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第9期 总第298期
当代财经 CONTEMPORARY FINANCE ＆ ECONOMICS
NO．9， 2009 Serial NO．298
东方管理视角下的中日企业文化的对比研究
伍华佳
（复旦大学 管理学院，上海 200433）
摘 要：本文通过对日本 50 家最优秀企业及中国 50 家最优秀企业的企业文化关键词条的比较研究后发 现，中国企业在勤奋、进取、勇气方面强于日本企业，日本企业在人本、和谐、守法、圆满方面强于中国企业。 中日企业在创新、团队、社会责任、危机感等方面都具有很强的意识，这些与我们以往研究的中日企业文化比较 的内容有很大的不同。
对象。这些企业横跨制造、汽车、家电、医药、钢铁、 金融、信息、材料等行业，包括佳能、丰田、TDK、夏 普、东芝、新日本钢铁、住友金属工业、花王、青空银 行、松下电器、武田药品工业等日本著名企业。
为此，本研究从所选的 2007 年度中日优秀企业的 企业文化研究对象来看，由于其横跨中日多个行业、 在中日两国又具有一定的知名度这两点来看，本研究 的研究对象就中日企业近年的优秀企业文化而言具有 较大的代表性。
当代财经 2009 年第 9 期 总第 298 期
从中国哲学与文化的视角，对中国管理之道及其现代 即勤俭、勤奋。所谓“圆”，指圆满、求精、求全。其
应用进行了全面的诠释，并与西方、日本式管理进行 中“筹”和“谋”内涵相近，我们将其归纳为“谋”，
比 较 ， 建 立 了 自 己 的 “ C 理 论 ” 体 系 ， C 指 中 国 变 15 要素为 14 要素。
一、中国企业文化表述上存在的问题
目前中国有相当多的企业把企业文化作为企业的 点缀，许多有关企业文化的建设工作流于形式，企业 文化形式化、文体化、普泛化、外来化的现象十分普 遍。根据本人对一些企业的接触发现，有些企业的领 导对何谓企业文化本身就没有一个准确的认识，照搬 西方企业文化的一些内容便以为掌握了企业文化的全 部方策。但值得指出的是，西方企业文化中有许多方 面同东方企业文化的精神明显相悖，简单地照搬无异
“筹”。[4]曾仕强 （1981） 则以儒家思想为核心的中庸之 业的文化表述进行比较，所以我们决定选择 2007 年度
道为主，提出中国式管理的“M 理论”，其框架是以法 “第六届全国企业文化优秀成果获奖”者 35 家获奖企
为基础、以理为中心、以情来提升，并以此与西方的 业以及从 2006 年度“第五届全国企业文化优秀成果
同时，就日本优秀企业的获取，我们选了 2007 年
管理领先地位。[8]
度日本经济新闻社所评选出的 50 家优秀企业为主要研究
四、中日企业文化要素评价
（一） 研究设计与假设 本研究采用的基本方法是内容分析，研究过程是 先收集样本企业的文化表述，抽取、归纳、总结其企 业文化关键词，然后对关键词做分类统计，最后做深 入分析。 由于本研究主要从东方管理文化要素的角度进行 中日企业文化关键词的归类、比较，所以倾向于采用 苏 东 水 （1996） 所 提 出 的 东 方 管 理 文 化 的 15 要 素 ， 即：道、变、人、威、实、和、器、法、信、筹、谋、 术、效、勤、圆为主要评价内容。 所 谓 “ 道 ”， 即 企 业 管 理 的 法 则 、 管 理 的 客 观 规 律；所谓“变”，即创新，包括管理创新、技术创新、 精神创新等；所谓“人”，即以人为本，取人心、得人 才；所谓“威”，即权威，是管理的基础；所谓“实”， 即指实事求是、从实际出发；所谓“和”，指以人和为 贵、天人和一。所谓“器”，是指重器，包括技术、设 备等。所谓“法”，即指法规、规章制度。所谓“信”， 是指诚信、信任。所谓“筹”，指企业管理讲求战略。 所谓“谋”，指凡事要有预测、谋略。所谓“术”，即 方法、技巧。所谓“效”，即成效、目标。所谓“勤”，
企业文化词条所进行的归类，并按照本研究所界定的
第五步骤，本研究对五位专家第二次独立归类后 剩余的、有分歧的 42 个词条通过组织三位专家共同讨 论、归类，最终整合进所选定的 19 个东方管理文化元 素之中。
五、中日优秀企业文化要素
（一） 对苏氏理论的修正与补充 本研究如前假设，主要以苏氏的东方管理 15 文化 元素为中日企业文化关键词的归类标准，但通过所收 集的词条发现，其中有许多词所含内容极其丰富，但 又不包含苏氏的 14 个东方管理文化元素中。这主要体 现为： （1） 团队意识； （2） 责任感； （3） 道德、伦 理； （4） 勇气； （5） 危机意识。这样，新 5 大东方 管理文化元素与苏氏的 14 大东方管理文化元素相加， 则获得了能充分体现中日优秀企业文化的 19 大文化元 素，这将有助于我们更好地把握现代东方管理文化的 实质内涵、构建符合时代要求和变化的优秀企业文化 以适应不断发展的国家经济建设的需要。 （二） 中日企业文化表述词归类、比较 表 1 是本研究通过所收集的 289 个中日企业优秀
于削足适履，很难适应中国企业现有的文化土壤。为 此，越来越多的企业都已深刻体会到，建立企业文化 必须以东方管理文化元素为实际内涵，为我所用，学 习、梳理、归纳、总结国内外优秀企业的企业文化表 述和企业文化建设经验对于建立我国优秀企业文化具
上都以西方学者的文化研究维度对中日文化及企业文化 进行比较，而从东方管理的视角去评价、比较中日文化 或企业文化的却不多见或所比较的文化内涵过于狭窄， 并没有对中日企业文化的博大精深进行研究。
（China） 的易经 （Change） 的创造性 （Creativity）。[3]苏东
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
现假设这十五个东方管理文化要素覆盖了整个东
水 （1996） 认 为 东 方 管 理 文 化 精 髓 在 于 人 本 主 义 ， 方企业文化的所有内涵，并成为本文对于中日企业文
“以人为本、以德为先、人为为人”是其本质，值得深 化关键词归类的主要划分标准。
X 理论、Y 理论和日本的 J 理论相对应。[5]王椿阳、朱永 奖”获奖的中国知名企业中选取 15 家企业作为本研究
新 （2006） 对以“和为贵”思想创建和谐组织提出了 的样本企业，二者相加总计为 50 家样本企业作为研究
自己的观点。[6]刘晓莲、高绿化 （2000） 对中日文化进 对象。这些企业基本上都是中国最有影响力的公司，
Kai- Cheng （1997） 通过高维度：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 坦诚与保守、自我提高与自我超越以及次级维度：权 力、成功、享乐主义、激励、自我监督、普救说、仁 慈、传统与信仰、守规及安全对中日文化进行了比较。[2] 国内学者金雄 （2005） 主要从中日企业理念、价值观、 经营观念、管理特征四个方面进行了中日企业文化的比 较。吴敏华 （2006） 从个体主义与集体主义的视角对中 日管理文化进行了比较。通过对近几年来国内外学者对 中日文化及企业文化比较研究成果的分析，我们发现， 绝大多数学者对中日文化及企业文化进行比较研究基本
入挖掘，使之成为新世纪管理变革的主要内容，并提
（二） 样本选择
出了东方管理文化主要可精炼为十五文化元素，即
由于是对比中日企业文化，所以我们选择了中日
“人”、“变”、“和”、“道”、“实”、“法”、“勤”、 双方企业在企业文化、管理绩效方面做得最优秀的企
“信”、“威”、“术”、“圆”、“效”、“器”、“谋”、 业作为样本企业。鉴于本研究主要就近年中日优秀企
中日两国具有相同或相似的文化根基，随着中国 改革开放向其纵深发展，中国企业向日本企业学了很 多先进的理念和管理经验。日本企业兼容并蓄的“熔 炉文化”给我们深刻的启示和影响。在此，国内外学 者对中日两国企业的企业文化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了比 较研究。通过对相关研究成果的搜索我们发现，国外 对 中 日 两 国 文 化 比 较 研 究 主 要 为 Hofstede 和 Ralston, David A.,.等学者所做的研究。如 Hofstede （1993） 主要 从权力的距离、个人主义、男性文化、不确定回避以 及长期指向五个维度对中日文化进行了比较。[1]Ralston DavidA., Holt David H., Terpstra Robert H., Yu
三、东方管理文化研究现状
有重要的意义。 — —— —— —— —— —— —— ——
就东方管理文化的研究现状来看，成中英 （1999）
收稿日期：2009-07-11 作者简介：伍华佳，复旦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东方管理、产业经济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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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步骤，对 19 个东方管理文化元素中的“和”、 “ 勤 ”、 “ 信 ” 的 内 涵 根 据 应 用 语 境 进 行 了 补 充 界 定 。 “和”，即为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又意味着与自然的和
谐；“勤”，即为勤奋，又为勤俭；“信”，即为诚信， 又为信赖。这样，当本研究请五位专家对剩余的 131 个词条进行第二次独立分类后，得到的结果则比较一 致，有 89 个词条的归类基本一致。至此，有 247 个词 条的归类得到基本一致，占整个词条数的 85%左右；
行比较发现日本民族吸收了儒家文化，使民族的实用 包括了联想集团、海尔集团、万科企业有限公司、东
理性上升到人文理性。[7]彭汉香 （2005） 通过大量实证 软集团、南京证券有限责任公司、中国移动通信集团
分析，提出日本式管理是中日式儒家精神与西方管理 江西有限公司、宁波方太厨具有限公司等企业。
技术、管理艺术的结合，日本创造的柔性管理居世界
（三） 数据收集和整理 通过中日各 50 家优秀企业的企业文化资料的获 得，我们抽取了中国企业文化关键词条 326 个，去除 相同重复词条，剩余 148 个词条；日本企业一般不显 示企业文化关键词，只有企业经营理念、价值观、管 理特征等的原始描述，为此，本研究归纳、提炼有关 日本优秀企业文化的日文词条 362 个，去除相同重复 的词条，剩余 141 个词条。至此，我们共获得中日企 业文化关键词词条 289 个，其中使用词频大于 1 的中 日企业文化关键词条 142 个。 （四） 分析方法 在本研究中，我们对归纳、提炼、抽取的 289 个 中日企业文化关键词采用德尔菲法进行了分类，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