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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王小波《黄金时代》研究的文献综述2

对王小波《黄金时代》研究的文献综述内容摘要:在中国20世纪后期日益开放的社会文化语境下,王小波的出现无疑是一束异样的星光,在夜空中划出一束夺目的光亮。

在20世纪90年代中国文学的多元化天空,作为一个“文坛外高手”,王小波独特的艺术手法,自由人文主义的思路在中国文学界是独树一帜的,其轻松快感的文本形式和深刻批判的文本内涵,是中国当代文学世纪之交的新亮点。

他的《黄金时代》是一部巨大的经典之作,目前我国有很多对王小波这一作品的研究颇多,我将从对它的叛逆颠覆个性的人物形象、性内容、以及语言艺术的研究进行综述。

关键词:叛逆颠覆个性人物形象性描写黑色幽默文献综述《黄金时代》是王小波小说“时代三部曲”之一,是一部经典之作,在现当代文学上具有重大的意义。

对《黄金时代》这部小说的研究有很多方面,我将从“小说的人物形象、内容、写作特色”的研究进行文献综述。

一、对于《黄金时代》人物的研究,目前存在的观点较多是以下两个方面:(一)叛逆、颠覆个性的人物形象。

王二、陈清扬是作品塑造的两个叛逆的青年形象,研究的观点指向他们的叛逆、颠覆的个性,因为作者以惊世骇俗的言行对抗社会,撕开人性虚伪的面纱。

作者通过对他们之间的对立和妥协写出了各自的心路历程,使人物各具神采,深刻地反映出生活的真实。

对于王二的形象,众多研究将其概括为:叛逆颠覆个性⑴、一个彻底的特立独行的反叛者⑴。

首先王二的形象可在叶从容《两个叛逆者一台精彩戏》定义为:“一个彻底的特立独行的反叛者”⑴。

王二是个桀骜不驯的人,但他却在浑浑噩噩的形势下保持了清醒的头脑,冷静地审视着这个荒谬的时代,以真实对抗矫饰、以放浪不羁对抗所谓的革命行为。

让人在哭笑不得的同时,又不禁赞叹他的勇气和智慧。

生活逼迫、时代的不容促使他选择了抗争,既然不能证明自己的无辜,那么他就选择证明自己的不无辜。

王二对于遭遇到种种不公正的待遇,没有就此真正沉默,而是创造出一种反抗和超越这种荒谬的方式,其中最震惊的行动便是和陈清扬的爱情,常人眼中的搞破鞋。

但他不理会世俗的目光,不在乎别人的蜚短流长。

王二的形象是阳刚的,他的叛逆是主动的。

对于王二的身份——痞子身份,对于痞子这一定义的指向,文学作品中有两种意思,第一种是社会学意义上的痞子,指一种边缘人物,他们以无道德为道德,以无秩序为痞而不坏,傻而不愚。

第二种是文化学意义上的痞子,是指一种人生态度或人生哲学。

王二所代表的就是第二种意义,他有与众不同的人生观,向往美和自由,崇拜智慧,独特的追求使他们和所处的无趣无智的世界格格不入。

常常被视为流氓小神经怪物,事实上,无论他多痞多癫,都与伤天害理穷凶极恶虚伪狡诈沾不上边,相反,在玩世不恭不正经行为的背面,他们有着常人没有的善良和真诚;在嬉皮笑脸夸张怪诞之中有着常人没有的清醒和睿智。

“王二是王小波笔下的主要人物形象,既无正貌,亦无正言正行,王二痞而不坏,傻而不愚,有一种特立独行的人性魅力”⑵对于陈清扬的形象在《两个叛逆者一台精彩戏》定义为:“传统而浪漫的反叛者”⑴。

陈清扬是一位知识女性,在她身上有着传统美德所认可的一些品性,也因为陈清扬是一个现代知识女性,她和许多知识女性一样,有着时代的深深烙印,在她们身上隐含着传统与现代价值观念上的冲突。

在陈清扬身上有着浓厚的浪漫主义气息,向往着精神上的深爱,她反叛传统,但促使陈清扬将反叛付诸行动的是王二的出现,王二的一番言辞促使了她的爆发,她大胆的与王二进行大众批判的“破鞋”行径,终于走向对社会的反叛。

陈清扬的特殊身份——破鞋,“陈清扬不是一个被简单放在单行道上的人物,她是拥有独特身份和另类姿态的女性”⑶。

破鞋的特殊身份,使得陈清扬情感体验上的纠结、复杂成为整个人物形象的闪光点。

与众不同的反抗姿态和纠结的情感体验, 以独特的气质冲击着每一个以大众化意识认知普通女性的读者。

(二)对人物形象的文化解读。

“王二是作为王小波的第二自我而存在,是一个文艺复兴式的人物。

”⑷王二的形象被注入了丰富的文化情结。

王二所生活环境的人文精神环境,众多观点倾向于认为是一种健全的心智,不同于他所面对的由浮躁、愚昧、专制、权力欲、窥淫癖的精神现实构成的劣根文化形态。

在这种强烈的反差中,深化了王二性格中的叛逆性。

于是冯凌云《<黄金时代>人物的文化解读》中认为“王小波对陈清扬和王二男女之间错综复杂的精神与肉体的关系,以既粗犷又精微的笔触,是作者对人性的深入思考”就具有一定的准确性。

他认为作者在通过对王二的不羁和率尔而行,特别是他对精神自由的渴望,宣泄着对自己青春的礼赞和主宰自己命运的自信。

对于塑造的两个人物形象的研究,着重于他们是一种新的生命形态的创造,人物独特的个性中贮满了文化意蕴,人物充满魅力也在于此,给人精神上启示。

二、对于《黄金时代》的内容研究,着重于性的描写内容。

众多观点指向,《黄金时代》的内容是荒谬、戏谑的性描写。

对于性内容的研究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性话题的本质的研究。

性在所有文学题材中内涵是最丰富的,性关系保留了社会和自然的双重性。

在这部小说中,性的本质被归结为“性成了反抗权力的工具或窥视权力的窗口”⑸。

《黄金时代》的背景是文革时期,在那个时期,强大的社会运动关注着各种各样的“资产阶级腐朽思想,教育和政治运动致力于建立一个有着禁欲倾向的性道德观”⑸。

性是自然存在的,只有用性的描写,才能把他要表现的生存状态立体、全面地反映出来。

因此研究性的本质是为了探讨作者在对性的淋漓尽致的描写中所反映的社会真实,同时也对社会进行了有力的抗议。

(二)性与生存的联系研究《黄金时代》性的描写,体现着对生存的思考:“性是作品表面的、显性的东西,作品深层的、隐性的内容是对人生存的思考⑹”。

性是人们生活的一个重要部分,但是在中国的文化中变成了国人的一种道德标准,被视为丑陋、罪恶与堕落的象征,彭映艳《性·寓言·生存对<黄金时代>中“性”的解读》认为王小波反其道而行之,在《黄金时代》中空前直率地描写性,借“性”来强调人的个性、探讨个体的生存和发展,这种反叛的描写必然会招致批评,然而王小波仍坚持“性是一个人隐藏最多的东西,是透视灵魂的真正窗口”⑹。

对于性与生存联系的探讨中,王二与陈清扬的性行为被认为是一种明火执仗的“破鞋行径”,是一种赤裸裸的生理行为,他们的“性”没有感情的依托,没有阶级价值观念的附属,他们行为是他们生活的主要内容,也是生存的价值所在。

性的描写被升华到对“文革”的尖锐批判,是对人被异化为物的扼腕叹惜,透露着悲凉,启示着一种真实:生命正在流失。

《生存境遇的追问与反思》认为“黄金时代是借助性的话题,把读者引向了关于对历史对人之生存境遇的深层次思考”,王小波通过两个主人公对“性”的态度以及他们对与性的认同来表现他对人存在的探讨。

被“异化”的王二与陈清扬在荒谬的环境与苦难的摧残中,没有走向绝望与虚无,而是以独特的方式即以“性”为拐杖,通过对性的坦率与热烈、对世俗与道德的反叛和傲然、对苦难的认同与接受,获得了对现实困苦的解脱与超越,回归了真实。

《黄金时代》借助“性”研究人的存在,实现自我。

因此王二“他以性爱直接对抗权力话语,放浪不羁而又纯洁无瑕,不但毫无传统的羞耻观念,反而轰轰烈烈地以这种另类的方式将反抗进行到底”⑼是一种生存的探索,在这里性成为反抗荒谬的现实,抨击传统文化禁令的直接途径,性成为生存下去的一种斗争方式。

(三)性爱的描写态度的研究“王小波小说中对性爱描写的态度是严肃的,而不是媚俗的”⑺。

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谈性,是一种稀松平常的口吻。

“王小波在这些方面是健康、自然、客观、中立、寻常的,是还原本真的”⑺。

黄佑和《<黄金时代>的性爱描写》提到,作家的写作态度,性文化观、性价值观、性心理、性审美趣向决定了他作品中性描写的高下优劣,他认为王小波没有像中国正统文人那样在道学面具下羞答、扭怩地写性,没有像颓废文人那样用把玩、病态的心理写性,也没有像传统市井小说那样把性写得恶俗、鄙陋,更没有像劳伦斯那样以矫饰的浪漫、夸张的诗意、抒情的笔调写性。

“王小波的性描写文字是干净、率真、冷静的,是幽默、反讽、戏谑的。

”⑺性是人的个人性中最大隐私的所在,王小波以此为切入点来审视人的荒唐、滑稽的生存状态及存在窘境,对性的描写表达了生活的真谛。

他小说中的性描写在表达社会批判,弘扬精神自由,拆解人性的障碍,展示健康生命形态方面具有无可替代的作用。

(四)性描写透露出的诗意研究陈雪梅《幽默与诗意的完美结合》里提到,“在王二的心目中,性爱是天然的需求,就像草长马发情一样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是具有诗意的事。

”⑻“《黄金时代》性爱这一主题具有一定的诗意。

陈清扬一路寻到王二的草房,接下去的性爱场景写到风中的草房、星星点点漏下来的阳光、墙角爬出来的蜥蜴、满面羞红的女主人公。

”⑻她认为王二的无赖式的态度是对世俗性爱观的轻松解构,王二那里性没有了意识形态感情的依托和阶级价值观念的附丽,有了一种诗意的色彩,恢复关于性的自然真理式。

王小波的《黄金时代》,在荒诞中闪烁着人性之光和诗意之美,掺杂着作者在对人的生存底蕴的思考,是对人的生存状的思考。

小说《黄金时代》的独特魅力,在于将荒诞的性描写赋予诗意。

通篇有戏谑却不觉肤浅,有诗意却不显沉冗,文体轻灵有致。

三、对于《黄金时代》写作特色的研究方面,对于写作方式和语言特色的研究较多。

(一)挑战式书写对于写作方式,马骁在《谈王小波<黄金时代>中的挑战书写》谈到,“王小波书写性爱和苦难双重主题,从容地展现他和他人的身心受难史,并运用反讽、戏谑、狂欢等手法给文革时期的史事变迁、人事乖张、情爱浮沉、性爱体验等予以阐释”⑽,王小波肯定了人的欲望, 认可了性的合理存在,是人之为人的根本, 而非万恶之源、罪恶化身,这是他的卓越之处,这是一种挑战式的书写。

“那一天, 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中的黄金时代。

我有好多奢望。

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便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⑽。

王二和陈清扬的荒诞和苦难遭遇大都与性爱有关,性是弱势群体抗争霸权的有力武器,因此这种近乎疯狂的书写方式相对于传统的写法而言,被认为是一种挑战,是一种创新。

在王小波的书写中,在性爱中寻获自由,忘记苦难,被赋予为这是王二的对抗方式:在苦难中寻找性爱当作解脱或对抗方式。

就如陈清扬因为被诬陷为破鞋而真正搞起破鞋,公众便缄口沉默了,由此可见,这正是对抗公众话语最有效的方法。

“王小波完成了对黄金时代所安置的性欲压抑结构秩序的挑战和颠覆”⑽。

王小波用夸张诙谐的性话语揭示了文革期间的社会权力关系,这是他驳斥文革荒谬的有力武器。

通过对性爱的挑战书写,更见人性灵魂深处,引导读者走向历史的纵深处,走向人的生活、生存、生命、存在的层层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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