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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范畴的时空隐喻

认知范畴的时空隐喻时间是借以空间方式表达的隐喻。

时间的一些抽象概念往往借用已有的、具体形象的空间方位词汇来表示的。

人类在活动中首先学会空间概念,再借此表示时间,形成了关于时间的隐喻。

这种用空间隐喻时间的思维方式和言语行为,使抽象的概念变得形象,无形的时间化为有形,更符合人的认知习惯,在现实生活和语言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

标签:时间;空间;隐喻;认知一、时间是借以空间形成的隐喻隐喻是认知的基本方式之一。

“隐喻并不仅仅是一种语言现象,它更重要的是一种人类的认知现象。

它是人类将其某一领域的经验用来说明或理解另一类领域的经验的一种认知活动”(束定芳,2000,28)。

在隐喻中,很大一部分概念来自于人对空间的感知。

从空间域向非空间域的映射即空间隐喻,这是人类语言中最基本的隐喻。

现实生活中,人们的许多抽象概念都是借由空间隐喻来构建的。

在认知发展过程中,空间意识最先形成,并在认知中占据中心地位。

因为空间是人们从自身运动和空间方位中最先感知的,而人类的时间意识则产生于穿过空间的运动。

对时间的认识和度量都靠空间来进行。

我们表示时间的方式从根本上讲是空间性的。

在各种语言中,时间的表达大都是借助于空间的语言表达形式。

语言的这种普遍现象说明了一个重要的认知规律:时间是借以空间形成的隐喻。

二、动态时空映射的方式隐喻作为“人们思维、行为和表达思想的一种系统的方式”(赵艳芳,2001,105),在表述时间方面有多种形式。

国外认知语言学界一般认为,时间和空间之间的映射方式有两种。

第一种方式为:观察者的位置是固定的,时间是运动着的实体,可称之为“时间在动的隐喻”。

第二种方式是:时间的位置是固定的,观察者在动,可称之为“自我在动的隐喻”。

(吴云,2003,24)。

这两类隐喻在时间轴上的指向不同,“前”、“后”方向也不同。

人们很早就注意到了这种“英语和汉语中关于时间都存在两个看起来矛盾的体系”(胡壮麟,2004,85)。

由于参照物的转换,这两种方式对于时间的隐喻也明显不同。

1.时间在动的隐喻在“时间在动的隐喻”中,观察者作为静止的参照物,而时间则是一条不断流动的长河,向观察者走来。

时间如逝水,一去不复返,逝去的就成为过去。

比如,时间上的“将来”即是“将空间域向时间域投射的结果”(赵艳芳,2001,164)。

“去”、“来”本来带有方向性。

“去”是离开现在的位置或地方,到别处去;“来”是从别的地方到说话人的所在地。

将来从未来而“来”,然后经过我们正在经历的“现在”,又成为过去而“去”。

在这种时间隐喻中,人是静止不动的一个点,时间则是流淌而来,又流逝而去的。

在语言文化中,这种语用现象比比皆是。

未来是面向我们即将“来”到的,比如,“来年、来世、将来、来生”等;而过去是不断离我们而“去”的,比如“去年、过去”等。

在此类隐喻中,先来的时间和先经历的事件在“前”,在“先”,后来的和后发生的事件在“后”,如:“前世今生、先辈、前辈、后辈、祖先、后世、后代、等到…以后”等。

此类现象不但在汉语中非常普遍,英语中,关于“来”、“去”、“前”、“后”这样的例子也十分丰富。

例如,“in the coming year (在即将来到的一年里,来年)”,“last year(上一年,去年)”,“the following month(下个月,接着来到的一个月)”。

在雪莱著名的《西风颂》中,也有这么一句:“If Winter comes, can Spring be far behind?”(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远吗?)。

“comes”(来)和“behind”(后)都是表示将要或未来要发生的事物在时间轴上呈现的动态流动,而观察者则是相对静止的参照物。

2.自我在动的隐喻在自我在动的隐喻中,时间的位置是固定不变的,就好比一条路,一端源自“过去”,一端通向“未来”,观察者正处于路上的位置就是“现在”。

我们就在这条从过去延伸到未来的“时间之路”上一直朝“前”行走,不可逆转,这就是我们的生命旅程。

在这种隐喻下,时间被定格为静止的一条长长的线,可以视为一条“时间轴”;而人类的活动和事件的发生则是这条“时间轴”上移动的点。

人类的活动花费了多少时间,就相应地在时间的横坐标轴上移动若干空间距离。

这种隐喻方式用空间距离长度隐喻时间长度。

空间和时间的指称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对应关系。

事件的发生、经过、结果等一系列过程要占据一定的时间,就好比一定体积的物体要占据同样大小的空间一样。

借实体的位移隐喻抽象的位移。

在这条“时间之路”上,未来是我们面对的“前”方,如“前途”、“前程似锦”、“开学就在眼前”等,过去是路的“后”方,如“事后”、“后来”等。

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两个时空映射方式往往交叉并存,两种隐喻认知系统被同时使用。

就像观察者在飞驰的火车里行走,不仅能感觉到外界物质世界中时间的飞逝,也能够感觉到自我在其中的移动。

这种相对运动会产生不同的幻象,就像站在航行的船上,不知道是水在流,还是船在走。

在语言表达中,什么类型是“时间在动”,什么类型又算作“自我在动”,我们并没有完全确切的划分。

因此,在语用过程中,有时会出现相互矛盾的现象。

比如:“明天中午前”和“明天早上8点后”都是指将来未发生的事,不能简单的用“前”和“后”来判断时间关系。

之所以出现这种看似矛盾的情况,其原因就在于语言表达需要突显某一侧面的结果。

在这两个例子中,“前”是针对“明天中午”而言,不能简单地把“前”等同于“过去”。

三、纵向空间隐喻除了上述横向空间对时间的隐喻,在纵向方位,这种隐喻也广泛存在。

尤其在汉语中,纵向方位中的“上”、“下”、“中”等空间方位词经常用来表达时间。

一方面,大多理论认为纵向的空间隐喻时间与日升日落有关。

例如:太阳在早晨的时候从地平线上升起,中午时达到最高点,用太阳在空间方位上的纵向运动来隐喻时间,因此有“上午”一词,而“上”也就表示前一段时间或早些的时候;午后太阳逐渐下降,直到傍晚落于地平线以下,因而产生了“下午”一词,“下”即为较迟的或后一段时间。

这种时间借助于纵向空间方位的隐喻还有很多,例如:“上午”、“中午”、“下午”、“上古”、“下个月”、“上辈”、“上祖”、“下辈”等。

其实这种根据太阳的位置(空间)来映射时间可追溯到古时。

很早以前就有利用太阳投射的影子方位来测定时刻的装置,即:日晷。

一般是在有刻度的盘子中央装一根与盘垂直的金属棍,也叫日规,利用太阳下棍子影子的空间位移来界定时间。

另一方面,有的观点认为在人的意识中,时间具有“高差”。

即:用某一固定时间点作为参照点,前面的时间为“上”,后面的时间为“下”。

在这种纵向空间隐喻时间的模式中,时间如自上而下的飞瀑,“上”喻指过去,“下”喻指将来。

汉语中有“上溯”、“回溯”,英语中有诸如“trace back”等之类的表达。

这些普遍存在的语用词汇说明,人确实在思维上把时间隐喻为河流、瀑布、日升日落等现实存在的纵向空间形式。

那么,如果把对时间的“自我在动”、“时间在动”的横向空间隐喻作为横坐标,把“上”、“下”的纵向空间隐喻作为纵坐标的话,它们就构成了整个时间的空间隐喻平面。

因此,在语言使用中,用空间来喻指时间也变得在所难免。

另一方面,把时间视为第四维空间也就不足为奇了(周榕,2001,92)。

四、空间事物对时间的映射时空意识本来就是相互渗透的。

中国古代的时间意识就具有明显的空间化特点。

在很多古典诗词中,作者通常把时间空间化,使其具有视觉化的特征,从而易于诉诸表达。

在这种隐喻中,捉摸不透、飘忽不定的时间被“意象化”为一种具体可感的空间事物。

例如,每个季节都有独特的空间景物,而这些空间景物会潜移默化地在人的思维中固化为特定的季节物语。

春赏桃花,夏赏繁星,秋赏红叶,冬赏初雪。

久而久之,一些时令特有的空间景物就成了这个时令特有的标志和隐喻。

正如同人们习惯用不同花卉的盛开、不同天气的转换等来隐喻时间一样。

与此同时,在传统文化中,空间的四方位上也可隐喻时间。

东南西北四方分别代表春夏秋冬四季。

春在东方,其色为青;夏在南方,其色为赤;秋在西方,其色为白;冬在北方,其色为玄。

这种“意象化”的时间使其变得像空间一样具有了诉诸视觉形象的能力,在语言表达中,尤其是诗歌中尤为突出。

在时空隐喻中,也存在时间、空间相互映射的例子。

例如,“几个月的航行”,即表示航行时间之长,又表示航行路途之远;英语中,“Stop”(公共汽车站)本指时间上的停止,后又用于表示空间位置——公共汽车停止的位置。

这种时空之间的相互隐喻在语言表达中比比皆是。

结语时空隐喻广泛存在,是语言认知的重要形式,并且已内化于语言之中。

把视觉、知觉以及空间意识用于时空联想,用形象具体的空间词汇来表达时间等抽象概念,这种隐喻方式使无形的东西变得有形,更易被人们理解和接受,在语言学习和表达方面影响深远。

参考文献:[1]胡壮麟.认知隐喻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2]束定芳.隐喻学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3]吴云.认知框架下的空间隐喻研究[J].修辞学习,2003,(4):24-27.[4]赵艳芳.认知语言学概论[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001.[5]周榕.隐喻认知基础的心理真实性——时间的空间隐喻表征的实验证据[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1,(2):88-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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