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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高与优美

谈崇高与优美内容摘要:美学是研究人类审美活动的一门学科。

无论在东方还是在西方,美学思想都已有几千年的发展历史。

审美范畴则是人们在长期的审美活动中形成的、能帮助人们认识和掌握审美现象的一些使用最普遍最基本的种类概念。

崇高与优美属于审美范畴的两种,到底是什么,有怎样的特征,值得我们去认识和理解。

关键词:崇高,壮美,惊心动魄,优美,和谐,心旷神怡崇高和优美都属于审美的范畴,是美的表现形态。

崇高又称为是壮美,通过对象的粗犷、博大的感性形态,劲健的物质力量和精神力量,雄伟的气势,给人以心灵的震撼,使人惊心动魄,产生敬仰、赞叹的情怀。

优美,并不是与作为审美对象总称的美一样,它与崇高相对。

优美又称为秀美、纤丽美、阴柔美,典雅美等。

西方最早讨论到崇高的是毕达哥拉斯。

毕达哥拉斯曾经从音乐家气质的角度,把音乐分为两种:一种是男子气的,尚武的,粗犷而又激动人心的;另一种则是甜蜜蜜、软绵绵的。

罗马时期的西塞罗,则进一步把美分成“秀美”和“威严”两种:“我们可以看到,美有两种。

一种美在于秀美,另一种在于威严;我们必须把秀美看作是女性美,把威严看作是男性美。

”[1]毕达哥拉斯和西塞罗的论述,比较恰当的阐释了崇高与优美。

我国战国时期的《易传》从“阴阳”出发,认为“地道之美贵在阴与柔,天道之美贵在阳与刚”,我国古典美学也对崇高与优美作了简单阐述,与西方美学家对美的划分基本一致。

在我国古代,把崇高成为“大”“阳刚”“气势”“风骨”等。

如《左传·襄公二十九年》记载了吴公子季札到齐国访问,乐队为他表演音乐,当演奏到“秦”风时,季札说:“此之夏声,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孔子也曾说过:“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

”《列子·汤问》中记载钟子期对于伯牙鼓琴的两次回答“善哉,峨峨兮若泰山!” “善哉,洋洋兮若江河!”这种音乐的内容,也是令人心潮澎湃的,也可以称之为“崇高”。

以上几例,不仅仅指崇高的这一种形态,更主要的是气势。

我认为,作为审美主体的我们,所欣赏对象的气势比起形态来,更容易让人体会到“崇高”,心灵的震撼对于视觉的感受更容易令人领会、感悟。

倘若欣赏对象没有了气势,或软弱或柔媚,也就体会不到崇高了。

例如,当今的女模特,虽然也是高挑苗条,但是在她们身上体现出来的美是优柔之美,而非崇高。

而对于优美,18世纪英国经验主义美学家柏克认为,优美的品质有以下几种:第一,比较小;第二,光滑;第三,各部分见出变化;第四,这些部分不棱角,彼此像熔成一片;第五,身材娇弱,不是突出地现出威武有力的样子;第六,颜色鲜明,但不强烈刺眼;第七,如果有刺眼的颜色,也要配上其他颜色,使它在变化中得到冲淡。

①虽然柏克对优美的形式特征进行了总结,但是,他忽略了优美的本质特征。

可以按照他对优美的品质举例。

我们可以选择一块比较小的、表面光滑且凹凸不平而非棱角的石头,它没有鲜明的颜色,可以给它涂上鲜艳的红色,但是它很刺眼,我们再给它刷上其他的颜色调和一下使鲜艳的红不那么刺眼。

最后我们再看这块“石头”,它也符合柏克对优美的定义,但是我们不认为它是优美的,更不是崇高,是滑稽,是可笑,是丑陋。

在我国,陆机《文赋》中有这么一段:“诗缘情而绮靡,赋体物而浏亮,碑披文以相质,诔缠绵而凄怆,铭博约而温润,箴顿挫而清壮,颂优游以彬蔚,论精微而朗畅,奏平撤以闲雅,说炜晔而谲狂”。

虽然陆机并没有指出“优美”到底是什么,什怎么样的,但他对这些文体的风格的概括,已经包含了优美的本质。

又如刘勰在《文心雕龙》里将文章风格美分为八体:典雅、远奥、精约、显附、繁缛、壮丽、新奇、轻靡。

其中,典雅、精约、新奇就是与优美有关,而远奥、繁缛、壮丽则与崇高有关。

到了18世纪,清代的姚鼐将文章风格概括为阳刚与阴柔两类,“其得于阴柔之美者,则其文如升之初日,如清风,如云,如霞,如烟,如幽林曲涧,如沦,如漾,如珠玉光辉,如鸿鹄之鸣而入寥廓;其于人也,谬乎其有如有思,暖乎其如喜,愀乎其如悲。

”司空图的这段文字,被认为是中国美学史上优美特征的典型描述。

②如袁宏道《满井游记》对初春的描绘:“于时冰皮始解,波色乍明,鳞浪层层,清澈见底,晶晶然如镜之新开而冷光之乍出于匣也。

山峦为晴雪所洗,娟然如拭,鲜妍明媚,如倩女之靧面而髻鬟之始掠也。

柳条将舒未舒,柔梢披风。

凡曝沙之鸟,呷浪之鳞,悠然自得,毛羽鳞鬣之间皆有喜气。

”这一初春的景色,可以用“静”和“优美”来概括,人的整个身心与自然溶为一体,给人以心旷神怡、神清气爽的感受。

优美对于人来说,有“两完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的林妹妹。

略微知道《红楼梦》的人都不会把林妹妹想成孔武有力的武松之类。

崇高是伟大心灵的回声,给人以心灵的震撼,使人心潮澎湃,进而受到鼓舞和激越,甚至会令人有一种“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的冲动,这种力量会提升和扩大人的精神境界。

例如,英国经验主义家托马斯·班纳特在1681年出版的《大地上的神圣理论》中说道:“我认为,自然界的庞然巨物是最令人赏心悦目的。

除了天上的苍穹以及浩淼无际的星空之外没有比大海和高山更叫我们感到愉快的了。

这些巨大的东西有一种庄严和雄伟的气魄,在我们的心灵中刺激起伟大的思想和激情,使我们自然而然的想起上帝和他的伟大来。

”[2]他对自然景物的描述及情感,它的雄伟壮丽,在人们心中激荡起伟大的情怀,从而使人们也感受到自己尊严的伟大,人在世为人,是很美好的事情,激发起人们对生命的热爱、尊重。

优美即是人们通常所说的狭义美,是人类活动中目的和现实的一致,是真与善的统一,是社会实践的产物,它表现了人与自然的一种和谐关系,是人类在实践活动中最先发现、最常见到的客观世界的一种审美属性。

作为美的典型表现形态,优美的本质在于人与世界的和谐共存,是人对这种和谐状态的情感肯定。

如朱自清在散文《绿》中这样描绘梅雨潭:“她松松的皱缬着,像少妇拖着的裙幅;她轻轻的摆弄着,像跳动的初恋的处女的心;她滑滑的明亮着,像涂了“明油”一般,有鸡蛋清那样软,那样嫩,令人想着所曾触过的最嫩的皮肤。

”这几行文字,突出的表现了梅雨潭的形态官则质感给主体感官造成的温柔和谐的美感,是人类实践活动和自然规律之间处于和谐一致的集中体现。

自然界的景物以光、色、形、音等合规律的组合所呈现出来的敏感、浓淡刚柔在矛盾中的统一,以天然的完美和谐作用于主体的感官,使主体获得安静甜美的心理感受。

崇高是人的本质力量的经由对象的震撼和压抑而获得的显现。

这与优美就有了相当的不同。

优美的对象从形式到内容,都是完整的,和谐的,一下子就与人的心境相融合,人的本质力量的、很顺利地在对象中得到了显现,悠然自得,称心如意。

③因此,优美成为一种自由,成为一种愉快。

崇高则与优美给人的心理感受不同。

崇高的形式和内容常常显得非常大,大到超过了我们的感受力和想象力,以至于我们理解不了它,控制不了它,掌握不了它。

我们面对这崇高的对象,不是受震动,就是受惊骇,它始终高高的踞于我们之上。

这样,我们作为人的本质力量,不能不受到压抑,遭到阻遏。

但是,人是有头脑有力量的人,不是简简单单的自然人,我们是不会消极的匍匐在自然面前,我们有整个人类文化所蓄积起来的精神教养和人格理想,他以文化人的本质力量和外界粗野的自然力量相搏斗,他自己的本质力量有了舒展和用武的场合,感到自己提高了,胜利了。

这个崇高的世界,事实上也是人被提高了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

因此,崇高既是客观存在的宏大现象,又是人的本质力量的自我显现。

二者缺一,都不可能成为崇高。

崇高和优美都是美的一种基本形态。

尽管它们所引起的心里反应不同,但两者共同给人以审美的愉悦。

因此,崇高和优美作为美的基本形态,两者的关系是并列的,而不是对立的。

李大钊曾经指出:“美非一类,有秀丽之美,有之美。

前者即所谓美,后者即所谓高。

”[3]这就是把优美和崇高作为美的两个基本类型看待的。

尽管在今本特征上,崇高和优美确实有着明显的区别。

一般来说,崇高的对象常常是体积巨大,力量雄伟和气势磅礴的。

比如,杜甫在《望岳》中描写雄伟的泰山: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再如苏轼的《百步洪》:长洪斗落生跳波,轻舟南下如投梭。

水师绝叫凫雁起,乱石一线争磋磨。

有如兔走鹰隼落,骏马下注千丈坡。

断弦离柱箭脱手,飞电过隙珠翻荷。

更是有气势,体现着一种崇高的气势。

而优美的对象常常表现出形体小巧,秀丽和柔和。

比如杨万里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小荷、蜻蜓,看起来就令人产生一种欣愉的感受。

秦观的“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

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宝帘闲挂小银钩”,优美的语言,美丽的景色,柔和的氛围,显示出一种令人不敢打破的幽静之美。

崇高和优美,一如黑与白两个对立面,但它们都能通过不同的途径引起我们的美感。

可谓是“条条大路通罗马”。

崇高的东西往往通过令人惊心动魄的途径,刺激我们学习和赶上它,体现人们认识与改造自然和社会的信心。

比如埃斯库洛斯恶著名悲剧《普罗米修斯》歌颂了“偷天火”的英雄,然而这位英雄却因此受到残酷的惩罚,受着命运的折磨,痛不欲生。

虽然这是场悲剧,但在人们心中也会激起千层浪,给人以崇高体验。

崇高的东西使得人们争奇好胜的心理得到满足,精神得到进一步的升华。

优美的东西则使人们轻松的直接的领略到它所引起的愉悦感。

比如杨丽萍的舞蹈,正是抓住了孔雀、梅花这些事物和谐、舒展、柔和、灵动的特征,合理的运动人体的躯干、四肢,形成各种具有同样特征的造型,而创造出优美的艺术境界。

观赏她的舞蹈,通过她那优美的舞姿,仿佛感觉到自己就置身于云南的孔雀园中。

一朵小花是美的,气势雄伟的崇山峻岭也是美的。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固然能引起我们的喜悦的感情,令我们陶醉;而“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崇高景色,也激越我们的感情,使我们心旷神怡,也达到了愉悦的效果。

我们的审美需要,不仅仅要求优美的对象,也一样需要崇高的审美对象。

人们喜爱养鱼养花,也喜欢去钱塘江观潮;优美的抒情小乐曲我们爱听,但是大型的交响乐也会令我们心潮澎湃。

优美与崇高,是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风和日丽的春天,密林幽静的景致,温柔多情的性格,我们乐意接受,但是高耸入云的山峰,狂暴猛烈的飓风,豪爽慷慨的个性我们也需要。

正如我们要终日沉湎于闲雅的爱情小调中,会使人全身发酥,萎靡不振,以至于懒散一样。

优美与崇高在作家的创作中也有体现。

南宋余文豹在《吹剑续录》中记载:东坡在玉堂,有幕士善讴,因问:“我词比柳词何如?”对曰:“柳郎中词,只好十七八女孩儿,执红牙拍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须关西大汉,执铁板唱…大江东去‟。

”公为之绝倒。

这则小趣闻,通过柳永与苏轼词的比较,也显示出了优美与崇高的不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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