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莺是西厢记中的主要人物,也是个性格复杂的人物。
她美丽,多才,既深受封建礼教的濡染,又有着对爱情生活的向往。
她和张生在佛殿相遇,一见钟情,又经过隔墙联吟,彼此心有灵犀,互相爱慕,但碍于老夫人的拘管,没有更多接近的机会。
在孙飞虎围兵普救寺,老夫人许婚,张生下书解围之后,莺莺和张生都满心欢喜,以为可以如愿以偿,成就婚姻。
不料老夫人赖婚,这激起了莺莺对母亲的不满。
当她听了张生在琴中向她倾诉的心事以后,她更加倾向、爱慕张生。
但她毕竟是相国小姐,家庭教育和上层社会的身份,使她难以贸然走出和张生自由结合这一步。
于是戏剧出现了这样的冲突:明明是她叫红娘去探望生病的张生,但当红娘带回张生给她的信时,她却责骂红娘带回“这简帖戏弄我”!她要红娘带信给张生,叫他下次休得如此,但是张生打开信一看,喜出望外,原来莺莺寄去的是约会的诗简。
当张生果然来约会时,她又以大道理责备了张生一通。
作者对莺莺矛盾心理的描写,展示出她既有对爱情的热烈追求,又深受封建礼教的浸染的真实心理。
这就突出了莺莺最后作出和张生结合的决定是难能可贵的。
张生在剧中是一个才华出众、情真意专的志诚种,一见了莺莺,就忘记了求取功名的大事,而且采取了一系列热烈、大胆的方式和真诚的努力,来获取莺莺的爱情。
他不管人家是否对他有意,先自报家门:
小生姓张,名珙,本贯西洛人也,年方二十三岁,正月十七日子时建生,并不曾取妻。
他继续问红娘:“敢问小姐常出来么?”如果说前面的自报家门已经很贸然,那么,这一问,就更不得体了。
接着在夜吟、请兵、琴挑、甚至身染沉疴的过程中,都展示了他对莺莺的痴心,以及忠贞。
作者十分注意突出他“志诚”的一面,他一接到莺莺的诗简,马上喜上眉梢,顾不得细察诗意,也不管是否有诈,半夜逾墙去赴约,结果遭到莺莺的呵斥,约会也砸了锅。
在“赖婚”一场,开头张生以为老夫人会将莺莺许配给他,兴高采烈地等着作新郎,没想到老夫人出尔反尔,坚持赖婚,坚决不同意将莺莺许配给他时,他甚至跪在红娘的面前,声称如果得不到莺莺,他就要悬梁自尽。
正是他的这种执着和志诚,最终打动了莺莺,两人终于私下结合。
红娘是《西厢记》中一个社会地位卑贱,却光彩四射的人物,她冷眼旁观,很清楚老夫人为维护“相国家谱”,决不允许张生和莺莺的结合,所以她最初并不想帮助张、崔二人。
但在事件发展的过程中,她逐渐为崔张之间真挚的感情打动,也不满于老夫人的背信弃义,于是转而积极地为他们传递书信、出谋划策。
她批评张生是“银样蜡枪头”,居然揣摸不透莺莺的心事;她也批评莺莺的心口不一,明明思念张生,在人前却一点也不流露;对老夫人,她更加勇敢机智地进行反击,为崔、张二人辩护,使老夫人理屈辞穷,不得不答应了二人婚事。
最巧妙的是,她反击老夫人的,恰恰是老夫人要维护的封建纲常和家族利益。
如《拷红》中,她先把张生和莺莺的私情告诉了老夫人,然后对老夫人说:“目下老夫人若不惜其事,一来辱没相国家谱,二来日后张生名垂天下,施恩于人,忍令反受其辱哉?使至官司,老夫人亦得治家不严之罪。
”这几句话,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老夫人也只好默认了张生和莺莺的婚事。
红娘是一个侠肝义胆,机智聪明的形象,汤显祖说王实甫的红娘:“有二十分才,二十分胆。
有此军师,何战不克?”(汤海若先生批评《西厢记》),红娘在《西厢记》中的地位可谓举足轻重。
老夫人是剧中封建家长的代表,是崔、张、红娘的对立面。
她虚伪、奸诈、狠毒,但又脆弱。
她表面上爱女儿,实质上爱的是“无犯法之男,再婚之女”的“相国家谱”。
因此在行动和精神上都严格地约束着莺莺,连“黄莺儿作
对”“粉蝶儿成双”的自然景色,都不让莺莺看见。
怕引起“春心荡”。
在孙飞虎兵围普救寺时,她信誓旦旦,要将莺莺许给解围退兵的人,可是张生退兵之后,她马上反悔,并且假惺惺地要崔、张以兄妹相称,并许张生以金帛,理由是崔家不招白衣秀士。
为了“相国家规”,她全然不顾崔、张二人的感情和幸福。
在这里老夫人的虚伪、狡猾暴露无遗。
她的“慈母”的面目后面,掩盖的是冷冰冷的封建家族的利益。
但她其实又很脆弱,在《拷红》一折中,被地位卑下的婢女红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后,不得不认识到:“这小贱人也道的是,我不合养了这不肖之女,待经官呵,玷辱家门,罢罢,俺家无犯法之男,再婚之女,与了这厮吧!”一个封建势力的顽固堡垒,被小小的红娘轻易地攻克了,这不是充分说明了封建力量外强中干的本质吗?当然,封建家长是不会善罢干休的,老夫人逼张生赴考和最后赖婚的情节,进一步完善了她的形象:虚伪、狡诈、顽固、狠毒、脆弱。
二、“文章魁首”张生三、“志诚种”张生
张生性格中的“志诚”,是建立爱情、婚姻的关键。
张生对莺莺的追求,可谓一波三折,困难重重,然而他却不屈不挠、毫不退缩。
他对爱情的执着追求,不愧被称之为“志诚种”。
张生和莺莺的社会地位悬殊,单就这一点来说,这在当时婚姻讲究门当
四、“傻角”和“银样锱枪头”张生
张生除了拥有过人的才学与志诚的性格外,在追求莺莺的过程中还常常透出一股傻气。
例如在第一本第二折中,张生在方丈室与红娘初次见面,就自我介绍:“小生姓张,名珙,字君瑞,本贯西洛人也,年方二十三岁,正月十七日子时建生,并不曾
娶妻。
”显得书呆子气十足,而且又是如此唐突,如此冒失
论文五、市民喜剧中的张生
张生以志诚感人且带有戏剧性的形象赢得了广大市民的喜爱。
但他的形象并非一开始便是这样。
张生的形象最早出现在唐代元稹的传记小说《莺莺传》(又名《会真记》)中。
然而,强烈追求爱情只是莺莺性格的一个方面。
莺莺长期受到封建礼教的熏陶,加上对红娘有所顾忌,因此,她的性格显得热情而又冷静,聪明而涉狡狯。
当观众看到莺莺“对人前巧语花言,没人处便想张生,背地里愁眉泪眼”,看到她有时一本正经,有时黠谲多端,有时又扭捏尴尬时,都会哑然失笑。
在作品中,王实甫让莺莺的形象具有两种不同的内心节奏,展示出她对爱情的追求,既是急急切切,又是忐忐忑忑。
内心节奏的不协调,是导致她行为举止引人发笑的喜剧因素。
当然,张生是个才华出众风流潇洒的人物。
他出场时唱的一曲〔油葫芦〕,描述“雪浪拍长空,天际秋云卷;竹索缆浮桥,水上苍龙偃”的黄河景色,充分表现出文采风流和豪逸气度。
不过,王实甫在塑造张生的形象时,没有把表现他的才华作为重点,而是表明一旦坠入了情网,这才子竟成了“不酸不醋的风魔汉”。
他痴的可爱,也迂得可爱
1. 《西厢记》的结构宏伟而紧凑,严整而巧妙,呈现出纵横交错、跌宕多姿的复杂面貌。
在《西厢记》中,两种冲突两条线索相互交织、相互制约:一是以莺莺、张生、红娘为一方同以老夫人为另一方的冲突,这是贯穿全剧的主线;二
是莺莺、张生、红娘之间的性格冲突,这构成了作品的辅线。
两条线索有主有次,并行交织,使得相互之间的矛盾得以充分展开,有力地推动了情节的发展,也使得人物性格更为丰满生动。
作者还善于利用悬念编织情节,巧妙地设置了“赖婚”、“酬简”、“哭宴”等一系列悬念,真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曲折跌宕,扣人心弦,增强了作品的戏剧效果。
2. 《西厢记》的人物个性鲜明,血肉丰满,成功地塑造了莺莺、张生、红娘、老夫人等戏剧典型。
首先,作者善于通过错综复杂的戏剧冲突来完成人物形象的塑造,达到了人物性格与戏剧冲突的完美统一。
其次,作者善于通过心理活动的描写来揭示人物的性格,惟妙惟肖,纤毫毕现,这样就大大开掘了人物隐秘奥妙的内心世界。
最后,作者还善于通过动作描写来刻划人物,《西厢记》的人物动作大都不甚复杂,却能很好地揭示出人物的精神状况和心理态势,蕴涵有丰富的潜台词。
3. 《西厢记》的语言自然而华美,典雅而富丽,具有诗意浓郁、情趣盎然的独特风格。
作者善于把质朴活泼的民间口语和精炼隽永的诗词语言熔铸在一起,雅俗并行,本色而又有文采,生动活泼而又雅致清新;《西厢记》中的不少曲词善于渲染气氛,创造出诗一般的意境,具有浓郁的抒情意味;《西厢记》的人物语言也都是高度个性化和充分戏剧化的,完全切合戏剧角色的身份、地位、教养和性格,如莺莺的语言妩媚蕴藉,张生的语言文雅热烈,红娘的语言鲜活泼辣,惠明的语言粗犷豪爽,都表现得恰如其分。
王世贞称《西厢记》是北曲的“压卷”之作,王实甫也确实堪称文采派的典型范式。
另外,《西厢记》对杂剧的体制也有所创新。
它打破了元杂剧一本四折、外加一楔子的通例,是由五本二十折组成的大型连台杂剧。
它也打破了每折只能由一人主唱到底的成规,在必要时一折戏可轮番主唱。
体制的革新,大大丰富了戏剧的艺术表现力。
唐元稹《莺莺传》杯具结尾:张生薄情,始乱终弃
宋秦观、毛滂《调笑令》使其成为歌舞词曲
南宋皇都风月主人《绿窗新话》中有小说《张公子遇崔莺莺》
罗烨《醉翁谈录》记有小说《莺莺传》
金董解元《西厢记诸宫调》自此改为团圆结尾,张生莺莺一同私奔投奔白马将军
元王实甫《西厢记》张生得官归来,郑恒诈婚不成惭愧自杀,张生莺莺结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