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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语文教学生涯

我的语文成长生涯
——无忧无虑,余味无穷
安定中学吴光
我的家在无量山腹地。

如果有人问我,大山深处的你,吃苦荞粑粑长大,常年与长臂猿的啼声为伴。

你是如何走出大山的?我一时无法回答。

当时,家乡唯一与外界的通道,是一条直上直下,让人眩晕的山路。

与无量山巅峰无异。

童年的我,与世隔绝。

哥姐们随时戏弄我:阿宝,××天,我们爬上山顶,看到月亮就像大簸箕,星星就像萤火虫……
儿时一觉醒来,经常听到的是“呕喂——呕喂……呼——呼……”的啼鸣。

后来才知,那是长臂猿的啼声。

儿时非常调皮,还才两岁半时的我,有一天,自己有本事走失。

照管我的姐姐,快到天黑了,还不知我去处。

母亲收工回家,不见她独子,把姐姐打得死去活来。

之后,边哭到山里去寻我。

或许命大,不被野狼叼去。

在茶园与林地边界寻到我。

之后每当我调皮,姐姐就说,再不听话,就让黄鼠狼叼去!我吓得不敢吱声,一直到上学的年纪。

无量山,油油的黑土种什么长什么,就是种不出秀才。

幸好,我的姑爹是民国末期初中生,又是当地新中国第一代师范毕业生。

他早年曾去巍山中学读书,沾染南诏文化。

他的藏书颇丰,鲁迅的,诸子百家的,现当代的,都有一部分。

我的小学生涯,就是
在他的书架下成长的。

他不仅为我开放了当时比我还高的书架,还带着我到曾经是省属小学的××完小完成小学学业。

静下心来回想,感受颇多。

大山里的孩子,当时选择教师这门职业,对我而言,颇具偶然性。

现在想来,能走出大山,是父辈们的梦想。

读小学,读初中,还要走四五个小时的山路。

直上直下的,用脚量出了学业的历程。

十五岁那年,初中毕业参加中考,当时可报的学校并不多,中专三所,高中一所,仅此而已。

初中毕业后,暑期在家继续当牛倌,羊倌。

和我的同伴们一起,融入于连绵的原始森林,游刃于无量山的黑山白水之间,享受着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

为什么读书,都不去想了。

平常醒来,听到的仍是“呕喂——呕喂……呼——呼……”的啼鸣。

直到秋季开学,高中,中专音信全无。

我天使般的妹妹也脱离了村里的半日制民办小学,被父亲带去镇里中心完小读书。

心想,反正考不起也罢,一辈子当牛倌羊倌得了。

开学当周周六下午5点多,我还在山上放牛呢,妹妹气喘吁吁地跑来,远远挥动着一张纸片,边跑边喊:“哥——,通知来了!”带着一脸笑的妹妹跑到我更前,把纸片递给我。

一看,是“××师范学校录取通知书”。

妹妹迫不及待地说,哥,爹交代,今晚上一定要到爹那儿(我爹是乡镇干部)。

阿妈在家等你,明天阿爹送你坐车去学校!
我的心里掠过一丝喜悦:“还是有学校要我。

”牛羊还没有下山呢。

妹妹自告奋勇地承担起看守牛羊的任务。

而我呢,则飞快地下山。

任凭我的牛羊对着我的背影叫唤,任凭无量山山山水水的背影追逐着我。

我一气飞到无量山余辉映照下的伞片房——生我养我的家。

母亲早已等候在家门口,火塘边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腊肉片,豆角面瓜汤,山木耳,面果饭,还有我最爱吃的彝家风味——腊生。

母亲一脸慈祥地看着我吃完饭,默默拿出早已为我准备的行囊。

“阿宝,还要走好几个小时的山路,要到那么远的地方读书,阿妈当心啊……”
母亲啜泣着敦促我上路,阿姐拿出为我准备的毛边底布鞋,手电筒,塞到行囊里。

母亲背着行囊,一直送我到村口的歇气场。

我一气走到河谷,回首眺望,太阳的余辉映照着母亲雕塑般的身影,久久在我心头回荡。

就这样,我走出了大山。

带着母亲的期盼,带着《论语》的困惑,孔乙己的落魄,何其芳的赞歌,朱自清的春景和背影;带着对未来迷茫的期待,告别了孕育我、养育我的无量山,迈向探索人生之路。

毕业后的我,几乎从事语文教学工作,从小学直至中学。

教学的探索是艰难的,何况是回乡当教书匠。

又一次背着行囊上路了。

想到初次演示的讲台,我没有选择退缩。

四年级的第一节语文课,人生的第一节语文教学,非常成功。

曾记得,我上的是《绿色的办公室》(五、六年制并存第一课看图学文人教版)。

教学中,不经意之间淡化了政治色彩,关注的是人物的品格魅力及不屈的学习精神。

“蓝天为屋顶,树桩为椅子,膝盖为办公桌”的列宁,在“人字形”的草棚前,在郁郁葱葱的拉兹里夫河畔,在火塘上直冒蒸汽的水壶前;在已伐的树桩上坐定,专注地写(或许批注)文稿。

这与坐在教室里学习的“我们”的学习条件是多么的天然之别!
教学中,注重的是观图→品文→感悟→领会;学生在走近文本的同时,字词障碍或查字典,或问老师,几乎不占用课堂时间。

当时的教学模式要求学生学文要按“理解字词→熟读课文→分段→归纳段意→归纳课文主要内容→总结中心思想”等等程序。

不做,则视为不完整课堂。

我不依这个教条,另辟途径,从学生熟知的列宁“打破花瓶”的故事入手,走近主人公,了解主人公。

介绍列宁的爱情故事,解读列宁“不会休息的人,就是不会工作的人”名言等等。

让学生领会“在艰苦的环境下也能有所作为”的理念,学生为解读文本,不由自主地去解决字词障碍。

还有,所任班级的弟子百分之百用彝话,要用“双语”啦。

就这样,还用老师去为学生解读字词吗?
几年后,通过自学、进修,中文毕业文凭拿到手了。

给我的语文教学生涯又插上了更加广阔的空间,由“小学佬”变为初中语文教师。

我当时的弟子有好多上了师范,高中,乃至大学。

有好几个陆续来到我任教的学校实习。

我呢,又成为他们的实习指导教师。

这又是再次背着“行囊”的旅途。

行进中需要解读的课题摆在我的面前。

素质教育的号角,给以往的教学模式、现状展开了挑战。

这是一场语文教学的革命。

各种语文教育观纷纷登上新旧世纪交替的大舞台。

应试教育与素质教育并存,革新教育和传统教育相抗衡。

废“大纲”为“课程标准”;改革教科书,变“初级中学语文教材”为“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废除“注入式”“填鸭式”,积极倡导“启发式”“合作学习”“自主学习”等教学模式。

这对语文教师的教学生命也是一场变革。

还好,我没有选择落伍。

2001年,全校教学公开赛决赛,有幸入围了。

教案——“圈点批注式”,教学形式——现代诗歌鉴赏,教学内容——课外阅读篇目,《双桅船》(舒婷朦胧诗),教具准备——课前抄写于黑板的原文《双桅船》(当时,无多媒体教学设备)。

评课、考核——校领导,各教研组长(共10人)。

最高评分92,最低评分62,一般评分88-90之间,平均居第二——考评结果也算“校级语文骨干教师”。

分差之所以大,现在想来,主要有以下几点冲突。

情感教育和理性教育的冲突——数理化教研组长评价62—82之间,数理化教学几乎是不带情感观的;
素质教育和应试教育的冲突——全堂课没对学生布置一题作业,在朗读、欣赏、领会、感悟、诵读等环节中,在师生探究、合作中进行。

此种教学形式所谓理科组长评价模式不允许;
现代教育理念与传统教育观的冲突——“圈点批注式”的教案形式被视为“大逆不道”、“不务正业”,因为没真正形成“教案”嘛。

这种直观、便捷,不用走“绕路”的备课方式不被大多数教师认同,出现冲突不为怪。

后来,随着现代教育设施的不断完善,多媒体教学手段也走进了校园的千家万户,走近中小学教师的每一个课堂。

我又成为中学语文教学课程改革的首批受益者和实践者。

2004年2月,本人有幸参加人民教育出版社、云南人民出版社联合举办的“云南省中小学课程标准培训”,在云南大学礼堂,认真聆听顾振彪、顾之川、聂鸿飞等中学语文教育专家的专题讲座,受益匪浅;观摩云师大
附中、云大附中语文骨干教师的多媒体语文现场教学,加深对新课标的体验与感悟,为今后语文教学中实践、推广中学语文课程标准打下坚实的基础。

人民教育出版社、云南人民出版社首批受赠的一套多媒体设备也落户于这所彝乡中学,为新课程的普及和开发起到重要作用。

接下来,教材改版后的第一届,跟班三年的语文教学探索,有喜有忧。

合作学习吧,学生有时“合而不作”;探究学习,有时“探而不究”。

学生兜兜里的内容太少,给新课程的实施带来不少麻烦。

我告诉学生,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有备而作,学习语文也同样如此。

我送学生九个字“读好书写好字做好人”。

让学生博览全书,学文功到必然成。

总之,教文的过程同时学文;学文的过程又为教文服务。

树立了与时俱进的语文观,传统与变革共存,寓教于乐,何尝上不好语文课?
我是大山的儿子。

现在的我,还在从事着从牧童蜕变为教书行当的职业。

不管做何努力,还没能真正冲出通往外面的世界。

有时,感叹当今世事的变迁。

同时,感叹当今的彝家孩子,为何不冲出大山,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之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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