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文档之家› 鸳鸯蝴蝶派

鸳鸯蝴蝶派


故陵麦饭谁浇取?赢得空堂满酒卮。” 苏曼殊借主人公三郎之口,愤慨地说: “当日所谓名流,忍以父母之邦委于 郡胡,残暴戮辱,亦可想而知矣。澹 归和尚固是顶天立地一堂堂男子,呜 呼!丹霞一炬,遗老幽光,至今犹屈 而不申,何天心之愦之也!” 他对国人蒙昧不悟,未能早日推翻异族 统治,光复祖国河山的激愤,溢于言 表。这是爱情与革命的奇特混合。
巍然矗立”,此地“有海云古刹在
焉”,由此联系到宋末遗事,“相传 宋亡之际,陆秀夫既抱幼帝殉国崖山, 有遗老遁迹于斯,祝发为僧,昼夜向 天呼号,冀招大行皇帝之灵”。后来 又写到后人的传说与自己的感怀, “故至今日遥望山巅,云气葱郁,或 时闻潮水悲澌,尤使人欷歔凭吊,不 堪回首”。 小说第26章引澹归和尚贻吴梅村的诗: “十郡名贤请自思,座中若个是男儿?
是他们的发祥地,《玉梨魂》便连载 于此。鸳鸯蝴蝶派的阵地很多,这也 是此派小说得以泛滥的原因之一。在 “五四”前,鸳鸯蝴蝶派的刊物主要 有《小说时报》(1909)、《小说月 报》(1910)、《香艳小品》 (1913)、《中华小说界》(1914)、 《小说丛报》(1914)、《礼拜六》 (1914)、《眉语》(1914),其中
前后),和南社的成立时间大致相同, 但它不是一个文学团体,只是一些文 学观点、创作态度、作品的题动植物 与风格大致相同或相近的作家群。兴 起于20世纪初,鼎盛于袁世凯称帝前 后,泛滥于二三十年代,至1949年后 才消亡。拥用自己的刊物、作家队伍 和读者群,在文学史上有相当影响。
作者多江浙才子,五四以前作家有包
周作人当年曾对此作过公正的评说,
其《答芸深先生》信中认为: “这也是在宣统、洪宪之间的一种文 学潮流,一半固然是由于传统的生长, 一半则由于革命顿挫的反动,自然倾 向于颓废,原是无足怪的。中因旧思 想太占优势,所以渐益堕落,变成 《玉梨魂》这一类的东西。文学史如 果不是个人的爱读书目提要,只选中
据考证,《断鸿零雁记》中“余”
到东京省亲探母,与表姊静子的一 段爱情关系,在苏曼殊的诗中早已 作了生动的描述,如《为调筝人绘 象》、《寄调筝人》、《调筝人将 行属绘金粉江山图题赠二绝》、 《东居杂诗十九首》等,这说明小 说中的静子绝非只是一个小说形象。
苏曼殊由于人生本苦而祈求解脱,因
而皈依我佛;皈依我佛,必须遵守戒 律,因而舍弃女色。作为一个人,他 追求真正的爱情;作为一个僧人,他 得六根清净。对于静子、雪梅,三郎 心中不得不为所动,小说这样描写三 郎初见静子的情形:“瞬息,即见玉 人翩若惊鸿,至余前,肃然为礼。而 此际玉人密发虚鬟,丰姿愈见娟媚。 余不敢回眸正视,惟心绪飘然,如风
的时代特点。作者所要表达的是时代 的迷惘、彷徨在小说人物身上的反映。 从这个意义上看苏曼殊小说的悲剧性, 虽然它不能给人指出前途出路,但它 却提示了悲剧的时代内蕴和社会性, 提示了封建道德观念给人沉重的枷锁, 造成社会非人性的劣根,这是苏曼殊 小说悲剧性的认识价值和审美价值所 在。
从晚清西方资本主义的民主思想传入中国,
苦闷之中,他只得重返中国。回国后,
获悉雪梅因忠贞于他而绝食而亡。悲 怆之下,他沿门托钵,去凭吊雪梅。 在路上又巧遇也已削发为僧的乳母之 子,方知乳母亦已去世。当他好不容 易找到雪梅家中,却受到婢女的抢白。 他终于没有能找到雪梅之墓。此时斜 阳垂落,“余弥天幽恨,正未有艾 也”。
据柳亚子等人研究,《断鸿零雁记》
也就在这一瞬间,三郎与静子已经结下 了不解情缘, 可是,限于佛门戒律,三郎不可接受 爱情。他在留给静子的信中说:“余 固是水曜离胎,遭世有难言之恫,又 胡忍以飘摇危苦之躯,扰吾姊此生哀 乐耶?今兹手持寒锡,作远头陀矣。 尘尘刹刹,会面无因。伏维吾姊,贷 我残生,夫复何云?”
但这种内心深处的剧烈的矛盾和痛苦下。其实,既然“忏 尽情禅空色相”,又何必“无端狂笑 无端哭”?既然“与人无爱亦无嗔”, 又何来“还君一钵无情泪”?也许, 苏曼殊给《断鸿零雁记》等都安排了 悲剧性的结局,其本意在让读者能破 除滞情,领悟四大皆空,可客观上却 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以情绝情”带 来更大的与情感冲击,读者在品味
为了积攒去日本寻母的盘缠,他就在
乳母那作落脚,卖花挣钱。在卖花的 过程中,竟又巧遇养父当年为他定下 的美丽痴情的未婚妻雪梅。在雪梅的 帮助下,他来到日本,找到了自己的 亲生母亲,并与楚楚动人、天生慧骨 的表姊静子陷入了感情的漩涡。他虽 然对静子也是满怀深情,可又觉得对 不起雪梅,而且自己是出家之人,实 在无法接受她们的感情。
婚姻自由的观念在一部分接受新思潮的青 年男女中已深有影响,而对长期恪守“父 母之命,媒妁之言”传统的长辈来说,这 是绝对无法允许的。爱情的悲剧因此产生。 如《碎簪记》中的主人公庄湜,叔婶为他 定了一位大家闺秀连佩,而好友又给他介 绍了自己的妹妹灵芳。庄心中属意的是灵 芳,而非连佩。可叔叔是一个有着浓厚封 建道德观的老先生,认为不通过长辈而私 订婚姻,是“蛮夷之风,不可学也”。由
《小说丛报》,徐枕亚编,人称“鸳
鸯蝴蝶派的大本营”; 《礼拜六》,王钝根、孙剑秋、周瘦 鹃主编,前后两次共出版200期,它 是鸳鸯蝴蝶派文艺刊物中出版时期最 长、影响最大的一个刊物,以是又称 鸳鸯蝴蝶派为“礼拜六派”。
天笑(有《碧血幕》、《一缕麻》)、 周瘦鹃(有《此恨绵绵无绝期》、 《恨不相逢未嫁时》、 《秋海棠》 )、 徐枕亚(有《玉梨魂》)、李涵秋 (有《广陵潮》)、李定夷(有《霣 玉怨》)、吴双热(有《孽冤镜》)、 王钝根(有《红楼劫》)等。 严芙孙等人著的《民国旧派小说名家 小史》收小说名家66人,其中绝大部 分是鸳鸯蝴蝶派的作家。
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苏曼殊自我的写真, 柳亚子还曾据此为曼殊写过传记。从 小说本身来看,主要情节尤其是其中 的幽怨、惆怅和感伤情调,恰恰正是 苏曼殊所独有的。因此,《断鸿零雁 记》在苏曼殊的全部小说中也就占有 了特殊的地位,可以说是苏曼殊言情 小说的典范之作。主人公三郎与雪梅、 静子缠绵悱恻、幽怨哀婉的男女之情
苏曼殊的小说,全部题材都是男女爱
情和婚姻问题,而且都以悲剧告终, 用苏曼殊的诗来说,可谓“袈裟点点 疑樱瓣,半是脂痕半泪痕”。这种幽 怨、哀惋、感伤的言情小说,可以说 开启了此后近代言情小说的先河。 “五四”前后的鸳鸯蝴蝶派的某些言 情小说渐趋庸滥,以至有人将它归咎 于苏曼殊的发轫。现在看来,显然是 有失公允的。
意的诗文来评说一番,却是以叙述文学 潮流之变迁为主,那么正如近代文学 史不能无视八股文一样,现代中国文 学史也就不能拒绝鸳蝴蝶派,不给他 一个正当的位置。曼殊在这派里可以 称得起大师的名号,却如儒教里的孔 仲尼,给他的徒弟带累了,容易被埋 没了他的本色。”
鸳鸯蝴蝶派小说:
鸳鸯蝴蝶派起源于清末民初(1908年
的百助,有“捣莲煮麝春情断”的花雪 南,有“殷殷勖以归计”的雪鸿,还 有张娟娟、桐花馆、好好、惠姬、素 云、小如意、小杨月楼、湘痕、真真、 阿蕉、明珠、棠姬等等。这些女子, 国内外都有,有淑女,也有歌女舞女 妓女。一个自称“忏尽情禅空色相” 的僧人,行为竟如此浪漫,着实有点 惊世骇俗,所以,人们一直称之为 “情僧”。
他总是用佛法来将它平息。这也是苏 曼殊在他的现实生活中的惟一的法宝。 比如他写“静子”的一首诗《寄弹筝 人》:“禅心一任蛾媚妒,佛说原来 怨是亲。雨笠烟蓑归去也,与人无爱 亦无嗔。生憎花发柳含烟,东海飘零 二十年。忏尽情禅空色相,琵琶湖畔 枕经眠。”
《本事诗》也写出无可奈何的怅惆: “鸟舍凌波肌似雪,亲提红叶索题诗。 还卿一钵无情泪,恨不相逢未剃时。” 苏曼殊作为一个性情中人,偏偏却要 持守佛现,断绝尘缘,两者之间巨大 的情感反差,总是将他推向感情的深 渊起伏升降。表面上似乎是行云流水, 悠闲自得,可是心灵苦楚,总是时不 时地流露出来,其表现是“无端狂歌 无端哭”,甚至表现为一种神经质,
代表作家有所谓“五虎将”:徐枕亚、
李涵秋、李定夷、周瘦鹃、张恨水。 鸳鸯蝴蝶派的作品以小说(特别是长 篇小说)为主,“五四”前多用文言, “五四”后多用白话。这一派作家虽 没有一个严密的组织维系,但在“趣 味第一”的旗号下走到一起,才子佳 人的叙事模式是其共同特征。
鸳鸯蝴蝶派的阵地在上海,《民权报》
《断鸿零雁记》最初发表于1912年5月
12日至8月7日的《太平洋报》,1919 年由上海广义书局刊印单行本。全书 共27章,主要写“余”出家为僧、异 国寻母以及与雪梅、静子的感情纠葛。 小说首先写“余”(三郎)从小就离 开了生母来到中国,寄养在父亲的朋 友家中。养父死后,他被迫削发为僧。 有一天,他偶然遇到他幼时的乳母及 乳母的儿子,得知了自己日本亲生母
苏曼殊作为近代具有高度民族思想与
爱国情怀的作家,始终以他独特的方 式表现出强烈的家国之感与爱国情怀。 如果说辛亥革命前,他是具有浓厚浪 漫色彩的热血青年的形象投身革命, 那么,辛亥革命后则又以不僧不俗亦 僧亦俗表达了一种对革命的幻灭。这 种民族思想与爱国情绪也就成为《断 鸿零雁记》有别于一般言情小说的重 要方面。如《断鸿零雁记》第1章开头
苏曼殊是个极富感情的人,可偏偏一
生中漂泊无定,四海为家,遭遇了太 多的不幸,因此才削发为僧,遁迹空 门,但又不可能真的断迹红尘,在寺 院中参禅打坐,诵经念佛,他依然与 现实社会中的亲友往来密切。可以说, 他既受制于“世间法”。 他一生中所遇到的太多的感情波澜, 所接触的太多的妙龄女子。她们中有 “斜插蓬蓬美且鬈”的静子,有“尽 日伤心不见人”的金凤,有“无量春
《非梦记》(1917)等,共约10万余
言。 苏曼殊的小说题材都是爱情悲剧,或 写开始觉醒的青年知识分子对自己爱 情的追求。苏曼殊小说的主人公,大 都具有近代青年人对新生活的渴望、 追求和对于旧的封建伦理观念屈从的 二重性。 小说从争取婚姻自由的角度接触到反 封建的主题。
苏曼殊小说的悲剧基调,反映了当时
苏曼殊小说的叙述策略,较之传统小
说有相当大的改进,能自由灵活采用 第一人称介入叙述,如《破簪记》就 是以“我”的口吻,叙述庄湜与两个 痴情女子(灵芳、莲佩)的三角恋爱 故事,既可以观察庄湜,与其沟通, 又可以通过庄湜的角度叙述事件,以 保证故事的完整性。
相关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