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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80年代以来紫鹃研究综述

20世纪80年代以来紫鹃研究综述摘要:本文从紫鹃的性格命运及紫黛关系、紫鹃的命名研究、关于紫鹃的比较研究、紫鹃与宝玉四个方面对紫鹃研究进行综述。

紫鹃与黛玉情同姐妹,她的名字不仅暗示了林黛玉的性格命运,同时也隐喻了自己的悲剧命运。

紫鹃在宝黛爱情中穿针引线,许多学者便将她与红娘等同类艺术形象进行比较研究,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关键词:紫鹃;黛玉;宝玉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1)35-0020-02紫鹃是《红楼梦》中林黛玉的贴身丫鬟,与黛玉情同姐妹。

红学研究的中心人物是宝钗黛等,紫鹃的研究则不甚被人重视,研究紫鹃的文章廖廖无几,直到20世纪80年代以后研究紫鹃的资料才大量出现。

本文对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紫鹃研究进行综述以期对紫鹃评论流变脉络作一个大致的梳理。

一、紫鹃的性格、命运及紫黛关系(一)紫鹃的完美人格紫鹃的主要性格特征是“忠”、“慧”,关于这一点学者们写了大量的文章进行论述,如罗德湛《忠心耿耿的慧紫鹃》、李锦文《情深义重的好婢女》等。

冯育栋《关于紫鹃》中写道“要在大观园中找出一个堪为白璧无瑕者,当推紫鹃”,“她天真无邪,光明磊落,侠骨柔肠,忠心耿耿,只有成全他人之念,毫无自私自利之心”,“她可以说是某种‘忠义’的化身,是一个具有自我牺牲精神的十分亲切可爱的心灵美的姑娘。

”邸瑞平《“千红一窟,万艳同杯”的女儿群》中写道:“对《红楼梦》中任何人用‘崇高’两字,似乎都不妥,但对紫鹃可以用”。

(二)紫黛超越主仆的关系许多学者认为紫黛关系已突破了一般的主奴界限,形成了亲密的知己、挚友、姐妹关系。

张兰《论紫鹃》认为“她名份上是黛玉的侍婢,然而在情感上不啻黛玉的良师益友”。

子旭《紫鹃形影伴潇湘——紫鹃之怨》认为“黛玉既视紫鹃为知己,紫鹃更是‘一片真心为姑娘’。

她不仅在日常生活中细心照料体弱多病的小姐,更可贵的是深知黛玉心事,能替小姐的终身着想”。

夏河《紫鹃浅析》从紫鹃的角度出发,就“紫鹃和黛玉的关系为什么如此密切”展开讨论,认为原因有三:“第一,紫鹃是林黛玉、贾宝玉这对恋人的同情者和支持者”;“第二,她是丫头,也是挚友”;“第三,她端庄稳重,不趋炎附势”。

崔子恩的《紫鹃及紫黛友谊》从黛玉的角度出发,也表达了相似的观点。

(三)紫鹃的悲剧命运——出家高鹗续《红楼梦》第一百一十八回明确交代了紫鹃出家的结局。

关于紫鹃出家的原因,聂鑫森《惜春和紫鹃的出家》一文写道:“黛玉的绝望,也正是她的绝望。

她亲眼见一桩美好的婚姻就这么被无情的毁灭,黛玉活活的气绝身亡,她怎不对这个污浊的世界产生憎恨?怎能不对自身的存在心灰意懒?”“紫鹃是从这一个单一事件中,窥探到人生的多灾多难,领悟了生命的短暂和脆弱,原本有的一副热肝热胆,一时变得冰冷。

她对这尘世再无什么眷恋,走入空门也就成了一种必然。

”曲沐《哀莫大于心死》、子旭《紫鹃形影伴潇湘——紫鹃之怨》、刘召明《紫鹃的性格及命运》等也都对紫鹃出家的原因做出了阐释。

综上,研究者们就紫鹃的完美人格得出了一致的结论,并肯定了紫鹃的性格特征为:善良、忠贞、聪慧、勇敢。

她把全部心思用于关怀、照顾林黛玉”,与林黛玉形成了超越主仆的亲密关系,并且二者的悲剧命运具有巧妙的一致性。

二、紫鹃命名研究(一)紫鹃与鹦哥林冠夫《紫鹃与鹦哥》认为《红楼梦》第三回贾母将鹦哥给了林黛玉,此后黛玉的贴身丫鬟就是紫鹃,鹦哥却再也没有出场。

林冠夫认为紫鹃与鹦哥之异的形成原因可能有四种:“一、二者是一个人,即林黛玉把鹦哥的名字改为紫鹃;二、林黛玉身边的丫鬟易人;三、作者在写作中对丫鬟的名字改变了主意,定稿时没有统一;四、第三回与第八回以后的各回出于两种不同的底本。

”作者认为第一、四种可能都是情理中事。

本文提出这个问题后,许多研究紫鹃的文章都涉及到紫鹃来历这一问题,如冯育栋《关于紫鹃》、万萍《紫鹃论》等,但大都没有进行深入的研究。

(二)紫鹃啼血万萍《紫鹃论》首次提出了“紫鹃”二字的深意——紫鹃啼血。

但本文只是一笔带过,为后来学者从命名角度研究紫鹃提供了巨大空间。

陈锦德《黛玉春心托紫鹃——谈中丫头的命名》认为紫鹃可解作紫红色的杜鹃花,与黛玉的“绛珠草”彼此映衬;紫鹃也可解作杜鹃鸟。

杜鹃啼血似乎暗喻黛玉将来咯血而死,“不如归去”的叫声似乎暗示了紫鹃日后出家。

子旭《紫鹃形影伴潇湘》认为“在古典诗文中,‘杜鹃’已成为恨别、望乡、冤屈等伤感哀痛的象征。

林黛玉被称为绛珠仙子、潇湘妃子皆与啼泪有关”。

且林黛玉在诗中也多提到杜鹃,表达自己的孤独、哀怨。

由此,黛玉便将贴身丫鬟改名为紫鹃,“既与她的哀怨心绪相合,又寄寓她思归南方家乡之情”。

周策纵《及紫鹃名称出处考》认为唐朝诗人蔡京《咏子规》诗第五、六句为“凝成紫塞风前泪,惊破红楼梦里心”,曹雪芹很可能受到这首诗的影响。

他认为子规即杜鹃,紫塞当指边塞的土壤带赤紫色,而杜鹃鸟不仅产于南方,沿长城边塞一带也有,故“紫塞”正是“紫鹃”的出处。

许多学者希望通过《红楼梦》人物的命名阐释曹雪芹创造人物之匠心,全面把握人物形象。

紫鹃命名研究从中国古典文化中形成的紫鹃的固定意象分析其中所蕴含的文化内涵,透析紫鹃的性格命运,诠释其主人林黛玉的形象性格,不仅丰富了紫鹃的形象,而且补充了黛玉的形象。

三、关于紫鹃的比较研究(一)紫鹃与红娘的比较1981年崔子恩的《紫鹃与紫黛友谊》将紫鹃与红娘进行了初步比较,认为“紫鹃在促进宝黛婚姻爱情的作用上并没有红娘那么重要,也没有红娘那样大胆而有效地行动”,但在思想上,紫鹃却高于红娘。

之后,万萍的《紫鹃论》认为红娘帮助崔张,脑子里有一个“我”。

红娘曾说过“愿俺姐姐早寻一个姐夫,拖带红娘咱”。

而紫鹃“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毫不计较个人的利害得失”。

这一观点奠定了后来紫鹃、红娘比较研究的基调。

王颖卓《紫鹃与红娘比较谈》就认为紫鹃没能促成宝黛婚姻,但在思想境界上却比红娘更无私、更高尚。

陈志勇《理想与现实的嬗递——论婢女红娘与紫鹃》认“在《西厢记》中红娘扮演的是为崔张约会创造条件与时机,期以推动崔张爱情向前发展的角色,而紫鹃则是为宝黛二人试探对方是否真心和推动爱情向婚姻迈进做努力。

”然而《西厢记》毕竟是一部理想主义的作品,红娘则是理想主义的化身,她身上的性格特征是那个年代的婢女所不可能具备的。

《红楼梦》则是现实主义的,紫鹃在特定环境中付出的努力要艰难得多。

李珊《红娘与紫鹃人物形象的比较》一文也认为红娘能够帮助青年男女实现自由结合的理想,是王实甫理想中的人物;而曹雪芹要如实揭露封建社会的丑恶,作者塑造紫鹃主要是作为宝黛爱情的见证人,从紫鹃的名字中就可以看出作者的用意,这就造成了二者对男女主人公婚姻所起到的效果之不同。

以上文章从不同侧面出发研究紫鹃与红娘的异同及其原因所在,使红娘与紫鹃这两个“形同而质异”的艺术形象呈现出更加清晰的轮廓、面目。

(二)紫鹃与莺儿、雪雁、画眉、彩云的比较一些学者还将紫鹃与《红楼梦》中的莺儿、雪雁、《定情人》中的彩云以及《一层楼》、《泣红亭》中炉梅的贴身丫鬟画眉进行了比较,但此类文章较少,需得到进一步的丰富。

研究者将其他作品中的同类艺术形象引入紫鹃研究,与紫鹃进行比较,更明显地凸显出紫鹃的性格及形象特征,尤其是紫鹃与红娘的比较研究可说已经十分成熟。

四、紫鹃与宝玉(一)紫鹃试玉紫鹃试玉是学者们分析紫鹃典型形象时不可绕过的一个重要事件。

张兰《论紫鹃》认为“曹雪芹‘情辞试忙玉’把紫鹃的‘慧’和宝玉的‘情’,行云流水般的倾泻出来。

”马瑞芳《紫鹃试宝玉》认为“第57回‘慧紫鹃情辞试忙玉,薛姨妈爱语慰痴颦’,紫鹃掀起了一场既试宝玉、亦试黛玉,还兼试贾母薛姨妈的大风波。

”并道出了紫鹃试玉的精彩之处:逼出宝黛情愫公开化,诱发宝黛共生共死盟,点醒懵懵懂懂史太君,叫板运筹帷幄薛妈妈。

(二)对紫鹃完美人格的质疑紫鹃深切地知道宝黛之间的真挚感情,积极为二者调解纠纷,甚至试探宝玉。

研究者一般都认为紫鹃为宝黛爱情奔波是为他人幸福着想,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

1998年赵国栋《紫鹃一心为黛玉着想吗》一文则提出了相反了观点。

他认为“宝玉对紫鹃,也颇有感情”,“紫鹃为黛玉着急,实际上也是在谋求自己的幸福”,“为黛玉谋划,实际上也是使自己终身有靠”。

本文第一次对紫鹃关心宝黛爱情的用心提出质疑。

王意如《紫鹃着的什么急》认为紫鹃为黛玉着急,虽的确是“一片真心为姑娘”,但也是出于青春少女的生理本能。

促成小姐婚姻对丫鬟来说“犹如望梅止渴、画饼充饥”,并且小姐的婚事也与自己的婚事相关,“小姐的贴身丫鬟可能作为陪房随小姐一同来到夫家”。

且紫鹃也对宝玉有好感,薛姨妈看出了这一点,说紫鹃着急“也要早些寻一个小女婿子”,说明紫鹃是有一点私心在内的。

王意如的另一篇文章《紫鹃:怎舍得你叠被铺床》认为是宝玉在走廊上的嘘寒问暖使紫鹃想到要和这个男人共度一生,于是才试探宝玉,宝玉也心领神会,紫鹃临走时应宝玉要求留下了一面小菱花镜。

持上述观点的还有王振刚《紫鹃与宝玉》、李庆信《亦奴亦友慧紫鹃》、张红霞《宝黛爱情中的关键人物》等。

他们都认为倘或宝黛成亲,紫鹃则顺理成章地随嫁进而成为宝玉之妾,于是紫鹃积极为宝黛调节冲突。

以上论述推翻了以往研究者对紫鹃“白璧无瑕”、“完人”、“忘我”形象的定论。

综上所述,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紫鹃研究有许多比较集中的研究主题和角度,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的研究主题与角度越来越丰富,学者们对其进行了持续研究,各抒己见,使紫鹃从“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绿竹掩映的潇湘馆缓缓走出,使紫鹃这一寄托着曹雪芹审美理想的艺术形象真真切切的呈现在读者面前,加深了读者对这一形象的理解。

然而紫鹃与黛玉是不能分离的,随着林黛玉研究的不断进行,紫鹃研究也不会停步,并在一定程度上丰富着林黛玉的研究。

参考文献:[1]林冠夫.红楼梦纵横谈[m].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1985.12.[2]子旭.儿女情长话红楼[m].武汉:华中理工大学出版社,1994.[3]赵国栋.红楼梦之谜[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4]王意如.趣说红楼人物[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07.[5]曾扬华.钗黛之辨[m].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09.08.[6]崔子恩.紫鹃及紫黛友谊[j].北方论丛,1981(5).[7]张兰.论紫鹃[j].红楼梦学刊,1982.[8]万萍.紫鹃论[j].江西师院学报,1983(2).[9]林方直.《红楼梦》人物的从属符号——紫鹃、雪雁与黛玉的关系[j].职大学刊,1996(1).[10]陈志勇.理想与现实的嬗递——论《西厢记》《红楼梦》婢女红娘与紫鹃[j].咸宁师专学报,2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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