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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自卑情结看于连对贵族社会的憎恨

从自卑情结看于连对贵族社会的憎恨谢凤媚摘要对于《红与黑》中的主人公于连,文学界有种种评说,众说纷纭,各抒己见,见仁见智。

本文从当时法国的时代背景出发,探讨其性格与品质,并分析了性格形式的根源。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于连所做出的虽是反抗和仇恨贵族大资产阶级上层社会的行为,可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他是深深爱着当时的上层社会的!从以下三点看:于连自卑感形成的原因,于连爱情经历的心理机制于连反抗性格的心理分析。

关键词:个体心理学;自卑;《红与黑》;于连奥地利著名精神分析专家阿德勒认为,人类精神生活的所有外在表现都指向同一个特定的目标,目标的实现能保证优越感的获得,而人对优越感的追求,是起因于人的自卑感“人类是各种各样的自卑情节发展的载体。

精神生活的进程,那种寻求补偿和要求安全感和整体感的骚动,早在自卑感产生的时候就开始了,其目的是为了生活的安宁和幸福。

”(1)在阿德勒看来,人是一种弱小的生物,自卑感和不安感时常出现在他的意识之中。

生活不断地向每个人提出等待解决的问题,我们也不断地给出更加丰硕、完善的答案。

然而,人类总会追求更完美、更理想的状态,永远无法满足于自己的成就而止步不前。

所以,自卑感并不是心理上的变态现象,它是人类不断增进自己的内趋力。

“对优越感的追求是人类的通性”(2)。

这种对自卑的超越意识贯穿了人类的全部生活。

甚至可以说,人追求的目标,都是对自卑感的补偿和超越,个体的潜能和创造力都在这个过程中迸发出来,自我价值因而得以实现。

一、于连自卑感形成的原因运用阿德勒的个体心理学理论来剖析于连的心理机制,可发现他的性格特征和行为范式都与其内心的自卑感和超越意识有关,其奋斗的人生就是一段对优越目标的追求和对自卑超越的过程。

于连身上自卑感的形成可以归结为两方面的原因。

先说内因,于连从小体质赢弱,得不到势利的父亲的欢心;再从外因来看,于连生活在l9世纪初的法国,拿破仑的帝制时代宣告结束,又恢复了黑暗的阶级制的复古时期。

在复辟年代里一个人想要出人头地必须拥有金钱和权势,而于连出身微贱,实际上属于社会的最底层,“像一个弱者那样受到人人的蔑视”(3),因此于连自卑感的产生便很自然了。

于连接受了启蒙思想的熏陶,书本培养了他的知性和自尊,使他的思想境界更加深刻。

他希望凭自己的才干摆脱屈辱的阶级地位,但拿破仑的垮台又使他的希望破灭,不得已只能选择彻底的“伪善”作为武器,为自己打造着出人头地的道路。

于连期待着周围世界的变革,在不断的向往和屈辱中,他与冷漠的社会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他越受到压制,自卑感越强,同时自尊和反抗性也越强烈。

这种奴性的自卑与激起的强烈自尊和反抗构成了于连性格的一个重要特征,这种特征贯穿了他的全部人生历程,例如:第一;在德·瑞拉市长家做家庭教师,具有平民意识的他应聘的条件是和主人同桌吃饭,显出反抗的精神,也反映出他对上层社会的向往。

第二;在尚松神学院,为了出人头地,于连在险恶的环境把对教会的仇恨埋在心底,不信教却是神学院最虔诚的教徒,又是彼拉院长的宠儿,这里具有对反抗意识的青年逐渐成了一个和教会同流合污的野心家,也反映出他的心理是矛盾的。

第三;在木尔侯爵府,于连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衷心为侯爵效劳和侯爵的女儿玛特儿恋爱,结婚,最终得到了一份颇丰的地产和官衔。

从中也可以看出他的野心不小和对上层社会的爱恋。

二、于连爱情经历的心理机制于连和德·瑞拉夫人的爱情可以说首先是出于自卑。

德·瑞拉夫人纯朴的心灵对志向高远的于连产生了好感,而于连对上流社会的蔑视直接妨碍了其爱情的产生。

他仅仅把德·瑞拉夫人当作阻止他飞黄腾达的敌对阵营里的人,“正因为她美丽而恨她。

”(4)德·瑞拉夫人怜悯于连的贫困,鼓起勇气提出送几个路易给他添置内衣,于连却把这温情的表示当成了对自己人格的侮辱,他宣称“我并不微贱”,怒气冲天地拒绝了德·雷纳尔夫人的礼物。

德·瑞拉夫人体贴人微的关怀,他也只理解为有钱人假惺惺的作态,根本没有看到其中的个人好感。

正因为时刻意识到自己在世人眼中的卑贱地位,于连才产生了强烈的自卑感。

这种自卑感使他过分敏感,对于别人的言行总要疑心重重地探究深意,一些在他眼中夸大了的侮辱表现,使他的自尊很容易受到伤害。

一个夏天的夜晚,于连的手无意中碰到了德·瑞拉夫人搁在椅背上的手,她的手很快缩了回去。

“出身高贵”这几个字压在于连心头,他相信自己遭到了德·瑞拉夫人的蔑视。

为减轻这位贵夫人对自己的轻蔑,于连为自己规定必须握住这只手的职责。

(5)“想到这个职责如果不去履行,他就会成为笑柄或者不如说会产生自卑感”,于连的目光变得古怪起来,他望向德·瑞拉夫人,(6)“就像在观察一个他就要赴之决死战的敌人”。

尽管经过种种心理斗争,于连还是不敢握住德·瑞拉夫人的手,他对自己的怯懦发怒,规定自己必须在城堡的钟敲响十点时行动,否则就上楼去开枪自杀。

十点钟的最后钟声回响起来,凭着勇气和充足爱情作出最后一次努力,于连猛然抓住了德·瑞拉夫人的手。

身边娇艳的美在于连的眼中毫无感觉,他只是感到“一个可怕的职责结束”。

他握紧德·瑞拉夫人的手,阻止她回到客厅去,因为“我握这手的时问还太短,还不可能看成是我得到了成功”:这一夜于连陶醉在英勇职责的喜悦里,几乎彻底忘却了德·瑞拉夫人的存在,也就是说,促使于连追求德·瑞拉夫人的原始动机源于自卑情感的伤痛,出于报复贵族阶级对自己的轻蔑,他感到幸福是为了雪耻,而不是为了爱情。

于连这种心理模式在他和玛蒂尔德的关系中表现得更为明显:故事发展到一半,于连和德·瑞拉夫人的恋情受到怀疑,于是他辞掉家庭教师进了尚松神学院。

由于院长彼拉神父推荐,于连担任巴黎一位大贵族德·拉莫尔侯爵的秘书,接着在交际界崭露头角。

玛蒂尔德就是德·拉莫尔侯爵的女儿,她的自尊心很强,是一位任性而倔强的女子,对社交界那些没骨头的软弱男人总是加以轻蔑,于连在侯爵府持续感到的自卑赋予他一种冷酷的傲慢神情,玛蒂尔德没有看出这位是害怕受到蔑视,反而把这种矜持当成了对自己的轻蔑于连的冷酷目光,点燃了这位高傲小姐的爱情,她主动写情书送给于连。

当于连接到这封爱情的表白书时,自卑心理使他丝毫没有想列上流社会光彩夺目的侯爵小姐会看上他。

他压抑不住心头的喜悦,激动地大叫道:“终于我,我这个可怜的农民得到一位贵夫人的爱情的表白。

”可见,此时于连感到的不是爱情的狂喜,而是平民的自己战胜贵族子弟的快乐。

他想到玛蒂尔德的未婚夫经常向自己投来的轻蔑眼神,更加感到欢乐、自豪。

接下来他又陷入自卑之中,认为引诱恩人的女儿对不起自己的良心,继而这丝道德的闪光又因为一句话而熄灭了:“他们对一旦落到他们手中的第三等级的人怜悯吗?”于是他重新自傲起来,“您(德·拉莫尔小姐)为了一个木匠的儿子背弃居伊·德·充鲁瓦泽努瓦的一个后裔。

”可不久他又发生了怀疑,觉得这封信是贵族们嘲弄他的一个骗局,为了预防敌人们可能玩弄的诡计,他在庭院里进行了一次详细的军事侦察,全副武装地攀着梯子进入了玛蒂尔德的卧房。

幽会结束了,于连为征服一位如此高贵的小姐感到幸福。

不过,在他表达了自己的热情之后,得到的却是玛蒂尔德的轻蔑,于连又陷入痛苦之中。

长期压抑的自卑情绪席卷而来,于连“怀着强烈的诚意蔑视自己”,他厌恶所有一切曾经狂热爱过的东西,在他的想象中他甚至认为自己普通乏味,觉得别人对内己的蔑视合情合理。

于连不能忍受这种心灵上的极度痛苦,采取貌似情书的方法刺激玛蒂尔德。

他伪装得很好的冷淡态度重新激起了玛蒂尔德的爱情,她流着眼泪跪在于连脚下,彻底被于连俘虏。

于连总结胜利,感慨道:“敌人只有在我使他害怕的时候才会服从我;那时候他不敢蔑视我”。

可见,于连对玛蒂尔德的爱情仍然源自于自卑心理,玛蒂尔德出身的高傲和于连的自卑及由此产生的反抗心理导致了他们异常爱情模式。

产生自卑感表现为心理的一种紧张状态,人们无法长期忍受这种状态,一定会采取某种行动,做出补偿,以克服并超越这种自然状态。

阿德勒说:“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感动为我们都发现我们自己所处的地位是我们希以改进的,如果我们保持我们的勇气,我们便能以壳接、实际而完美的唯一方法——改进环境——来使我们脱离掉这种感觉。

”(7)可见自卑感人人皆有,它是来源于人的生命过程中最大限度地实现生命价值的渴求,同时也是对发展、争取和成就更高欲望目标的追求。

因此,自卑感是合乎人性的心理需求,关键在于个体对待自卑感的方式:当主体奋力朝着自己选择的理想目标前进,克服目前的挫折或困难,从而克服并超越自卑时,自卑感不但不是人格的障碍,相反是塑造成熟人格的推动力,个体的生命价值也将逐渐得到升华而指向完美。

三、于连反抗性格的心理分析如前所述,自卑感不同程度地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关键在于是自欺欺人地忍受自卑,还是以勇气和热情去改变生存环境来超越自卑。

于连选择的无疑是后者。

当他带着沉重自卑感去面对乏味倦怠的冷漠世界时,不是一味地怪怨自己不能把握也无力改变的污浊现实,而是以热诚和理想克服并超越自卑,去追求崇高生命价值的完美。

(一)家庭的压制和苛待,社会上受统治阶级的轻视和压抑,不但没有使于连消沉萎靡,反而磨炼了他的意志,养成了于连倨傲的秉性和勇于反抗的性格。

这种性格迫使他憧憬着英雄,一意追求着强大。

如果在大革命时期,他早就投身行伍立功沙场,“不是阵亡,就是三十六岁当上将军。

”可是在波旁王朝复辟时代,阶级之间壁垒森严,一个木匠出身的贫苦青年没有资格混迹上流社会。

“对优越感的追求是极具弹性的,当努力在某一特殊方向受到阻挠时,他便能另外找寻新的门路。

”于连注意到教士的年俸相当于拿破仑手下师长的三倍,这个发现擦亮了他的眼睛,也坚定了他选择教士服作为自已军装的决心,他虔诚研究神学经典著作,以“伪善”作为惟一的武器,单枪匹马地向这个丑恶的社会宣战。

这是于连个人奋斗,强烈的平民反抗意识产生的过程。

(二)在于连戴着达尔杜弗的假面具艰难攀升的过程中,受人歧视的社会地位更加强了他的反抗决心。

他用拿破仑的英雄主义武装自己,为维护自己的个性而奋起反抗,决不允许他人对自己尊严的冒犯。

他父亲要他去市长家当家庭教师,于连立刻表示“不愿意做佣人”。

索雷尔老爹对于连又打又骂,于连却认为宁死也不能堕落到跟仆人同桌吃饭,可见于连憎恨做奴仆的地位,要求与贵族阶级平起平坐的人格尊严。

在市长家,尽管于连的学识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他还是感到贵族们对他时枉尊俯就的日光一—于连厌恶和仇恨“在长餐桌最下端的上流社会”,更加为目睹种种贫富不均现象而气愤填膺。

那些贵族们高傲的优越感时刻提醒着于连,他是出身卑微的人。

而于连却鄙视他们搜刮来的巨额财产,觉得志向高洁的自己“是一个真正的灵魂”他不甘心忍受时代和上层社会的蔑视,以实际行动保持住个人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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