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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论语孟子法》《朱子读书法》文本

讀論語孟子法程子曰:“學者當以《論語》《孟子》為本。

《論語》《孟子》既治,則六經可不治而明矣。

讀書者當觀聖人所以作經之意,與聖人所以用心,聖人之所以至於聖人,而吾之所以未至者,所以未得者。

句句而求之,晝誦而味之,中夜而思之,平其心,易其氣,闕其疑,則聖人之意可見矣。

”程子曰:“凡看文字,須先曉其文義,然後可以求其意。

未有不曉文義而見意者也。

”程子曰:“學者須將《論語》中諸弟子問處便作自己問,聖人答處便作今日耳聞,自然有得。

雖孔孟復生,不過以此教人。

若能於語孟中深求玩味,將來涵養成甚生氣质!”程子曰:“凡看語孟,且須熟讀玩味。

須將聖人言語切己,不可只作一場話說。

人只看得二書切己,終身儘多也。

”程子曰:“論孟只剩讀著,便自意足。

學者須是玩味。

若以語言解著,意便不足。

”或問:“且將論孟緊要處看,如何”程子曰:“固是好,但終是不浹洽耳。

”程子曰:“孔子言語句句是自然,孟子言語句句是事實。

”程子曰:“學者先讀《論語》《孟子》,如尺度權衡相似,以此去量度事物,自然見得長短輕重。

”程子曰:“讀《論語》《孟子》而不知道,所謂‘雖多,亦奚以為’。

”程子曰:“讀《論語》:有讀了全然無事者;有讀了後其中得一兩句喜者;有讀了後知好之者;有讀了後直有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者。

”程子曰:“今人不會讀書。

如讀《論語》,未讀時是此等人,讀了後又只是此等人,便是不曾讀。

”程子曰:“頤自十七八讀《論語》,當時已曉文義。

讀之愈久,但覺意味深長。

”注:依中華書局1983年版《四書章句集注》,其中後三句節自《論語序說》。

朱子讀書法端禮竊聞之,朱子曰:“為學之道,莫先於窮理。

窮理之要,必在乎讀書。

讀書之法,莫貴乎循序而致精。

而致精之本,則又在於居敬而持志。

”此不易之理也。

其門人與私淑之徒,會萃朱子平日之訓,而節序其要,定為讀書法六條如左。

循序漸進朱子曰:“以二書言之,則通一書而後及一書。

以一書言之,篇章句字,首尾次第,亦各有序而不可亂,量力所至而謹守之。

字求其訓,句索其旨。

未得乎前,則不敢求乎後;未通乎此,則不敢志乎彼。

如是則志定理明,而無疏易陵躐之患矣。

若奔程趁限,一向趲著了,則看猶不看也。

近方覺此病痛不是小事。

元來道學不明,不是上面欠工夫,乃是下面無根腳。

”熟讀精思朱子曰:“荀子說‘誦數以貫之’,見得古人誦書,亦記遍數。

乃知橫渠教人讀書必須成誦,真道學第一義。

遍數已足,而未成誦,必欲成誦。

遍數未足,雖已成誦,必滿遍數。

但百遍時,自是強五十遍;二百遍時,自是強一百遍。

今人所以記不得、說不去、心下若存若亡,皆是不精不熟,所以不如古人。

學者觀書,讀得正文,記得註解,成誦精熟,註中訓釋文意、事物名件、發明相穿紐處,一一認得,如自己做出底一般,方能玩味反覆,向上有通透處。

若不如此,只是虛設議論,非為己之學也。

”虛心涵泳朱子曰:“莊子說‘吾與之虛而委蛇’。

既虛了,又要隨他曲折去。

讀書須是虛心方得。

聖賢說一字是一字,自家只平著心,去秤停他,都使不得一豪杜撰。

今人讀書,多是心下先有個意思,卻將聖賢言語來湊。

有不合,便穿鑿之使合,如何能見得聖賢本意。

”切己體察朱子曰:“入道之門,是將自身入那道理中去,漸漸相親,與己為一。

而今人道在這裏,自家在外,元不相干。

學者讀書,須要將聖賢言語,體之於身。

如克己復禮,如出門如見大賓等事,須就自家身上體覆,我實能克己復禮、主敬行恕否。

件件如此,方有益。

”著緊用力朱子曰:“寬著期限,緊著課程。

為學要剛毅果決,悠悠不濟事。

且如發憤忘食、樂以忘憂,是甚麼精神、甚麼筋骨!今之學者,全不曾發憤,直要抖擻精神。

如救火治病然,如撐上水船,一篙不可放緩。

”居敬持志朱子曰:“程先生云:‘涵養須用敬,進學則在致知。

’此最精要。

方無事時,敬以自持。

心不可放入無何有之鄉,須是收斂在此。

及應事時,敬於應事;讀書時,敬於讀書。

便自然該貫動靜,心無不在。

今學者說書,多是捻合來說,卻不詳密活熟。

此病不是說書上病,乃是心上病。

蓋心不專靜純一,故思慮不精明,須要養得虛明專靜,使道理從裏面流出方好。

”注:依乾隆四年至八年培遠堂刻匯印本陳弘謀《養正遺規》,並參考正誼堂全書本《程氏家塾讀書分年日程》。

孟子序說《史記列傳》曰:“孟軻,騶人也,受業子思之門人。

游事齊宣王,宣王不能用。

適梁,梁惠王不果所言,則見以為迂遠而闊於事情。

當是之時,秦用商鞅,楚魏用吳起,齊用孫子、田忌。

天下方務於合從連衡,以攻伐為賢。

而孟軻乃述唐虞、三代之德,是以所如者不合。

退而與萬章之徒序《詩》《書》,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

”韓子曰:“堯以是傳之舜,舜以是傳之禹,禹以是傳之湯,湯以是傳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傳之孔子,孔子傳之孟軻,軻之死不得其傳焉。

荀與揚也,擇焉而不精,語焉而不詳。

”又曰:“孟氏醇乎醇者也。

荀與揚,大醇而小疵。

”程子曰“韓子論孟子甚善。

非見得孟子意,亦道不到。

其論荀揚則非也。

荀子極偏駁,只一句性惡,大本已失。

揚子雖少過,然亦不識性,更說甚道。

”又曰:“孔子之道大而能博,門弟子不能遍觀而盡識也,故學焉而皆得其性之所近。

其後離散,分處諸侯之國,又各以其所能授弟子,源遠而末益分。

惟孟軻師子思,而子思之學出於曾子。

自孔子沒,獨孟軻氏之傳得其宗。

故求觀聖人之道者,必自孟子始。

”又曰:“揚子雲曰:‘古者楊墨塞路,孟子辭而闢之,廓如也。

’夫楊墨行,正道廢。

孟子雖賢聖,不得位。

空言無施,雖切何補。

然賴其言,而今之學者尚知宗孔氏、崇仁義,貴王賤霸而已。

其大經大法,皆亡滅而不救,壞爛而不收。

所謂存十一於千百,安在其能廓如也然向無孟氏,則皆服左衽而言侏離矣。

故愈嘗推尊孟氏,以為功不在禹下者,為此也。

”或問於程子曰:“孟子還可謂聖人否”程子曰:“未敢便道他是聖人,然學已到聖處。

”程子又曰:“孟子有功於聖門,不可勝言。

仲尼只說一個仁字,孟子開口便說仁義。

仲尼只說一個志,孟子便說許多養氣出來。

只此二字,其功甚多。

”又曰:“孟子有大功於世,以其言性善也。

”又曰:“孟子性善、養氣之論,皆前聖所未發。

”又曰:“學者全要識時。

若不識時,不足以言學。

顏子陋巷自樂,以有孔子在焉。

若孟子之時,世既無人,安可不以道自任。

”又曰:“孟子有些英氣。

纔有英氣,便有圭角,英氣甚害事。

如顏子便渾厚不同,顏子去聖人只豪髪閒。

孟子大賢,亞聖之次也。

”或曰:“英氣見於甚處”曰:“但以孔子之言比之,便可見。

且如冰與水精非不光。

比之玉,自是有溫潤含蓄氣象,無許多光耀也。

”楊氏曰:“《孟子》一書,只是要正人心,教人存心養性,收其放心。

至論仁義禮智,則以惻隱、羞惡、辭讓、是非之心為之端。

論邪說之害,則曰:‘生於其心,害於其政。

’論事君,則曰:‘格君心之非’,‘一正君而國定’。

千變萬化,只說從心上來。

人能正心,則事無足為者矣。

大學之脩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其本只是正心、誠意而已。

心得其正,然後知性之善。

故孟子遇人便道性善。

歐陽永叔卻言‘聖人之教人,性非所先’,可謂誤矣。

人性上不可添一物,堯舜所以為萬世法,亦是率性而已。

所謂率性,循天理是也。

外邊用計用數,假饒立得功業,只是人欲之私。

與聖賢作處,天地懸隔。

”注:依中華書局1983年版《四書章句集注》。

《讀論語孟子法》注伊川先生曰:凡看文字,先須曉其文義,然後可求其意。

未有文義不曉而見意者也。

(《程氏遺書》卷二十二)朱子曰:讀得通貫後,義理自出。

张伯行曰:訓詁之學,亦不可不用心。

若於文義有所未曉,謂可略觀大義,必至穿鑿附會,失立言之本指矣。

學者先須讀《論》《孟》。

窮得《論》《孟》,自有要約處,以此觀他經甚省力。

《論》《孟》如丈尺衡量相似,以此去量度事物,自然見得長短輕重。

(《程氏遺書》卷十八)朱子曰:孟子教人多言義理大體。

孔子則就切實做工夫處教人。

又曰:《論語》之書,無非操存涵養之要。

七篇之書,莫非體驗、擴充之端。

蓋孔子大概使人優遊餍飫,涵詠諷味;孟子大概是要人探索力討,反己自求。

又曰:看《孟子》與《論語》不同。

《論語》要冷看,《孟子》要熟讀。

《論語》逐文逐意各是一義,故用子細靜觀;《孟子》成大段,首尾通貫,熟讀文義自見,不可逐一句一字上理會也。

又曰:先讀《語》《孟》,然後觀他書,則如明鏡在此,而妍媸不可逃。

不然,則胸中無一個權衡,多為所惑。

葉采曰:《語》《孟》之書,尤切於學者身心日用之常,得其要領則易於推明他經,而可權度事物矣。

張伯行曰:孔孟所言,皆切於人論事務當然之理,而本於天命之性。

故天下道理,盡於《語》《孟》,學者先讀其書,得其要領處,則道理爛熟,以之推明他經,本末精粗,無不洞曉。

故朱子用四十年工夫,遂字稱等,不教偏些子,訂定《論》、《孟》集注,正要學者仔細讀也。

讀《論語》者,但將諸弟子問處,便作己問;將聖人答處,便作今日耳聞。

自然有得。

若能於《論》《孟》中深求玩味,將來涵養成,甚生氣質。

(《程氏遺書》卷二十二)朱子曰:講習孔孟書。

孔孟往矣,口不能言。

須以此心比孔孟之心,將孔孟之心作自己心。

要須自家說時,孔孟点头道是,方得。

張伯行曰:《論語》所載,多聖人與諸弟子問答之辭,大約因其氣質,而進之以涵養之功也。

讀者能設身處地,於所問者如己之求釋其疑,於所答者如己之親聆其益,則自然玩味有得。

推之以讀《孟子》亦用此法。

意味浹洽,涵養之久,將來成一個絕好氣質。

蓋學之不能變化氣質者,為其讀書不見真切耳。

虛心細心,熟讀而體之於心,當自見功。

凡看《語》《孟》,且須熟讀玩味,將聖人之言語切己,不可只作一場話說。

人只看得此二書切己,終身盡多也。

(《程氏遺書》卷二十二)王子充曰:讀書未見親切,須見之行事方切。

朱子曰:不然。

且如《論語》,第一教人學,便是孝弟求仁,便戒人巧言令色,便三省,也可謂甚切。

德先問孟子。

曰:孟子說得段段痛切,如檢死人相似,必有个致命痕。

孟子段段有个致命處,看得這般處出,方有精神。

須看其說與我如何,與今人如何,須得其切處。

朱子曰:“且如‘學而時習之’,切己看時,曾時習與否句句如此求之,則有益矣。

”“如‘克己復禮’與‘出門如見大賓’等事,須就自家身上體看,我實能克己與主敬行恕否件件如此,方有神。

”張伯行曰:大凡讀書而終身無所得者,以書自書,我自我也。

今人看《語》、《孟》,且須讀之甚熟,玩味之久,咀嚼出意義來。

直將聖人言語為切己之事,大而君臣父子,小而日用事物,哪一句話不切於學者之身心學者看得二書切己,便終身受用不盡。

茅星來曰:玩味方得聖人意思,切己則於身心有益。

朱子曰:“切己,就日用常行中著衣吃飯,事親從兄,盡是學問。

”輔慶源曰:“切己體察,則一日當有一日之功。

若欲只做一場話說,則是口耳之學亦。

王伯厚曰:“呂成公讀《論語》‘躬自厚而薄則於人’,遂終身無暴怒。

袁潔齋見象山讀《康誥》,有感悟,反己切責,若無所容。

前輩切己省察如此。

”《論語》有讀了後全無事者,有讀了後其中得一兩句喜者,有讀了後知好之者,有讀了後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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