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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诗经》婚恋诗的思想情感美
《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收录了西周初
年至春秋中叶的诗歌共305篇。 《诗经》中描写男女爱情生
活的诗篇,可以分为恋爱诗和婚姻诗两大部分。婚恋诗主
要在《国风》中, 《国风》一百六十篇,反映婚姻恋爱主
题的将近一半, 《郑风》《卫风》《周南》《召南》中写
爱情的诗也很多。正如朱熹所说:“所谓风者,多出于里 巷歌谣之作,所谓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者也。”《诗 经》是周代文化风貌的体现,是周代社会的一面镜子,而 《诗经》中的婚恋诗则是周代恋爱婚姻文化的镜象,是那 个时代爱情婚姻生活方方面面的再现。本文把《诗经》中 的婚恋诗分为恋爱诗和婚姻诗两大部分来解读。 m、《诗经》中的恋爱诗 古代劳动人民从春天到夏历十月为农忙时期,这时奴 隶多集中在野外,从事耕作。约在冬天至初春为农闲家居 时期,这时主要干奴隶主家内的活,他们的爱情、情歌也 多半发生在这个时期,其主要思想情感可以从以下几个方 面把握: 1.爱的思摹与追辱 爱情既是幸福的,也是痛苦的。有温馨的回忆,更有 刻骨的思念。在邂逅自己心爱的人后,相思这一普遍情状 便会产生, 《诗经》里动人的诗篇算是抒写男女之间的绵 绵思情了。 《陈风・月出》描写一名男子在月下思念一位 女子,全诗三章,重章迭唱,回环往复,抒发了男子对美 人的无尽相思之情。“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 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倒兮,舒忧受兮。劳心怪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男子在月下思念美人,称她为“佼人”,想象她的 姿色“僚兮”“倒兮”“燎兮”,她的体态“窈纠”“忧 受…天绍”。在明丽的月光下,男子想像中的她形貌娇 美,体态苗条,举止从容,舒缓安闲。正如《关雎》中所 写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样,这个男子为此“劳心 悄兮”“怪兮”“惨兮”,弄得他忧心忡忡,激动得心怦 怦直跳,急得烦躁不安,一位单相思者的神态活脱脱地呈 现在读者眼前。 《陈风・泽阪》写的是一位善感多情的女子,在池塘遇 文/王保群 见一位身材高大的美男子,她对这个青年一见倾心,不仅 热烈地赞美他,而且忧郁地思念他。由于思念之深,始而 “涕泗滂沱”,继而“中心恫恫”,终了“辗转伏枕”, 慕而不得,由流泪到惆怅,由忧郁到骄躁不安,把一位妙 龄少女怀春而不得的单相思形态刻画得淋漓尽致。恋爱中 的青年男女总是希望朝夕相见,终日厮守才好,一时看不
见对方就十分想念。
类似的篇目还有《卫风・有狐》《魏风・汾沮洳》
《秦风・蒹葭》。《蒹葭》一诗的旨意,历来众说纷纭,
其实它是一首真正的情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主
人公在萧瑟的秋季来到河边,徘徊、凝望着,焦急地寻找
他日夜思念的“伊人”,他不顾山高水长,不顾“道阻且
长”“且跻”“且右”,不畏艰难险阻,既“溯洄”又
“溯游”,锲而不舍地追求理想、朦胧的“伊人”。我们
从诗中看到的是他追求的执着以及求而不得的怅惘,体会
到的是他灵魂的纯洁,情感的真挚丰富。
2.失恋之痛苦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爱情亦是如此,有
热恋时的幸福快乐,就必然会有失恋者的痛苦悲伤。《邶
风・终风》写一女子感怀自己被男子玩弄抛弃的伤痛,诗中
的女主人公痛心地感到那个男子虽然和她来往相处,但不是
真心地爱她。她说“惠然肯来,莫往莫来”,即好像多情的
要来看我,结果竟然不肯来。即使和她接触也不过“顾我则
笑,谑浪笑傲”,嬉皮笑脸戏弄她,调笑她,最终离弃了
她,因而她内心一片阴沉感伤,“寤言不寐,愿言则怀。”
《郑风・狡童》也是一首忧伤的失恋歌,他们过去的
交往还很频繁,关系也很密切,甚至彼此能够常常在一起
吃饭。但不知什么原因,男子不来找女子了,女子陷入了
失恋的痛苦之中。她说: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
之故,使我不能餐兮。(使我不能急兮)”,她抱怨“狡
童”“不与我言”“不与我食”,为此她怄气而且焦虑不
安,竟被折磨得白天茶饭不思,夜晚辗转反侧,伤心、痛
苦到了极点。
二、《诗经》中的婚姻诗
爱情、婚姻、家庭生活是人生旅途中的三部曲,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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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类社会的细胞,婚姻是延续人类社会的纽带,先民十 分重视婚姻问题, 《诗经》中也有数量可观的反映婚姻的 诗篇。这些作品或记述隆重的迎亲仪式、繁杂的新婚典礼 和新婚赞歌,再现热烈、喜悦、欢乐的场面;或描写夫妻 间融洽和睦的家庭生活;或描写夫妻离别时的难舍难分; 或抒发久别重逢的喜悦;或抒写深切的悼亡之痛;或记录 信誓旦旦的诺言:或记录弃妇们发自心底悲怆的呼声,生 动地再现了三千年前婚姻家庭生活的全貌。虽然婚姻诗和 恋爱诗同属爱情题材,内容却很少重复,凡是恋爱生活里 的忧喜得失、离合变化,在这些婚姻诗里都得到了印证。 婚姻诗的主要内容可从以下几个方面来看: 1.新埒的羹好祝愿 祝贺新婚的诗措词委婉,基调热烈,是十分优美的篇 目。《周南・桃天》表现了对新婚女子美丽、纯洁的歌颂 和对她婚姻幸福的祝愿。诗共三章,“桃之天天,灼灼其 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天天,有蒉其实。之子于 归,宜其家室 桃之天天,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 人。”反复吟咏对新娘子的祝福,实际上中心意思不过是 司话:即婚后家庭生活美满幸福,多生子女,使家庭人 丁兴旺,生机勃勃。清人方玉润说:“盖此亦咏新婚诗, 与《关雎》同为房中乐,如后世催妆坐筵等词。” 《关雎》赞美一对新人结百年之好,用“钟古乐 之”“琴瑟友之”喻夫妻恩爱,永不分离。《召南・鹊 巢》则从迎娶的盛大场面来描绘周人的婚礼情形,用 “百两”车来接亲足见婚礼之壮观。而关于《唐风・绸 缪》,陈子展认为, “此诗(《唐风・绸缪》)盖弄 新婚夫妇通用之歌,此后世闹新房歌曲之祖”。新婚 之夜,夫妇乐不可支,有着无法形容的幸福感。在新 娘心中,实在称心如意,简直使她欣喜若狂。人们在此 良宵,赞美新娘,赞美新郎,赞美新婚之夜,为他们祝 福,为他们歌唱。 2.思妇时忧愁与■昔 由于周代奴隶社会婚姻制度的桎梏和频繁的兵役、徭 役,大量的征人在外奔波服役,必然会产生许多独守空闺 的思妇,因而造成“外有旷夫,内有怨女”的社会现象。 思妇们独力支撑家庭,耕种劳作,奉养公婆,担惊受怕, 她们的悲苦之重甚至难以言说,而由于正常的爱情生活被 破坏而导致的精神上的创伤更使她们痛苦不堪。文学艺术 是现实生活的反映,而“诗者,人心之感物而形於言之余 也”。《诗经》中的思妇诗,无论是含情脉脉的期待,还 是以酒消愁的苦闷;无论是怒气冲冲的埋怨,还是激烈铿 锵的誓言,都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不合理的兵役、徭役制度 给服役者及其家属带来的巨大痛苦。这些诗歌真实、深 刻、感人,具有永久的魅力。 《周南・卷耳》这样写到:“采采卷耳,不盈顷筐。 嗟我怀人,真彼周行。陟彼崔嵬,我马虺隋。我姑酌彼金 圜I ’ 晷,维以不永怀。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
维以不永伤。陟彼礓矣,我马瘩矣,我仆痛矣,云何吁
矣。”诗中的女子因丈夫长期从征在外而满腹忧愁,无心
干活,采了半天的卷耳,连那浅筐都未装满,后来甚至干
不下去了。悠悠愁怀无法舒解,绵绵的思念飞到了千里之
外,恍惚之中似乎看见自己那久别了的夫君也正在思念自
己而借酒消愁。这种“从对面设想”的曲折的感情表达
法,更淋漓尽致地体现了思妇的悲伤。
《召南・殷有雷》《卫风・伯兮》等也是这类题材的
代表作。 《殷有雷》是写家中妻子想念在外服役的丈夫并
盼望他归来,诗中妇人想象“在南山之阳”响着殷殷的雷
声,丈夫在外冒雨服役,真是令人担忧,令人牵挂,她因
而发出了“振振君子,归哉归哉”的深情呼唤。《伯兮》
写妻子思念从军远征的丈夫,诗中的女子想象丈夫在战场
上手执武器,前驱杀敌,气概十分英武,但是“自伯之
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其雨其雨,杲
杲日出,愿言思伯,甘心首疾。”表现出自夫别后她无心
梳头,不施脂粉,心疼、头疼地思念自己的夫君,可见其
思夫真挚、深刻之情。《王风・君子于役》也是思妇诗中
的一篇代表作,在静谧的黄昏景色中,牛羊都已回家,鸡
也归巢,可自己的丈夫什么时候才能归来?通过环境的渲
染,表现了思妇对自己服役丈夫的惦念,暗示自己独处时
孤苦凄凉的心境。
总之, 《诗经》中的婚恋诗,具有自然率真的情感之
美。在礼教初设的时代,人们的婚恋嫁娶虽然也有种种规
矩礼仪的限制,但从心理的层面而言,更多地是秉承了上
古遗风。男女之情,发乎自然,没有更多的门第攀比、财
产考虑和其他世俗物质的羁绊,也没有故作矜持的忸怩,
假扮清高的矫情。他们的爱往往是健康、热烈、大胆、直
率的,无论是公开的节日宴游,是私下的幽期密约、思慕
与追求,还是怨恨与悼亡,都直接表现了男女主人公真挚
的情感,没有一点遮掩和矫揉造作。婚恋诗虽然内容丰富
繁杂,但透过这种繁杂,却可以发现《诗经》时代男女情
爱关系演化的过程。从原始气息浓郁的男欢女爱的思慕追
求,到无可奈何的弃妇悲歌,实际上都是人类从野蛮到文
明的过程,同时也是女性社会地位衰落的过程。随着社会
伦理规范的形成和男权地位的确立,原始时代自由化色彩
浓郁的男欢女爱逐步走向了体制化和规范化,女性的附庸
地位逐渐突出,并最终导致了男性主导一切的婚恋关系的
产生。
《诗经》中的婚恋诗在我国古代文学史上有着较高的
地位,对我们认识当时的社会生活、思想观念、婚礼仪式
等,有着极高的史料价值,并且对后世文学起着重大的影
响作用。在我国几千年的诗歌史上一直闪烁着灿烂的光
芒,成为我国古典诗歌园苑中一朵奇葩。
(作者单位:三门峡市技工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