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文档之家› 第二讲 先秦诸子的语言理论

第二讲 先秦诸子的语言理论

第二讲先秦诸子的语言理论我国古代虽然没有语言学这个名词,但并不是说我国没有语言学,没有开展语言研究。

我国有自己独特的语言学传统,它萌芽於春秋战国时期。

语言对人类社会生活非常重要。

没有语言,社会也就难以存在下去。

因此人们很早就对语言发生了兴趣,探索它的奥秘。

由崇拜、敬重进而到对它进行研究。

古代的印度和一些东方文明古国都有一些关於语言的传说保留下来。

今天来看,这些传说虽然荒诞不经,但是当时人们却郑重其事地传颂它。

附:巴别塔的故事:“那时,天下人的口音,言语,都是一样。

他们往东边迁移的时候,在示拿地遇见一片平原,就住在那里。

他们彼此商量说,来吧,我们要作砖,把砖烧透了。

他们就拿砖当石头,又拿石漆当灰泥。

他们说,来吧,我们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顶通天,为要传扬我们的名,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上。

耶和华降临,要看看世人所建造的城和塔。

耶和华说,看哪,他们成为一样的人民,都是一样的言语,如今既作起这事来,以后他们所要作的事就没有不成就的了。

我们下去,在那里变乱他们的口音,使他们的言语彼此不通。

于是,耶和华使他们从那里分散在全地上。

他们就停工,不造那城了。

因为耶和华在那里变乱天下人的言语,使众人分散在全地上,所以那城名叫巴别(就是变乱的意思)。

” 巴别塔的故事使人认为,世上存在多种语言是诅咒多于文化多元化。

巴别塔的形象被用作推广国际辅助语言。

(老子:人法地,地发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以使后人复哀后人也~”)人类文化在不断地发展,也就更多地接触到语言问题。

古代希腊学者讨论名称问题比较典型。

这次讨论发端於希腊爱菲斯人赫拉克利特(前540-前480)和亚德拉城的德謨克利特(前460-前370),后来苏格拉底(前469-前399)、柏拉图(前427-前347)也参加了争论。

他们论争的焦点是:名称是按本身性质决定的,不是按自己习惯决定的。

前者称为thysei(按本质),后者称为thesei(按规定)。

这场争论是和哲学问题联系在一起的。

这是古代语言研究萌芽时期的状况,许多民族都经历了这个阶段。

根据文献记载,我国的语言研究也萌芽於这个时期,首先是先秦诸子。

注1:德国哲学家雅斯贝斯(Karl Jaspers)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发表的《历史的起源与目标》一书中提出了“轴心时期”(Achsenzeit)的理论,认为在公元前800-200年,几乎同时在中国、印度和西方这三个相互隔绝地区的人类全都开始意识到整体的存在,追求统一的目标,从而打破了古代文化数千年的寧静,创造了喧闹沸腾的轴心时期的文化。

在中国,是以儒道墨为代表的诸子百家;在印度,是从《奥义书》到佛陀的眾多学派;在西方,除了希腊的一批哲人,还有伊朗的琐罗亚斯德,以及以色列的先知。

儘管这三个地区的哲学家的信仰、思想内容和内在气质迥然不同,但有一点是共同的,这就是,人证明自己有能力从精神上将自己和整个宇宙进行对比,他在自身内部发现了将他提高到自身和世界之上的本原。

这是歷史全景中的共同因素,人类自觉地迈出走向普徧性的步伐,是以轴心时期为真正的起点的。

因此,尔后的人类歷史在每一次新的飞跃前,总是要回忆和重新认识轴心时期的文化创造,从中寻找精神的原动力。

春秋末年到战国时期,是一个社会变革的时期,各派政治力量纷纷登上政治舞臺,宣扬自己的学说,以图驳倒自己的对手,出现了百家争鸣的局面,语言问题就是讨论的问题之一。

关於先秦诸子对语言的论述也还有些不同的认识。

有人认为古代语言研究应该从孔子讲起,有人认为最早谈语言问题的是老子,还有人更明确提出,奠定古代语言学理论的是墨子及其弟子所撰的《墨经》。

这里其实没有重大的矛盾。

讨论先秦诸子的语言观有以下几点值得提出。

先秦诸子的确切年代还存在一些争论。

但是古书不尽手著确是事实。

《老子》未必是李耳写的,《墨子》也不尽出於墨翟之手。

它们往往是这一学派的人不断增益汇集而成。

因此对这些著作的作者和时代应该看得灵活些,不能够看得太固定。

先秦诸子在用语方面和今天的语言学术语不尽相同,而且各有各的特点,用今天的观念去硬套古人的论述,势必削足适履,与事实相违。

另一方面,也不能因为用语不同而说古代没有这方面的概念。

比方说词这个概念,古代叫“名”,它多指单词,但是有的时候“名”又表示事物的名称。

记录单词的字,古代则称为“文”。

研究先秦时期的语言学史更应该注意这点。

应该指出,分析研究先秦的语言史料,因为距离今天时代貌远,特别需要小心谨慎,要注意就事论事,就问题谈问题,不宜过多引申阐发,过多发挥往往离题,容易出现拨高古人的毛病,背离了歷史的真实。

先秦诸子保留下来的文献非常丰富。

从语言学的角度去考察,还有许多工作要做,还有许多史料需要进一步发掘整理。

这里仅就已有定论的作一些介绍。

一、孔子的正名论中文名孔丘逝世日期公元前479年4月11日外文名职业教师 Confucius别名孔子,仲尼信仰儒学国籍中国主要成就开创儒家学派编纂《春秋》,修订“五经”创办私学,打破贵族教育民族汉族代表作品《春秋》出生地陬邑昌平乡(今曲阜出生日期公元前551年9月28日市南辛镇)美国诗人、哲学家爱默生认为“孔子是全世界各民族的光荣”。

1988年,75位诺贝尔奖的获得者在巴黎集会,会议结束后发表联合宣言,呼吁全世界“人类如果要在21世纪生存下去,就必须回首2500年前,去孔子那里汲取智慧。

”正名在孔子(前551-前479)的政治思想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虽然它不是语言问题的专论,但是对语言学思想的发展有很大的影响。

孔子的正名论集中表现在《论语•子路篇》中:子路曰:“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子曰:“野哉,由也~君子於其所不知,盖闕如也。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错手足。

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

君子於其言,无所茍而已矣。

”这里谈的名是名分,正名就是正名分上的用词不当。

这是孔子政治思想里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

古书里面记载孔子正名的事例很多,如:齐景公问政於孔子。

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论语•顏渊篇》)孔子主张的正名,主要就是正君、臣、父、子的关系,要正礼制上、名分上的用词不当,是有关政治伦理的问题。

孔子侍坐於季孙,季孙之宰通曰:“君使人假马,其与之乎,”孔子曰:“吾闻君取於臣曰取,不曰假。

”季孙悟,告宰通曰:“自今以往,君有取谓之取,无曰假。

”故孔子正假马之名,而君臣之义定矣。

(《韩诗外传》卷五) 孔子正名的目的就在这里。

孔子认为君王向臣下索取东西,不能够说“假”,说“取”就行了。

他要正的就是这类名,这就牵涉到名分上的上下尊卑了。

这一类名很重要,如果不正,就会造成政治上的混乱,给政治带来危机,对统治者是不利的。

不仅政治伦理方面要正名,日常生活器用方面名实不符也需要正。

觚是一种腹部、足部都有四条棱角的酒器,孔子看到当时製作的一种没有棱的酒器也叫觚,於是发出了觚不是觚的叹息(《论语•雍也》)。

(一说觚、孤同音,寡少义。

只能容酒二或三升的叫觚,欲人少饮不要沉湎之意。

盖当时的觚实际容量已远不止此数,故孔子感慨。

) 孔子的政治主张在各国都无法被採纳,他回到了鲁国,开始修《春秋》,想通过编书来实现他的政治主张,他寓褒贬於一字,在语言的运用上非常严肃。

后来的人研究《春秋》,探索孔子著书的微言大义,多注意从分析语言入手。

《公羊传》、《穀梁传》里分析《春秋》的语言很注意孔子的正名思想。

我国训詁学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这种思想的影响。

孔子在谈论正名问题时,对语言的运用也提出了自己的主张。

他反对过於浮华的辞藻,主张言辞足以达意,即《论语•卫灵公篇》说的“辞达而已”。

但是,这并不说明孔子不要文采,他只是不要浮华的文辞。

《左传•襄公二十五年》记载了孔子这样一段话:《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

”不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而不远。

晋为伯,郑入陈,非文辞不为功,慎辞哉~孔子引用文献上的话:“言语用来完成意愿,文采用来完成言语。

”并且加以阐发说:不说话,谁知道他的意愿,说话没有文采,不能够传达到远方去。

同时举例子说:晋国成为霸主,郑国进入陈国,都是善於言辞才能成功。

《论语》里面还谈到,言语的朴实和有文采是对立的两个方面,君子要使这两个方面配合得当,统一起来: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雍也》)这些看法,今天还有积极的意义。

修辞学的著作谈到修辞起源,也认为孔子起了很大的作用。

二、关於“名”的讨论名是怎样產生的,孔子没有谈到。

在老子的著作里可以看到有关这个问题的论述。

老子的事跡多已不可考。

《史记•老子韩非列传》仅分配给老子极简短的篇幅,里面还夹杂有传说,而且说“莫知其所终”。

因此可以推想,在西汉初年,有关老子的生平就不可详知了,但是《老子》的成书年代不应晚於战国初年。

《老子》首章开始就说: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

有名,万物之母。

第一个“道”和第三个“道”是老子哲学里的专门名词,是老子哲学的中心,构成宇宙的实体和动力,还可以指物体运动的规律。

第二个“道”的意思是称说,也就是用言语表达。

第一个“名”和第三个“名”是名称,第二个名表示一种动作,就是取名字。

这里说明世界產生的时间顺序。

先是鸿蒙混吨,浑然一体。

这个浑然一体就是道,道的运动分化出了天地,有了天地,才有万物,然后就要给它取名字。

归根结底,名生於道。

在老子看来,名称与它所表示的事物没有必然的联繫,这就是“无名,天地之始”。

但是这并不否认名的重要作用,所以又说“有名,万物之母”。

这里揭示了名称与事物的关系。

名称与事物的关系,用今天语言学上惯用的说法就是解决语言在认识过程中作用的问题。

老子以后,不少学者都谈到这个问题。

《管子•九守篇》说:“名生於实,实生於德,德生於理,理生於智,智生於当。

”这里提出了名生於实的的主张,和老子的名生於道不同。

但是下文接著又说实生於德,最后又使名脱离了实,反而退步了。

《庄子•齐物论》:“道行之而成,物谓之而然。

”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路是人走出来的,事物的名称是人叫出来的。

这是名称与事物关系的一种比较质朴的说法。

《列子•杨朱篇》引用杨朱的话说:“实无名,名无实,名者伪而已矣。

”杨朱在战国时期是一个著名的学者,他的著作没有保留下来,《列子》书里还有一些片断遗说。

这几句话的意思是讲:事物本身没有名字,名称不就是事物,名称是人为的。

名家是春秋战国时期一个重要的学术流派,他们专门研究与“名”有关的学说,名家关於名的学说在古代和印度的因明、希腊的逻辑鼎足而三。

名家讨论名的问题内容非常广泛,名实问题仅是其中之一。

相关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