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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李中梓学术思想

浅谈李中梓学术思想李中梓,字士材,号念莪,江苏华亭人,为明末清初著名医家.生於明万历十六年(1588年),卒於清顺治十二年(1655年)。

李氏出身科甲贯珠,官僚门第,衣冠薮泽之家。

早年学举业,十二岁即取得秀才资格,因以清刚之气,隽上之才,而不合“诗文要歌颂者,人物取软滑者”的录取标准,故屡试不第,应考九次仍未能中举,蹭蹬场屋,复因其妻及两亲子被庸医用凉药所误而亡。

自己又体弱多病,遂转而学医,以贡生终焉。

其於《删补颐生微论——自序》言:“余少治经生言,及两亲子俱以药误,予又早岁多,然迫于思,而以邹鲁之业,兼岐黄家言,药世道之受病,而因以通有生之疾,似同源而异流矣.。

”李氏从事医业四十余载,李氏接触医学约从母病开始,自究医理,攻研医学,自学成材,终成名医。

李中梓一生著作甚富,先后共撰述廿余种医书,惟屡经兵患,迄今仅存九种,现将其著述依年代的先后,主要下列几种:1. 雷公炮制药性解(1619年)二卷;2. 医宗必读(1637年)十卷,台南综合出版社,1989年,据明·崇祯十年丁丑,经纶堂刊本;3. 内经知要(1642年)二卷;4. 删补颐生微论(1649年)四卷,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8年据明·崇祯十五年壬午,聚文堂刊本;5. 伤寒括要(1649年)二卷;6. 里中医案一卷据李氏四世孙于升庵抄本,成书年代不详;7. 诊家正眼二卷;8. 病机沙篆二卷;9. 本草通玄二卷。

其中,《医宗必读》与《删补颐生微论》两书虽然皆属辨证论治之书,但《医宗必读》著重在临床,词简而明,法精以详,类似於临床手册;《删补颐生微论》侧重於说理,类似於医案医话,两书合勘,可以窥见李氏学说及医疗经验的大部份,也可以作为研究士材学说的阶梯。

一、学术著作(一)《医宗必读》一书共十卷,其内容大致可分为三大部份:1. 总论(卷一):系医论专辑,其中关於指导读书法二篇,指导治病用药法十二篇,能反映其学术造诣,是李氏临床实践经验总结。

2. 脉法(卷二):本卷分两个内容组成:一为《新著四言脉诀》,一为《脉法新参》、《四言脉诀》。

汉·张仲景《平脉法》中已开其先导,宋·崔嘉彦衍绎成帙,明·李时珍加以删补,李氏又补其缺,正其谬,复加注释,更加详明。

后世的《医宗金鉴》,俞根初之《通俗伤寒论》均采用它。

《脉法新参》,为李氏的论脉专辑,可与《士材三书》中的《诊家正眼》互相阐发。

3. 证治类方(卷五卷十):卷五“伤寒六经证治”,对每个证候的解说,仿成无己《伤寒明理论》,简明扼要,大体是《伤寒括要》的辑录。

六至十卷,分论杂病36个病种,都先论述经义,次选前人的论述,益以自己的阐发,精辟处超过前人,后附治案,亦均精切。

此外,还有李氏自订方七首,包括有:(1)润肺饮(2)利金汤(3)阴阳攻积丸(4)肺痈神汤(5)清宁膏(6)拯阳理痨汤(7)拯阴理痨汤。

这七个自制方,李氏都累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

其中拯阴理劳汤及拯阳理劳汤两方,《医宗金鉴》虚劳门俱转引载,加减法亦全部引用。

后来更衍出更多的新方,李氏创造於前,吴谦,林佩琴等采用於后,并有所补充,从而扩大其应用。

(二)删补颐生微论内容分析删补颐生微论为李氏学术思想之另一代表作,全书四卷,共24篇,按其内容可归纳为五类:1. 医学源流(《医宗·第二》);评议古医32家,析其精粗,议论中肯,,可与吕元膺《医门群经论》及《诸经论》先后辉映。

2. 论药,释方,明治(《宣药·第七》、《药性?第二十一》、《医方?第二十二》、《明治·第十四》):这四篇是理论贯穿临床的精粹部份,指出用药的“君臣佐使,逆从反正”的要则,为李氏用药的心得处;后述“七方”,“十剂”,斟酌古说,加以融化。

各方主治多根据临床经验,释方亦实事求是,多有可取。

3. 审病机(《别证·第十》、《知机·第十三》):强调辨证审因,其要旨为“脉有雷同,症有疑似,水火亢制,阴阳相类;脏之发也混於腑,血之变也近於气;大实有羸状,误补益疾,至虚有盛候,反泻含冤。

”并举前人治例,以证实其说理之来自实践。

李氏认为古之论病,不曰病形,不曰病体,而曰病机……只熟於理而己,理熟则机得,机熟则言中。

把病机与病理结合在一起,有其清澈的看法。

4. 气化(《化源·第十二》、《运气·第八》、《风土·第十五》):此为治病求本的一个主要环节,联系著因时制宜和因地制宜,重点在“资其化源”。

5. 医案(《医案·第二十三》:辑录经验医案30例,常例、常治概不列入,俱以病情复杂多变者为主,所采治案,比《医宗必读》少而精,主要突出二点:一为突出凭脉辨证,脉法与治法针对性强,如治黄贞父肠风下血案;二为突出议病用药以理论为指导,如治杨文老痰喘,治俞望之郁热呕吐案,都属可法可师。

二、李中梓之主要学术思想(一)治病求本,重视先后二天李氏认为要掌握生命之本,必须重视先天之本与后天之本。

先天之本在肾,其云:“…未有此身,先有两肾,故肾为脏腑之本,十二脉之根,,呼吸之本,三焦之源,而人资之以始者也,故曰先天之本在肾”;又曰:“…古之神圣察肾为先天之本,故其论脉者曰:人之有尺,犹树之有根,枝叶虽枯,根本将自生”,盖人以精气为本,肾中内寄元精元气,五脏六腑之精均藏於肾。

《素问·上古天真论》:“肾者主水,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

”李氏认为精者水之华也,神倚之如鱼得水,气依之如雾覆渊,精化为气,气化则神集;元气充满,神必备矣,故足於精者,百疾不生;穷於精者,万邪蜂起,遇症虚者,亟保北方,以厚生命之根。

李氏治病,重视肾命之阳,长於补火益元,强调不知扶阳者,是不知生命之本;不知补火者,是不知气化之根。

李氏受东垣《脾胃论》中脾胃为元气之本及土为万物之母的影响,认为人之有脾胃,犹兵家之有饷道,饷道一绝,万众立散,脾胃一败,百药难施。

上古圣人见土为后天之本,故其著述言脉者,曰四时皆以胃气为本,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

其云:“脾何以为后天之本?盖一日不食则饥,七日不食则胃涸绝而死。

故曰安谷则昌,绝谷则亡,脾胃一败,百药难施.一有此身,必资谷气,洒陈於六腑而气至,和调於五脏而血生,而人资之以生者也。

故曰后天之本在脾。

”“是以伤寒当危困之候,必诊冲阳以察胃气之有无,冲阳应手则回生有日,冲阳不应则坐而待毙矣;必诊太溪以察肾气之盛衰,若两脉俱在,他脉可弗问也。

”李氏治病重视脾、肾的观点,,体现在他整个学术思想当中,无论是治虚损久病,如痰饮、肿胀、,泄泻、久痢抑或是治实证用苦寒药太过之病,如淋证、小便闭癃、痢疾等,李氏多从调补脾肾论治。

如治严佑非患淋证作痛,小便痛如刀锥,服清火祛湿之剂达三百贴,病势日盛,李氏诊脉两尺数而无力,是虚火也。

用八地黄丸加车前子、沉香,,服后痛减,尿仍频数,改朝服补中益气汤,晚服八味地黄丸,逾月而病去其九;倍加参耆,十四日而霍然矣。

(二)水火阴阳,宜平不宜偏,宜交不宜分李氏认为,水升火降,阴阳相交,推动了万物的生长和发展。

然水性本就下,火性本就上,如何使之反其性而升降?李氏引用《周易》卦爻,坎离既济,阴阳水火相生之理,解释人体生化之机,认为水之所以能上升,有赖於火气的蒸腾;火之所以能下降,亦有赖於水湿的润泽。

水火阴阳本是互为依存,火下水上,是为相交,古人谓之“既济”,既济则生万物,物将蕃滋;火上水下,是为不交;古人谓之“未济”。

未交则能死物,如大旱而万物不生,乃是由於火热的偏盛不能下降;大涝而万物不生,正是由於水湿的偏盛不能上升,凡此都是属於水火未济,阴阳不交之象。

所谓“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此表明阳气若缺乏阴血滋润,便为亢阳壮火;阴血如缺少阳气温煦,则为沈阴败浊。

此即孤阳不生,独阴不长;阴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神乃绝。

此代表了李氏重视水火互济,阴阳宜交的观点。

(三)气血俱要,补气在先;阴阳并需,养阳为重李氏认为气与血,为人所赖以生,气血充盈,则百邪外御,病安从来;气血虚损,则诸邪辐辏,百病丛集。

而阴阳二气也是相互依存、互为化生;但他对气血阴阳的看法,特别注重气、阳,赞同《素问·生气通天论》:“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故天运当以日光明……凡阴阳之要,阳密乃固”的论点,信奉东垣学说,认为气血,阴阳对人体的作用,以气、阳为主,通过观察自然界对生物的影响。

其云:“物不伏於阴而生於阳,譬如春夏生而秋冬杀,向阳之草木易荣,潜阳之花卉易萎。

”对应到人体生理、病理、治疗等方面,均可运用这种学说以说明。

《灵枢·决气篇》:“黄帝曰:人有精,气,津,液,血,脉,余意以为一气耳。

”说明了生命物质虽有气,血,津液之分,但皆本源於气。

李氏此种以气、阳为主的理论,适用於久病气血两虚或阴阳两虚,例如其痢疾医案中治顾伟男久痢用苦寒药不效,李氏诊为气血两虚,用十全大补汤,兼进补中益气汤加姜桂,治之而愈;治毛孺初久痢,右尺濡软尤甚,诊为命门火衰不能生土,用附子理中汤,治之而痊。

此外,其他如大出血,或吐血、便血以及女子崩漏,男子遗精、滑精、自汗、盗汗等病,如症见阴阳两虚时,治法当阴阳并补,然又当知补阳在补阴之上。

此类病例在李氏医案中均可发现。

其处方用药宜七成补阳,三成补阴,若其病势较轻,亦当六四比例为善;若病势严重,淹淹欲脱之际,尤宜单独补阳,良以阴血不易就涸,而阳气可以立脱,古之独参汤血脱益气,即属此理,《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也有“阳生则阴长”句,正是说明先阳生而后能阴长,益可见补血药中重用补气药,收效益大。

(四)辨疑似之证,脉证合参李氏治病,受朱丹溪《脉因证治》的影响,强调审脉求因,辨证论治。

在辨证治疗方面,对於虚证用补,实证用泻,寒证用温,热证用清,颇多阐发,累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和心得体会。

但其临床更具特色的是对疑似之证的辨识,他认为脉有雷同,症有疑似,在“雷同”与“疑似”的脉症中,如果辨识不清,极易杀人於反掌。

其於《医宗必读·疑似之症须辨论》云:“临疑似之症,若处云雾,不辨东西,几微之间,瞬眼生杀矣。

”因此,特别强调明辨虚实、寒热、气血,脏腑之间的疑似,透过表面的假象,察其疾病的本质所在。

对於这种情况,李氏称之为“别症”,即区别类似的症候,审证求因。

其云:“历观名论,皆以别症为先。

症固难别,别症亦未易也。

脉有雷同,症有疑似,水火亢制,阴阳相类。

脏之发也,混於腑;血之变也,近於气。

大实有羸状,误补益疾;至虚有盛候,反泻含冤。

或辨色已真,而诊候难合,或指下既察,而症状未彰,欲按古今法而功效弗臻,欲师心处疗而狐疑莫决,展转进退,毫厘千里,独不计人以死生寄我,我以尝试图功,彼祸人者无论矣。

即偶中者,讵可对衾影哉。

.李氏对难辨别的疑似证,归纳为四个方面:大实有羸状,至虚有盛候;水火亢盛,阴阳相类;脏之发也混於腑;血之变也近於气,如积聚在中,按之则痛,色红气粗,脉来有力,实也,甚则嘿嘿不欲食,肢体不欲动,或眩晕生花,或泄泻不实,皆大实有赢状之候;若误补之,是盛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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