇序,在序里,他对她写书的过程和这本书的价值做了评价,其中有一句话,具体的评价最明确的是这句,阐古今所必由之理,实天下所未见之书”这个评价是不是过分?我觉得不过分,说天下未见之书,确确实实在他之前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在他之后,叶天士说过,但是比他晚100年,那时候他们不可能见到,因为还没有叶天士,所以从内容来说,确确实实是天下所未见之书,吴又可的《瘟疫论》成书于1642年,他俩基本同一时代,而吴又可是江苏吴县人,都是江苏人,同时代,前后差一年,但是内容完全不一样,他里边的内容和吴又可毫无关系,而且比吴又可要高的多,系统很多,广泛很多,这本书大概一共三万多字,其中涉及温病的部分有两篇,一篇是“治病必审四时用药说”,一年四季气候不同,用药不同,其中讲到了春天的风温,春温,夏天的暑热,长夏的湿温,秋天的秋燥,而且秋燥,他没有提凉燥和温燥的名字,但是他已经提出了凉和温的不同,用药也不一样,还谈到了冬温,也就是四时的温病他都谈到了。
不同的季节应该用什么药,写得很明确,和叶天士临证指南医案,所用要基本上是一样的,都是用轻凉的药物。
还有一篇是《温热瘟疫辩》,在这一篇里,他就对温病和伤寒的区别,温病和瘟疫的区别,以及四季不同季节发生的,各种温病的治法都有非常明确详细的论述,具体用什么药,一味一味写得很清楚,特别是两句话,大家看一看,和叶天士说的一样不一样,“取清轻之味清肃肺卫,若失治久延,渐入荣分,有逆传顺传之候”“又有热极旁流,名为顺传胃府”他的话很长,我就掐中间的两句话,一个他说治疗温病,的是春天发生的风温怎么治疗呢?取清轻之味,这个清,是指凉药清热,这个轻是指,药物的质地轻扬,他特别提出来像银花,连翘,牛蒡这一类药,取质地轻扬宣透,能够清解表热的药物,干什么呢?清肃肺卫,提出卫分的问题,清除肺卫的风热,如果治疗的不对,如果失治久延,渐入荣分,这个荣分就是营分,前面说的是荣分,后面说的是营分,荣营这两个字在古代是通用的,逐渐入营分,又有顺传和逆传的不同证候,大家知道叶天是外感温热篇,提出来“温邪上受,首先犯肺,逆传心包,他这篇文章自始至终只提了一个逆传,没有提出顺传这两个字,所以顺传这个名字从叶天士就没有提出过,后来是王孟英分析有逆必有顺,那么逆传心包,顺传就应该是向下到胃,这是分析出来,并不是叶天士提出来的,叶天士没有提过顺传这个名词,而且袁体庵,他提出“又有热极旁流,名为顺传胃府,提的很明确,顺传就是传到胃,所以王孟英他们分析顺传,是经过推导推出来的,并不是叶天士提出来的,它比叶天士早,而且提出来逆传的问题,顺传的问题,卫分的问题,荣分的问题,顺传是到胃府,说的很明确,所以他和叶天士之间究竟什么关系真的很难说,是不是叶天是看过她这篇文章?或者是得到过他后人的口传,咱们都不敢说,但是应该说,他这些内容比叶天是要早100年,因为它是1643年提出来的,因为史可法写是1643年,写序就说明这本书完成了,叶天士的内容,什么时候说的呢?我推断大概是1740前后,因为叶天士是歿于1746年,而叶天士他那篇文章,是晚年给学生口述的,因为晚年吧,大概是这个年代也不会再早,再早到十年乐不起了,所以袁体庵,比叶天士要早100年,而且它们的内容惊人的相似,大家有兴趣可以看看那篇文章,看看那篇文章就知道了和叶天士是一脉相传的,我以前也怀疑叶天士那篇文章说的那么清楚,创立了温病学派,它就一点继承性也没有,他自己就自己就那么清楚,就说他活了80岁,他80岁,不可能80年都看病吧,他还得有20年学习吧,他怎么可能把温病说的那么清楚?肯定有所依据,肯定是在前人的基础上,这这点应该是没有问题,但是究竟是怎么继承来的?不知道。
看了这本书之后,我觉得他跟叶天士的来路是完全一样的,那么叶天士究竟看没有看这本书,不知道,但是应该说他们内容是一致的。
为什么这本书埋没了,史可法给他写序是在1643年,史可法当时也表示,这本书非常好,非常实用,因为当时正是战乱年间,正是明和清打仗的时候,他说“烽焰稍息“就是说表示战乱稍微稳定一点,准备把这本书刻板印刷发行,这是1643年写的序,可惜1644年,就是明崇祯甲申这一年明朝就灭亡了,扬州城被攻破史可法殉国了,那么,这本书也就默默无闻了,因为当时正在战乱,没有刻成,那么后来怎么出来的呢?到1858年,这过多少年了,这本书传到玄孙第五代孙手里,他玄孙有一个同事叫赵观澜,他们两个在一块儿修邑志县志,一起写县志,赵观澜通过这种关系,从它玄孙手里看到这本,看到这本看到的时候已经蠹蚀过半,所谓蠹蚀过半,就是被虫子咬了一半了,他就根据残本重新抄了一遍,他抄了一遍,没有敢改动,就是重抄,这是在1858年,清朝咸丰年间,他抄了以后也并没有刊行,如果当时刻版印书,那个费用很高,一般人刻不起这本,所以这本书又放下了,放到什么时候呢?放到1924年,1924年,浙江的裘庆元,字吉生,他在杭州成立三三医社,这个三三医社近代史很有名,当时很活跃,他刻板印书,是三三医书,他这个三三医书,里面收集了99种,其中很多都是失传本,都是手抄本,没有发行过,其中就有这一本证治心传,他把他刻在三三医书第二卷,第25种,所以所以这本书从哪看到呢?第一次出版是在1924年,三三医书第二卷,他一共分三卷,第二卷第25种,流传下来了。
这个三三医书最近又重新出版了,大家可以去看看,里面有这么一篇。
内容不多,但是讲得非常精辟,关于瘟病的发生发展,温病和伤寒的区别,温病和瘟疫的区别,四时温病治疗用药,讲得和叶天士非常的吻合,这部书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引起重视,为什么呢?因为它是没有单行本,三三医书这么大部头里面有99种,而且他不是第一卷,他是在第二卷的第25种里面,很难被人发现,但这本书非常好,他这两篇文章,治病必审四时用药说,和温热瘟疫辩,对后世有启发,虽然这本书没有流传,没有人见过,但他所说的内容肯定有人见过,或者当时流传过,所以也是我觉得叶天士是在这个基础上发展出来,当然我丝毫没有否定叶天士的意思,叶天是比他讲的更明确,但是他们为什么这么相似?这是一个问号,赵观澜抄这部书的时候,他加了按语,他也有很多感慨,他说,这本书和吴又可同时代,但是比吴又可瘟疫论的水平要高得多,比吴又可要讲的明白,如果当时吴又可和袁先生两个老先生坐在一块儿能够好好的研究研究温病,那就不光是瘟疫,写出一本书来,那就轮不到叶天士,他说的很明确,他说后人,但知道温邪上受这个词,是叶天士提出来的,而不知在叶天是之前早就提出来了,如果说吴又可和袁体庵,他们两个在一块儿研究的话,这温病学的成形、行成肯定要提早100年,我算了算也差100年,但是可惜那个时候正是战乱年代,不可能他们俩坐在一块儿,所以温病学的形成就错后了100年下面咱们讲第三部分《尚论篇》,《医门法律》这本书他的原名叫《尚论张仲景伤寒论重编397法》,这不像书名,把这个书名太长,故简称尚论篇,还有一本叫医门法律,作者是喻昌,字嘉言,他是江西南昌新建人,因为古代新建称为西昌,所以喻嘉言,晚年又自号西昌老人,大家看有些引文引用喻嘉言的话,就成喻西昌,他生于1585到1664年间,是明末万历至清康熙年间,他到晚年,大概清初顺治元年,定居于江苏常熟,最后死在那里,他的外甥把他的遗体运回了西昌,他活了80多岁,活的年代很长,这么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在伤寒论的研究上也是很独特的一家,他这两部书虽然不是瘟病的专注,(尚)这个是1648年,这个是1658,这两部书都不是温病的专注,但是这里边谈到了温病的问题,在尚论篇里,在卷首,篇名叫详论瘟疫以破大惑,一篇文章专门讲瘟疫,具体内容很多,这里我给大家简单的念念,听听就行。
关于邪气的入侵途径及所犯部位,他说,然从鼻口所入之邪,侵犯的部位和吴又可的说法就不一样了,吴又可说的是募原,他说“必先注中焦,以次分布上下,此三交焦定位之邪也”也很明确,邪气从口鼻先进入中焦,然后在弥漫到上焦下焦,所以说,邪犯三焦,这种说法,给后世吴鞠通提供了条件,温病条辨以三焦辨温病,有没有启示?应该说有启示,另外,关于温疫和伤寒的伤寒的区别,他说“伤寒邪中外廓,故一表即散,(一发表就散了)疫邪行在中道,故表之不散,(从口鼻如三焦,不能发表)伤寒邪如胃府,泽腹满便坚,故可攻下,疫邪在三焦,散漫不收,下之复合(下也没用,这是讲伤寒和温疫的区别)”关于治法,他特别提出来,“未病前先饮芳香正气药,则邪不能入,此为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