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雷雨中繁漪的性格特征}引言;艺术是一种审美创造,需要我们从艺术创作的审美过程寻找主客观因素。
艺术,是艺术家从自己的创作个性出发,经过“心灵化”,即主体的审美理想、审美感受对对象重新改造的结晶,因此任何外来影响都必须能够被融化进该作家的创作个性——心灵系统中,成为该作家个人的精神存在,才能在艺术创作中产生有价值的“美学”影响。
曹禺正是从自己的创作个性、审美主体心理出发来抉择艺术的导师。
曹禺受到“五四”人道主义与个性解放思想的感召,总是从人,尤其是被压迫妇女在社会上的命运与追求的角度去感受生活,从而形成他对生活进行艺术概括的独特性。
曹禺个性偏于忧郁,对生活中悲剧性事件尤为敏感。
审美情感中包蕴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悲剧压抑感,那种“雷雨”式的激荡热烈,痛苦压抑决定了曹禺的戏剧美学观倾向于悲剧美。
当然外来影响只有契合并真正融进作家的创作个性,才与简单摹仿划清了界限。
易卜生戏剧之于曹禺,不仅激发了创作的灵感,而且成为曹禺“精神个体性”的合成因素。
曹禺学生时代演戏,攻读《易卜生全集》等积累的艺术库存得以再生出巨大的美学功能,通过艺术的审美创造以鲜明的个人独创性与独立的美学价值体现出来。
只有对以上有了较为准确的认识才能真正的深入文本去进行艺术的审美,认识《雷雨》独特的艺术魅力,也可以理解曹禺在《雷雨·序》中所说的“在国内这些次公演之后更时常地有人论断我是易卜生的信徒,或者臆测剧中某些部分是承继了Euripides的Hippoltus 或Racine的Phedre灵感。
认真讲,这多少对我是个惊讶”。
曹禺说:“我是我自己”。
《雷雨》问世以来,繁漪这个人物形象一直是评论者所关注的焦点。
有人认为她是一个反抗家庭专制,迎求个性解放的资产阶级女性;有人认为她是一个极端自私,阴鸷恶毒,有“乱伦之罪”的女人。
无论褒贬,这些观点都是社会意义,道德意义上的结论,而本文认为,只有从审美层面上的解读才能真正接近繁漪形象的本质。
从《雷雨·序》中我们可以体悟到,《雷雨》并不是一部社会伦理剧,它超越了日常经验的现实世界,是对宇宙间生命存在悲剧的揭示,是剧作家对宇宙间生命存在的一种形而上的思考。
《雷雨》的世界是一个能激荡我们的感受,开启我们心灵的艺术世界。
《雷雨》的世界里,主人公繁漪不是一个具体可解的人物,而是一个能激活我们审美感觉的艺术形象。
繁漪是曹禹的成名之作《雷雨》中的一个被凌辱、被摧残的女性,同时也是一个敢于冲破封建家庭束缚的“叛逆”,一个阴鸷的女人。
她“有火炽的热情,一颗强悍的心”,为了爱情,“敢冲破一切的桎梏,做一次困兽的的搏斗”。
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将“最圆满,最有秋序”的封建家庭劈得粉碎。
但她不仅毁灭了别人,也葬送了自己的幸福。
本文主要从四个方面来分析这一人物的悲剧形象。
关键词:《雷雨》繁漪封建社会形象悲剧《雷雨》是曹禺的处女作,也是成名作,该剧是一部多幕剧,它写于一九三三年,一九三四年在《文学季刊》上发表。
它是中国“五四”以来优秀剧目之一,一直享有盛誉,无论过去和现在,都以其惊人的艺术生命力活跃在中国舞台上。
剧中通过周、鲁两家三十年间的错综复杂的矛盾和劳资纠纷、组成了扣人心弦的戏剧冲突,深刻揭露了封建资产阶级家庭的罪恶及其必然崩毁的悲剧命运。
繁漪是曹禺刻画的最具特色和最为鲜明的人物形象。
这个从走廊上静静走来的女人,阴鸷而沉郁,穿着一身镶灰花边的旗袍,如同一朵黑色的玫瑰在满园的暮色里散发忧郁的芬芳。
她的眼睛大而灰暗,沉静地灼烧一个年轻妇人失望后的痛苦与怨望。
偶尔也会露出依稀的微笑:“红晕的颜色快乐地散布在她的脸上”。
①曹禺曾说过,繁漪的性格是最“雷雨”的。
在曹禺看来,繁漪是个“有火炽的热情,一颗强悍的心”,并“敢冲破一切的桎桔,做一次困兽的搏斗”②的女性。
她受到过五四运动思潮的影响和接受过文明知识的教育,她聪明、美丽、热情,有着自己的憧憬和对幸福、爱情生活的追求。
渴望被人尊重,渴望过真正人的生活。
可同时,她又厌恶自己所处的那种令人窒息的生活环境,但又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有所醒悟但又无路可走,最终被黑暗所吞噬。
《雷雨》是曹禺的处女作,也是成名作,该剧是一部多幕剧,它写于一九三三年,一九三四年在《文学季刊》上发表。
它是中国“五四”以来优秀剧目之一,一直享有盛誉,无论过去和现在,都以其惊人的艺术生命力活跃在中国舞台上。
剧中通过周、鲁两家三十年间的错综复杂的矛盾和劳资纠纷、组成了扣人心弦的戏剧冲突,深刻揭露了封建资产阶级家庭的罪恶及其必然崩毁的悲剧命运。
繁漪是曹禺刻画的最具特色和最为鲜明的人物形象。
这个从走廊上静静走来的女人,阴鸷而沉郁,穿着一身镶灰花边的旗袍,如同一朵黑色的玫瑰在满园的暮色里散发忧郁的芬芳。
她的眼睛大而灰暗,沉静地灼烧一个年轻妇人失望后的痛苦与怨望。
偶尔也会露出依稀的微笑:“红晕的颜色快乐地散布在她的脸上”。
①曹禺曾说过,繁漪的性格是最“雷雨”的。
在曹禺看来,繁漪是个“有火炽的热情,一颗强悍的心”,并“敢冲破一切的桎桔,做一次困兽的搏斗”②的女性。
她受到过五四运动思潮的影响和接受过文明知识的教育,她聪明、美丽、热情,有着自己的憧憬和对幸福、爱情生活的追求。
渴望被人尊重,渴望过真正人的生活。
可同时,她又厌恶自己所处的那种令人窒息的生活环境,但又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有所醒悟但又无路可走,最终被黑暗所吞噬。
一、繁漪是资产阶级的新女性繁漪是个受过新思想影响的资产阶级女性,是“五四”以来追求妇女解放,争取独立、自由的新女性代表,在她身上折射出不畏强权、争取自由、宁死拼斗的绚丽光彩。
首先,她出生在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的末年,当时的中国处于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买办资产阶级对于人民的压榨和剥削日益深刻,人民群众没有人身自由,享受不到人权,处于被奴役被剥削的悲惨境地。
同时,刚刚过去的五四运动,给中国社会带来了光明与希望,要求民主,争取人权,要求自由的新思想、新观念,伴和着马列主义的救世真理,已经开始深入人心。
这种时代的特点 ,以及在这种时代里要求个性自由的精神氛围 ,无疑给繁漪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 ,提供了抗争的精神动力。
另外,她上过私塾又受过一点新的教育,这不仅使她有较高的文化水平,丰富了她的感情,开阔了她的精神世界,更重要的是使她具有了较易接受新事物、新思想的条件,所以当资产阶级革命的浪潮掀起以后 ,受到个性解放思想的影响, 她们奋起,勇敢地走上了抗争之路,义无反顾地追寻自己被社会、被封建家庭剥夺了的幸福。
这种抗争的勇气和行动使她们身上闪耀着理想的光辉,成为时代精神的体现。
她们压抑——抗争——再压抑——再抗争(不惜以自毁方式抗争),正是“五四”以来时代新女性精神觉醒的典型性历程。
③然而,新时代潮流过于迅疾、过于猛烈,使她们根本来不及从容地吸取新的精神营养,除去存留于灵魂深处的旧时代的种种烙印。
于是,她们不得不以“半新”(相对现代新女性而言)的姿态,乃至以传统的、病态的思维方式、斗争方式去寻求个人幸福。
但她身上折射出的反封建专制的个性解放色彩,是周朴园这个死寂家庭的一场雷雨、一个闪电,她照亮了所有的黑暗与罪恶,当她的灵魂终于勇敢地发出一声强烈呼喊:“我是人,一个要真正活着的女人!”那是时代的觉醒,是“五四”的声音。
她一生为这追求,生命为这燃烧,就象那卖火柴的小女孩,她拼出自己的全部心力一根一根划着生命的火柴,短促的人生燃烧到电火一样白热,激成一朵光飞异彩的火花,令人目眩耳鸣,心荡神摇,又是如此短促,倏而消逝。
二、繁漪的反抗精神及反抗的不彻底性在周公馆 ,18 年前 ,周朴园用欺骗手段跟繁漪结了婚。
这个在德国留过学并且接受过流行思潮影响的资本家——周仆园身上缺少资产阶级“文明”的色彩,生活习惯保留着封建遗老的气息 ,他在“仁厚”有“教养”等外衣伪装下的是冷酷、虚伪的灵魂。
他非常重视在家庭中的地位,并得意于自己家庭的秩序和圆满。
在家庭里,“他的意见就是法律”。
而繁漪却是周公馆这座牢笼中受“囚禁”的人,周家对繁漪来说是密不透风的“铁匣子”,这对她的个性解放是一个极大的限制。
同时也使她的反抗形式明显地有别于西方资产阶级女性。
西方资产阶级女性虽然也没有政治地位,但是在个人生活上却有一定的自由,而繁漪却没有任何社交的自由,她只是社会的附属品,物质上虽然拥有尽有,精神上却贫困如洗,她迷惑的心让她无法走出周家的大门。
繁漪具有强烈的反抗精神,但她却不是一个具有开创性的能力和思想的人。
她的反抗是软弱的,徒劳的,不彻底的。
她就象一只被蛛网紧密缠住的飞虫,一直在不停的挣扎,即使会使自己折断翅膀,即使最后会精疲力尽而亡,但她仍然坚持。
繁漪的反抗性,主要表现在对周朴园的反叛上。
这贯穿在她的许多言行中,而且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激烈。
第一次冲突是周朴园逼繁漪喝药。
“我不愿意喝这苦东西”,“我不想喝”,“留着我晚上喝不成么?”她最后还是屈从了,带着极大的愤怒把药喝了。
第二次冲突是周朴园催繁漪去看病。
这次繁漪却是以挑战者的姿态出现的。
周朴园曾经两次派仆人催繁漪去看病,繁漪都没有去,周朴园只能自己亲自去催,企图以家长的威严逼她看病,但他没有想到,繁漪并没有被他吓住,她仍没有去看病,而是径自回楼上去了。
这次冲突中繁漪的态度有所改变,但优势仍在周朴园一方。
因为最后他还是让周萍陪着柯大夫上楼替她看了病。
第三次冲突是繁漪雨夜从鲁家归来遇到周朴园。
这次繁漪的反抗性更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对周朴园的每一次问话的回答,都使周朴园感到惊愕骇异最后又只能摆出家长的架势命令繁漪到楼上去,但他得到的回答却是:“(轻蔑)我不愿意,告诉你,我不愿意。
”这可以看出优势转到了繁漪一方。
第四次冲突是在剧尾。
这次繁漪更以一个审判者的姿态,将周朴园叫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撕毁了他庄严的外衣,肃治了他的道德面具,让周公馆见不得人的黑暗暴露无遗。
而周朴园此时完全处于消极的被动地位。
每次冲突之后,都使她们的关系发生变化。
繁漪对周朴园的反抗,也由消极到积极,越来越不可遏制,最后终于完全撕碎了周朴园的“尊严”,彻底破坏了周家的“秩序”,显示出刀子“雷雨”般的性格。
虽然繁漪对周朴园的反抗,带有个性解放思想跟封建专制斗争的性质,具有较积极的社会意义,但是,繁漪,这个连儿子周冲都认为“不是一个平常的母亲”,而是“最大胆,最有想象的”女性,却并非是“反封建”的女性,她的骨子里沉积着的传统封建文化深深地影响着她的思想和行为,她的意识深层潜伏着某些软弱、妥协的因素。
她对周朴园虽然充满了怨恨,但却没有打算要冲出周公馆这座“死牢”,去广阔的自由天地里呼吸更为自由的社会空气;她虽竭力反抗,但她并没有正确地估计一下自己与对手之间悬殊的力量对比。
所以在传统思想的重压下,她的习惯和本能使她没有也不可能通过个人的力量去挣脱周朴园的控制。
她是刺丝之中的一枝美丽的玫瑰 ,但终无法冲破封建社会道德法则的大网 ,只能做“困兽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