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围城》中赵辛楣的形象
090101528 刘晓男《围城》讲述的是20世纪30年代一群知识分子的故事。
小说以方鸿渐为中心,他是一个在欧洲留学回来的青年男子。
作者以调侃、幽默和极富讽刺意味的笔触,描绘了一群留学生与大学老师在生活、工作和婚姻恋爱的故事,揭示了受西方文化影响的知识分子的猥琐灵魂和灰色人生,表现了作者对旧中国西式知识分子的无情嘲弄,以及对中国化了的西方文明的精心审视。
《围城》的创作基调是讽刺,因而通过犀利而细致的心理观察和分析,准确揭示人物内心深的活动与感便为小说刻画人物形象的主要方法。
在小说中,作者或是以机智幽默的笔触层层剖析病态知识分子内心深的怯懦与丑恶,或是以个化的人物语言来揭示他们隐秘心灵的微妙变化,都使得人物形象鲜明可见,真实可信。
在《围城》中的男性,有自私自利,厚颜无耻,贪财好色的李梅亭;有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没有人格的顾尔谦;虚伪之极,虚伪恶心,存心卑鄙的陆子潇。
个个都有着极其丑恶,让人生厌的一面。
而主人公方鸿渐虽然“不讨厌”,但却也“一无是处”,唯一的正面男性人物就只有赵辛楣了,聪明能干,谙于人情世故,看来还颇讨人喜欢。
开场时,赵辛楣与方鸿渐相见,只是和鸿渐拉拉手而已,“傲兀地把他从头到脚看一下,好像鸿渐是页一览而尽的大字幼稚园读本”,方鸿渐无奈被绞入一场三角恋,甚至后来成了多角恋。
其中,赵辛楣想方设法整方鸿渐,给方鸿渐灌酒,让鸿渐当场出洋相,赵的强势和霸气,倒让开始时更多的是同情老实懦弱的方鸿渐,而较少关注赵的个性特征。
对辛楣的好感开始于他们一道坐船去宁波的路上,当李梅亭和顾尔谦两人把三张大菜舱的票让给辛楣三个年轻人,而他俩自己则坐房舱时,辛楣就敏锐地猜到李和顾其实是在撒谎,辛楣察人之老到不禁让人感叹。
因为知道李和顾是想省钱,自知在李和顾得眼睛里是“无知小子,不识物力艰难,不体谅旁人”,所以决定以后不再做主,可知其做人做事可知进退。
其实,辛楣的聪明何止于此。
在甲板时碰到孙柔嘉,孙小姐故作幼稚地问方鸿渐有没有见过鲸鱼,辛楣便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一眼便看出“这女孩子刁滑得很,我带她来,上了大当”。
或许也就是因为孙柔嘉的心计一开始便被辛楣识破,所以后来孙小姐才会如此阻止没有拿到三闾大学聘书的方鸿渐去投奔辛楣。
孙柔嘉在《围城》中算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生,而如此有心机的一个女生,一出场时便被辛楣识破,用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是,如果孙柔嘉是“道”的话,辛楣则是“魔”了,因为“道高一尺,魔高一仗”。
在前往三闾大学的途中,因路费不够,进退两难时,辛楣主持大局的能力便也凸显出来了。
面对困难局面,组织大家把钱都充作公用,一个子儿都不浪费,给高松年拍电报,请他汇笔款子到吉安的中央银行。
不敢想象,兵荒马乱之际,去三闾大学的钱又不够,如果当时没有赵辛楣主持大局,那将会是怎样一个局面。
当然孙柔嘉也是一个可以主持大局的人,只是当时她还在装纯真,装着不谙世事而已。
辛楣的聪明能干不仅体现在大事上,而且于细节上,他亦是一个周到细致的人。
当他们终于拿到了高松年汇过来的钱,借此庆祝时,三杯酒下肚,顾尔谦又开始了他那谄媚的本领,大肆夸赞李梅亭的“贵人”。
孙小姐满以为他们所说的“贵人”是她,结果敬的却是那位女同志和她的朋友,而这时唯有辛楣想到了其实也应该感谢孙小姐,虽是顽皮地说,“咱们孙小姐也是贵人”,但他能想到这点,以可看出其的细致来。
还有在汪太太家的聚餐中,虽然他也急于摆脱汪太太给他做媒的范小姐,但却不像方鸿渐一样没有头脑地想出到时各走各的,而是想到作为
留学生,应该注意起码的社交礼节。
对朋友特别重义气更是其重要的一面。
帮方鸿渐推荐工作,方经济紧张时,送方一笔厚重的贺仪,连方鸿渐自己都说“要感激辛楣的地方不知多少”,最后,辛楣还将成为方鸿渐再次投奔的人。
辛楣对朋友的义气可见一般。
总觉得一个对朋友仗义的人,多多少少应该算是一个真性情的人。
辛楣的真性情不单体现在对朋友上,还体现在他的感情上。
赵辛楣特别“痴情”,死心塌爱苏小姐爱了二十年,可最来从苏小姐处奉到的却是遣散命令,于是便去了三闾大学。
本来是吃了女人的亏,心里想着伺候苏文纨伺候够了,以后要女人来伺候他。
决意以后宁可娶一个老实、简单的乡下姑娘,也不必对方受高深的教育,好让他舒舒服服做她的Lord and Master。
可是到自从第一次去汪处厚家做客,看到跟孙柔嘉有几分相似的汪太太,便什么都忘了,又一头栽了进去,直到最后败走麦城。
当然像赵辛楣那么能干,虽然在三闾大学走得颇为狼狈,但到重庆之后,事业上很快又是春风得意。
如果说方鸿渐是不讨厌却一无用处的话,那么赵辛楣则是讨人喜欢,而又有用的一个人。
我认为,《围城》中的男性赵辛楣同样是钱钟书偏爱的一个角色,全书很难找出一处对他“出恶声”的地方,讽刺刻薄的话一句也没有落到他头上的话。
就算当时追求苏文纨时,把方鸿渐当成“同情人”,对他恨之入骨,“悔不曾学内功拳术,为鸿渐敲背的时候,使他受致命伤”,但他明着做的只是拼命给方鸿渐灌酒,让他当着苏小姐出丑;背着做的也只是偷偷给电报将他推荐给高松年,好教苏小姐与他疏远,并无什么险恶,让人不齿的作为。
后来两人从苏小姐那或逃出来,或遣散出来,却尽释前嫌,同舟共济,成为很好的朋友,这反倒更衬托出赵辛楣的坦荡和胸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