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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无名的裘德》中的人物关系

从《无名的裘德》中人物的关系看哈代的创作思想摘要:《无名的裘德》是哈代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其从结构和思想方面都体现出哈代独运的匠心。

作品中塑造的几个人物以裘德为中心,纵横交织,相互辉映,密切关联,构成了一个立体的网络结构,从多方面表现了哈代复杂的创作思想。

本文将从整体上入手,把作品中的人物分为“方阵舞”中的人物和方阵之外的人物,进而分析其形成的立体网络结构,并据以探讨这种整一结构中体现出来的哈代的创作思想。

关键词:无名的裘德人物网络结构创作思想引言哈代注重对小说结构的探索,同时又以创作严谨著称,其小说中没有人像展览式的众多人物形象,往往只有不多的人物,然而这些人物作为哈代刻意塑造的形象,对于表现作品主题、表达创作思想却是一个都不能缺少的。

《无名的裘德》不多的人物中,除了主要人物——“方阵舞”中的四个人物——裘德、淑、费劳孙和艾拉白拉之外,还有时光老人、吉令恩、老姑太太祝西拉·范立、寡妇艾德林太太等人。

这些人物不只是因为故事情节而相互关联,也因为其生命本质和社会意义而自然地紧密联系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具有多重意蕴的坚固的立体网络结构,从不同角度反映了哈代的创作思想,那就是对社会多方面的批判以及其矛盾的悲观思想。

一、“立体的网络结构”式的人物关系哈代在创作中一直重视对小说结构形式的探索,这不但体现在对小说情节的设计上,也体现在对人物关系的处理上。

在哈代以往的小说中,往往有一个辐射状的人物关系,即以一个中心人物作为情节发展的枢纽,其他人物围绕这个中心呈相对独立运动,这样,作品中其他似乎没什么关系的人物就因为这个枢纽而扭结在一起,形成一个开放的辐射状态,这在标志着其创作步入成熟时期的《远离尘嚣》中体现的尤为突出。

然而在《无名的裘德》中,这种辐射状的人物关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为复杂的“立体网络结构”式的人物关系。

在这种关系中,虽然也有一个中心人物,然而,他不再单单是其他互不相关的人物的联接点,而是起到了立体结构的中心点的作用,就好像是一个三维坐标系的原点一样,所有人物据此统一于一个稳定的立体结构之中。

在《无名的裘德》中,裘德无疑就是这样一个中心点。

我们不妨把裘德自身的生命历程看做是一条竖轴,把那些和他极端相似但又明显不同的人物的生命历程看成是从这个原点延伸出来的纵轴,再把那些是他人格外化的人物的生命历程看成是横轴,那么这些独立的个体就构成了一个立体的结构。

同时,我们可以看到,裘德和其他人物的联系并不局限于故事情节上的相互关联,更多的是一种生命本质上的联系,仿佛是不同时空内同一个人的不同发展迹象,这样,这个立体结构就成为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

同时,这些人物又以其各自独立的生命层面相互交织在一起,纵横交错,相互影响,构成了一个密不可分的网状结构。

但是,这个立体的网状并不是无限延伸的,而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做着循环但又充满希望的运动。

作者用对比、对照等方式精心构造了这样的人物关系,他的创作思想也得以从多反面的展现出来。

我们可以将这些人物大致分为“方阵舞”中人物和方阵之外的人物,以此来细看这种人物关系。

(一)“方阵舞”中的人物哈代在《无名的裘德》中构造了一个人物方阵,组成方阵的四个人物——裘德、淑、费劳孙和艾拉白拉——构成了一个浑然的整体,成为立体人物关系的主体。

这四个人物中又有一个中心人物,那就是作为主人公的裘德,其它三个人物则是裘德不同侧面的外化,既丰富了裘德的形象,同时作为独立的形象相互联系。

表面看来,四个人物的位置有所变动。

淑刚开始和裘德有朦胧的恋爱关系却突然变成了费劳孙的妻子,由费劳孙的妻子变而为裘德的情人并与其同居三年之久,最后,她又回到费劳孙那里。

同时,裘德由艾拉白拉的丈夫转而和淑生活在一起,最终却又不得已又和艾拉白拉在一起。

无论这些方阵中的人物的位置怎样变化,他们最终都还是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维持了方阵的平衡。

1、费劳孙和裘德裘德无疑是《无名的裘德》中的主角,然而在作品中,哈代还刻意塑造了一个和他非常相似的人物,那就是费劳孙。

他们两个人的发展历程有着极为相似的地方,但又有截然不同的一面,仿佛是一个人分化出来的两条不同的生命路线,因此,我们可以把裘德和费劳孙看成是一个立体结构中的竖轴和纵轴。

费劳孙在作品一开始就已经出现,并对年幼的裘德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费劳孙离开玛丽格伦去往基督寺求学、希望做圣职,裘德一生最大的两个理想即是如此;费劳孙走的时候教育裘德要有爱心要刻苦读书,裘德在以后的发展中也正是这样做的。

这两个人物从一开始就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他们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仿佛是两个不同年龄的同一个人,后来,又因为淑而再次紧密联系到一起,这似乎不是一种巧合,而是哈代的刻意安排。

他们同样追求学业,又同样遭受失败;他们同样心存慈悲,甚至是达到一种近乎受虐的倾向;他们对待婚姻的态度同样是要给对方带来快乐,只要对方自由就可以离婚;他们的婚姻生活同样是不幸的。

这种种的相同表现是因为他们有相同的生命气质,那就是出于人性本身的善良,社会地位不高却抱有不断上进的思想,具有某些现代思想,尤其是现代性的婚恋思想。

哈代在塑造人物时,用这种手法塑造出仿若一人似的两个人物,两个人物因其生命本质联系到一起,更运用对比的手法,使两个人物截然分离开来,在对比中加强各自的特色。

这样,两个人物虽然走在各自的生命线上,他们的关系反而更为紧密,形成了相互关联的两个不同的方面,并时有交织。

费劳孙和裘德的不同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存在,也正因如此,费劳孙和裘德仿佛是一个人分裂成的两部分,一个更多地代表世俗性,另一个则更多地代表精神性。

费劳孙在作品一共出现了四次:离开玛丽格伦去基督寺求学、在伦姆顿意外遇到淑并与之交往,在沙氏屯与淑结婚并离婚,重新回到玛丽格伦与淑复婚。

在这几次出场中,费劳孙每次都有很大的变化,几乎是每次都能给读者很大的冲击。

而导致其转变的因素则是世俗性与理性的冲突,最终世俗性占据了主导地位,也因此,他的转变又是有迹可循的。

费劳孙在作品中的第一次出场也是作品的最开始,他离开玛丽格伦去往基督寺,其目的很明确,“凡是想干教书这一行的,就都得有大学毕业的资格”[1]“我的计划,如果不完全是捕风捉影的话,那我在基督寺,总要比在别的地方,更能得到近水楼台的好处。

”[2]。

所以,他求学是为了谋得一个更好的教师职位,他去基督寺是因为“近水楼台”。

与对学术的热爱、圣职的向往相比,其世俗性是很明显的,无疑占到了主导地位。

所以,费劳孙的世俗性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他以后的发展道路也必将顺应社会。

费劳孙的第二次出场所说的话是出人意料的。

当裘德问到了他的理想的实现时,费劳孙的回答是这样的,“我只记得,我自己心里头确实曾有过这一类的想法;不过,我可好像没对什么人透露过。

我那种计划,好些年以前就已经放弃了。

”[3]这个深深地影响裘德的精神的导师就这样云淡风轻地把理想放弃了,没有痛苦,没有挣扎。

这是因为他有适应社会的一面,他通达地看到了问题的实质,他说,他有时候还是想进教会,不过要达到这种目的,可不能用他前些年想的那种办法,只可以用参加鉴定考试的办法。

同时,他说,他现在的地位,还算舒服,不过他需要一个小先生。

费劳孙关注的是达到目的的“办法”,而不是理想本身,一旦认识到原先理想的不可能性,他立即改弦易辙。

另一方面,他认为现在的地位还算舒服,正和其一开始离开玛丽格伦就是因为追求一个更好的教师职位的目的相一致。

他第三次出现在作品中,是和淑结婚并离婚。

一直到这里,费劳孙几乎是一个没什么生气的较为年长的人,然而当答应和淑离婚时,其形象却有大大的改变。

他执着地坚持自己的做法,同意淑的离开,并和淑离婚。

尽管他知道,他对于她这种让步,在逻辑上,在宗教上,是没法辩护的;与他一向受过的教育、熟悉的主义,也没法调和。

“但是可有一件事,我知道的很清楚,那就是说:我心里头仿佛有什么在那儿跟我说,如果我拒绝了她,我就不对了。

”[4]“我只想按照本能办事,不管什么原则不原则。

”[5]在这里,费劳孙坚持了“本能”,暂时抛开了社会的习俗。

以及在后来,他因同意和淑离婚要被校方开除时,他仍然坚持这一看法,“我可一天一天,越来越坚信,我做的这件事,据上帝看来,据所有天真、直爽的人看来,都得说对。

”[6]他对于道德本身是怀疑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件本身是很慈悲的举动,会于道德有损害。

在群众会上,他甚至一反平时默默无闻的性格,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有违社会习惯的想法。

按照劳伦斯的说法,费劳孙的“这一自我突然冲破礼仪、常规和成见的俗套,做出一些不受约束的、荒诞的举动,既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也没有心领神会。

而且悲剧往往就是从这一阵发作发展而来。

因为毕竟还存在一个巨大的自我保护体系,我们都生活在这一体系当中。

冲破这一体系之后,还要生活在这一体系当中,这正是威塞克斯人发现的问题。

”[7]所以,按照费劳孙的世俗性,他不可能一直保持这种想法,而是必然会再次发生转变,回到社会所代表的习俗和道德这一边来,否则方阵舞就会失衡。

所以在后来,费劳孙又一次发生了转变,他认同了世俗的道德,并且按照社会的习惯来办事儿。

使用了一些手段把淑又弄回了他的身边,并觉得心满意足。

此时,他的世俗性又占据了上风,并且一直持续到作品最后。

他看出来,想要把人们鄙视他那种冷酷无情、毫不仁慈的邪气压下去,就非得用花招不可;和淑再一次结婚,就可以得到些安慰,恢复旧日的工作,也许还能回到沙氏屯的小学去,甚至于还可以采用许可证的办法,打进教会的大门。

相对于费劳孙的这种变化,裘德的性格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化,他一直就是按照自己的理想和本能来选择人生道路的。

即使被社会所限制所压抑,他仍旧坚持着自己的那份本真。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费劳孙是世俗性的裘德,裘德是精神性的费劳孙。

哈代塑造了裘德这样一个形象,同时又塑造出费劳孙来补充他。

两者构成了人物立体结构中相互关联但又不同的两个层面。

(2)艾拉白拉、淑和裘德“从根本上说,《裘德》是一部完全没有女主角的作品。

它只有一个男主角。

这部小说的确描绘了两个性格鲜明的女性人物,但是,她们主要是作为男主角的两个对立的自我出现在小说中,起到将男主角内心矛盾外化的功能。

”[8] 艾拉贝拉是裘德“肉”的代表,代表本我;淑是裘德“灵性和理性”的化身,代表超我;而裘德则集灵肉于一体,在灵与肉之间挣扎。

因此,艾拉白拉和淑是裘德人性中两个方面的外化,和裘德密切联系,又以独立的生命和裘德发生关系,构成了立体人物关系中不同的横轴。

这样,这些人物的发展就不再是简单的三条有一个交点的线,而成为主体和侧面分别发展又相互胶着着的立体状态。

“哈代刻画的肉性人物追求声色形似享受,没有道德,没有信念,充满肉欲” [9]艾拉白拉正是这样的,“她的胸部圆圆鼓起,嘴唇丰满、牙齿整齐,脸蛋儿像一个交趾鸡下的蛋那样红润,确实是一个健壮茁实、味道实足的雌性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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