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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张爱玲小说的语言特色

浅谈张爱玲小说的语言特色学生姓名:申晓冬学号:20067021081中文系院(系)汉语言专业专业指导教师:蔡朝辉职称:讲师摘要:语言是作家塑造艺术形象的重要手段,每一个作家都有其独特的语言风格。

张爱玲的作品一直受到人们的关注,与她小说语言的独特魅力是分不开的。

集中来看,奇妙的比喻,诡异的色彩运用,和她小说里反复出现的各种象征和意象,是其小说语言的主要特色。

在她的作品中构成了独特的画面,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关键词:语言特色;比喻;色彩;象征;意象Abstract:Language is an important tool for writers to create artistic image. Every writer has his special language style. Zhang Ailing’s works have always been well welcomed by readers. This has much to do with her unique attractiveness in language. The wonderful figures of speech, the application of peculiar colors and the variety of symbols and images that appeared repeatedly in her article gave an unique flavor to her novels constitute a unique screen and leave a deep impression to the people.Key words: language characteristics; analogy; color; symbol; image语言是作家创作艺术形象的媒介,每一个作家都有其独特的语言风格。

张爱玲的小说语言华靡中有朴素,流丽中有凝重,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语言特色。

张爱玲对语言的娴熟驾驭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与她成长的家庭环境有密切关系的。

身为李鸿章外重孙女的张爱玲,自幼受家庭的熏陶,从小便表现出非凡的作家天赋。

三岁时就能背诵唐诗宋词,七岁时就开始写了生平第一篇小说。

她文学底蕴的积累是广视角和大范围的,《水浒传》,《西游记》是她自小的课外读物,她熟读《红楼梦》、《老残游记》、《醒世姻缘》、《金瓶梅》、《海上花列传》等文言白话小说,这些作品为她以后的文学创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通俗文学作家张恨水的作品,以及外国作家毛姆、劳伦斯和哈克斯莱等作品也对张爱玲的文学创作产生了重大影响。

张爱玲的小说集《传奇》问世之后,便受到人们的广泛关注,其作品的艺术魅力,激荡人心,特别是她的小说所独具的语言更是娴熟、精湛,富有创造力,让人难以忘怀!一、独特形象的比喻语言是作家风格的外套,就像某些人有他独特的胎记一般。

张爱玲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作家,她看似世俗实则超凡脱俗,这点主要表现在她对事物独树一帜的敏锐感受,最突出的便是她把这种感受用恰到好处、极具艺术感染力的比喻外化出来。

比喻是一种最基本、最常用的修辞手法。

比喻可以让具体的事物变得形象生动。

而比喻要形象生动,就要恰如其分的说明事物又不落窠臼,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就像她最经典的那句“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

”让人禁不住一读三叹,拊掌称妙。

张爱玲是一个善用比喻的作家,她仿佛就是一个在文学的河边玩着沙的小孩子,比喻对她而言就是她身边前后左右无穷无尽的沙子,随手一抓便是一把,再拿来捏塑一番,就成了具有美感的作品。

在张爱玲的作品里,似乎万事万物皆可拿来做比喻,就连很多别人已经写过、写滥的事物在她的笔下,也突然就与其他事物发生了联系,变成了绝妙形象的比喻,变成了她任意驱使表达爱憎的工具。

她的比喻大概有两种特色:一种是新颖独特的,一种是新奇怪异的。

让我们一起来看几个例子:在《沉香屑第一炉香》里,她曾写到:“薇龙那天穿着一件磁青薄绸旗袍,给他那双绿眼睛一看,她觉得她的手臂像热腾腾的牛奶似的,从青色的壶里倒了出来,管也管不住,整个的自己全泼出来了”。

这是一段以牛奶比喻女人手臂洁白的新颖独特描写。

在一般人看来,固体的手臂再白,却与液体的牛奶毫不相干,两者的差距是不言而喻的,只有一点“白”是相似的。

写女人肌肤白的比喻有很多,却从来没有人把肌肤之白比做往外泼的牛奶。

这样的描写是通过读者的视觉来让人感受到乔琪的色迷心窍、蠢蠢欲动的形象,又表现薇龙的竭力自持却又虚荣不能自拔的心态。

[1]张爱玲的话语止于此处,似乎只是一个小小的比喻,但是其中却又蕴涵着深幽绵远的暗示,这种暗示似有却无,把作者想说又不必说出、把读者能懂但又看不到的话不知不觉地说了出来,好像是张爱玲不经意的一个眼神过来,就让读者随即体会到了她在此处细微的感觉,完成了作者与读者之间在不同的时间与空间里的交流。

她在《茉莉香片》中写到: “她不是笼子里的鸟,笼子里的鸟,开了笼,还会飞出来。

她是锈在屏风上的鸟——悒郁的紫色缎子屏风上,织金云朵里的一只白鸟。

年深月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给虫蛀了,死也死在屏风上”。

“屏风上的鸟”不仅是对聂传庆母亲的比喻,而且具有更广泛的意义,成了某种生存境遇和思想性格的象征,它包孕着作者深刻的人生感悟,隐藏着浓郁的苍凉意味。

绣在紫色缎子屏风上的白鸟,华丽馥郁的背景映衬出有翅难飞的白鸟,貌似富贵,实则僵死,是陷入无爱婚姻的旧式女性命运的最好写照。

这样的描写在《金锁记》里也有很突出的表现。

七巧笑了一声道:“难不成我跟了个残废的人,就过上了残废的气,沾都沾不得?她睁着眼直勾勾朝上望着,耳朵上的实心小金子像两只铜钉把她钉在门上—玻璃匣子里蝴蝶的标本,鲜艳而凄怆”。

主人公曹七巧因为婚姻的不顺,爱情的缺失,使她大大增强了对金钱的占有欲,这种畸形膨胀的欲望使她一步步走向疯狂,并借其疯狂毁掉了自己的一生,更可怕的是她儿女的人生也被她彻底毁掉了。

爱情和金钱折磨了她一世和一家,不仅毁了她自己,而且毁了她的儿女。

在这里,张爱玲把七巧的耳坠比作铜钉,实在是出人意料,也不愧是天才之举。

她金子的耳钉把她死死的钉住了,她没有了幸福和快乐,她金钱的玻璃匣子把她牢牢的禁锢了,她没有了自由和情感。

她是死寂的,孤独的,可怜的,她就像那只美丽的蝴蝶一样,虽然有一对美丽的翅膀,但是却没有飞舞的力量。

这种暗示化的比喻是由于作者对她深切的怜悯,也同样唤起了读者的怜悯。

她还写道:“她到了窗前,揭开了那边上缀有小绒球的墨绿洋式窗帘,季泽正在弄堂里往外走,长衫搭在臂上,晴天的风像一群白鸽子钻进他的纺绸裤褂里去,哪儿都钻到了,飘飘拍着翅子”。

在张爱玲眼里,风不仅有色,而且还有形,那一群白鸽子钻到季泽的裤褂里,飘飘拍着翅子,美丽动人,却惹人伤感。

伴随着季泽的离去,七巧的爱情彻底消[1]盛爱平.浅谈张爱玲小说中比喻的得体性[J].浙江:浙江大学学报,1998,(4):20-25.逝了,人性中美好的一面化为白色的虚无。

她没有了过去,没有了未来,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女人”。

这是人物处于阴沉压抑的环境中,爱情终归破灭的情境。

此处没有大段的铺张描写和语言渲染,文字简洁动人,却将那种伤感表现得细致入微。

这真是神来之笔,自然灵动。

这种奇喻的效果比机智的议论更为出奇制胜。

这就令人不得不承认天才作家的存在了。

张爱玲的比喻不但是独特的,而且相对于其他作家而言,更近似怪异。

许多通常人们认为美的事物、善的事物,在她的笔下都和我们的日常经验发生了扭曲性的变化,有时让人读后瞠目结舌。

但正是她的这些比喻,深刻地反映出事物的本质来。

并且这样的比喻使讽刺变得明亮起来,幽默也将更加凸显。

在写到《花凋》里川嫦的父亲郑先生时,她写到:“郑先生是个遗少,因为不承认民国,自从民国纪元时他就没长过岁数,虽然酗酒吸鸦片,心还是孩子心,他是酒缸里泡着的孩尸”。

“缸里泡着的孩尸”,多么恐怖的字眼,就像上层人士不说脏话一样,风雅的文人也决不碰触这样的字眼,也许想都想不到。

可是张爱玲这样出人意料地写出,好像不符合常人的习惯,但似乎也没有比这更贴切的字眼了。

郑先生的装腔作势,他的严重的不合适宜在张爱玲残酷的比喻中一下子现出了原形。

而正是这句话为下文打下了伏笔。

郑川嫦在有生之年没有长久的幸福过,连死后还要被装点成家庭的门面,全是因为有这样的父亲,有这样的家庭。

这就是张爱玲语言的魔力,仅仅用一个辛辣的讽刺比喻,就统一了整篇小说的背景,推动了所有情节的发展。

这就是张爱玲化的比喻,让人耳目一新,过目难忘!二、对色彩语言的极度热爱张爱玲不仅比喻用的出神入化,而且对色彩也特别的敏感。

张爱玲在使用色彩语言时不合常理,这也是她的一大特点。

传统的小说家用黑色代表罪恶,蓝色代表忧郁,红色代表热情,白色代表纯洁,但是张爱玲却有独特的色彩心理。

在她的作品里白色不再是人们热爱的对象,而红色也失去了往日的热情,她对色彩有她自己的独特见解。

张爱玲在她的《天才梦》里写到:“对于色彩、音符、字眼我极其敏感……我学写文章爱用色彩浓厚、音韵铿锵的字眼,如‘珠灰’、‘黄昏’、‘婉妙’、因此常犯了堆砌的毛病。

”[1]她对于色彩是有着不同的见解的,在散文《童言无忌》里她对色彩有过这样的议论:“色泽的调和,中国人从西洋学到了‘对照’与‘和谐’两条规矩,用粗浅的看法,对照便是红与绿,和谐便是绿与绿。

殊不知两种不同1的绿,其冲突倾轧是非常显著的,两种绿越是只推扳一点点,看了越使人不安。

红绿对照,一种可喜的刺激。

”[2]张爱玲在《自己的文章》里说:“我不喜欢壮烈,我喜欢悲壮,更喜欢苍凉。

壮烈只有力,没有美,似乎缺少人性。

悲壮则如大红大绿的配色,是一种强烈的对照。

但它的刺激性还是大于启发性。

苍凉之所以有更深长的回味,就因为它像葱绿配桃红,是一种参差的对照。

”在写景中张爱玲善于运用色彩对比的效果。

如《心经》中:“背后是空旷的蓝,绿色的天,蓝的一点渣子也没有,有是有的,沉淀在底下,黑漆漆,亮闪闪,烟烘烘,闹嚷嚷一片---那就是上海。

”她笔下的上海,明朗恬淡的蓝绿色与黑色相称,大自然的澄清与人类社会的污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天幕下边的漆黑的、乌烟瘴气的环境中,生活是灰暗的,冷酷的,充满着人性的厮杀与欲望的挣扎。

这是张爱玲作品的主旋律,同样离不开色彩的构筑。

在《沉香屑第一炉香》中,作者描写梁太太家的花园:“白的栏杆,红的杜鹃花,杜鹃花外是浓蓝的海,海里泊着白色的大船。

”红、白、蓝,色彩鲜明,让人赏心悦目。

但是作者却说:“这里不单是色彩的强烈对照给予读者一种眩晕的不真实的感觉,各种不调和的地方背景,时代气氛,全是生硬的搀揉在一起,造成一种奇幻的境界。

”这段文字耐人寻味。

张爱玲要用极美的色彩让读者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幻景中有阴谋,有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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