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稿日期收稿日期：2012-03-15;修订日期修订日期：2012-06-17基金项目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10ZD&016）、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1071093）和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40901073）资助。作者简介作者简介：程进（1985-），男，安徽凤台人，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产业集群与区域发展。E-mail:geocj@163.com
中国沿海大都市出口加工区生命周期研究——以上海金桥出口加工区为例
程进,曾刚,张云伟（华东师范大学中国现代城市研究中心，上海200062）摘要摘要：以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和企业生命周期理论等为基础，对上海市金桥出口加工区生命周期演化进行了分析。出口加工区生命周期的分析应结合不同时期产品结构和企业结构的表现特征，根据产品结构和企业结构的演变特征，金桥出口加工区的生命周期历经了加工导向期、制造导向期和创新导向期3个时期。金桥出口加工区生命周期演化的本质是产品的更新换代和企业动态的集聚与消亡过程，是两大类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生产成本上升、投资门槛增高等内部投资环境产生的推力因素；国际直接投资向高科技化和服务化转变、中西部出口加工区竞争力增强、本地开发区的产业联动等外部投资环境产生的拉力因素。反映出金桥出口加工区生命周期是投资主导型的演化过程。关键词：出口加工区；生命周期；产业升级；演化中图分类号中图分类号：F127.9文献标识码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文章编号：1000-0690（2012）12-1417-07
出口加工区是发展中国家或地区为促进经济发展，通过提供优惠措施和无障碍的环境，吸引外商投资，发展出口导向型工业而设立的特殊区域[1]。国外的出口加工区起源于20世纪50年代，已经历了较长的发展历程。与国外相比，中国出口加工区设立时间较晚，2000年4月国务院批准首批15个出口加工区试点，出口加工区的相关研究也为国内学者所关注[2]。在全球化与知识经济的宏观背景下，产业区的组织结构、创新模式和生产活动将发生一系列转变[3]，对于出口加工区而言，其功能和性质也在不断的演变，日本学者滕森英男认为，随着出口加工区存在条件的变化以及原定目标已经实现，出口加工区也会发生变化，出口加工区从诞生、成长、发展，以致衰退、消亡的变化过程，从某种意义说可以称作为出口加工区的“寿命周期”[4]。在对一些临近发达国家市场的出口加工区实证研究中，Schrank认为出口加工区生命周期演化特征在很大程度上是其市场规模的作用结果[5]，Sargent指出临近北美市场的墨西哥出口加工区，通过生产市场所需的非标准化产品能抵消其他发展中国家出口加工区带来的竞争压力[6,7]。这些研究主要基于北美等地区出口加工区临近发达国家市场的区位优势展开，表现为一种市场主导型的演化过程，与中国出口加工区的发展环境有很大区别。随着全球化进程加快，以及地方经济水平和城市化水平的提升，中国出口加工区发展的国际环境、区际联系与区内条件已经发生很大的变化，并深刻影响着出口加工区的转型升级和演化路径。本文拟以上海市金桥出口加工区为例，分析中国东部沿海国际化水平较高、经济水平较发达地区出口加工区生命周期的演化特征及机制。
1出口加工区生命周期分析框架
生命周期理论广泛应用于产品、企业、产业、区域的发展演化研究之中[8,9]。其中代表性的有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和企业生命周期理论。产品生命周期理论把产品的发展分为新产品阶段、产品成熟阶段和产品标准化生产阶段[10]，随着生产阶段的演化，产品生产区位将由高技术水平地区向低技术水平地区转移，因而产品的生命周期与企业的区位选择有着紧密联系，通过产品结构也能判断出一个地区的生产能力和技术水平的高低。企
第32卷第12期2012年12月Vol.32No.12
Dec.,2012地理科学
SCIENTIAGEOGRAPHICASINICA地理科学32卷
业生命周期理论一般认为企业发展过程中会经历诞生、成长、成熟、复苏和衰退等阶段[11]。受政策、经济、战略等一系列因素的影响，企业在空间上不断的进行区位选择[12,13]，因而一个地区企业的诞生与成长表现为企业的空间集聚，企业的衰退或消亡则表现为企业的空间迁移和重组。出口加工区生命周期演化受区内的产品生命周期和企业生命周期共同影响，是指出口加工区从产生、发展、成熟到衰落的过程，其中，最初的企业集聚和产品生产代表着出口加工区生命周期的开始；在发展和成熟阶段，企业和产品的结构逐渐完善，规模不断扩大；随着竞争优势下降，园区内企业逐渐外迁或消亡，出口加工区生命周期进入衰落阶段。然而，出口加工区通过产业功能调整和转型发展，可以使生命周期得到延长，从而进入新的演化时期（图1）。因此，出口加工区生命周期包含了若干次产业功能的演化过程，表现为产品的更新换代、不同类型企业集聚、消亡和再集聚。出口加工区生命周期的长短取决于其功能调整的方向和效率，原有企业的衰退消亡和新企业的诞生集聚是出口加工区生命周期演化的转折点。由此，可通过综合分析出口加工区产品属性和企业性质的演化情况，根据不同时期的产品结构、企业结构的表现特征分析出口加工区的生命周期演化过程。图1出口加工区生命周期Fig.1Lifecycleofexportprocessingzones2研究区概况与数据来源上海市金桥出口加工区是1990年经国务院批准设立的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2001年9月经国家海关总署批准设立金桥出口加工区，分为北区和南区两个部分。金桥出口加工区西连陆家嘴金融贸区，北接外高桥保税区，南近张江高科技园区（图2），金桥出口加工区早期主要发展出口加工业，企业类型多为出口加工型企业，近年来通过内部产业结构调整，实行制造业与生产性服务业并举，目前已形成了以电子信息、汽车及零部件、现代家电和生物医药为主导的产业集群，2010年，四大支柱产业实现工业总产值1740.73亿元，占金桥出口加工区工业总产值的83.08%，截止2010年底，在金桥出口加工区内集聚的生产性服务业企业已超过400多家。
图2金桥出口加工区位置示意图Fig.2ThedistributionofJinqiaoEPZ
本文从企业和产品演化的角度探讨金桥出口加工区的生命周期演化特征，研究中使用的数据包括金桥出口加工区成立以来的企业数量、规模、和行业分布情况，产品结构、产品出口情况，以及历年分行业的项目投资等数据，其中有关金桥出口加工区和浦东新区研究数据来源于1994~2011年《上海市浦东新区统计年鉴》[14]、1994~2011年《浦东年鉴》[15]、2006年和2010年《上海市开发区统计手册》，有关国际产业转移和中国外商投资行业结构变化数据来源于相关的报纸文献。
3金桥出口加工区生命周期演化特征3.1由标准化产品阶段向新产品阶段演变金桥出口加工区成立初期，主要生产国际市场上处于标准化生产阶段的产品，出口产品主要以机械零部件、纺织服装和电子零配件为主。随着生命周期的演化，金桥出口加工区的出口产品发
1418程进等:中国沿海大都市出口加工区生命周期研究12期展到现代家电、电脑及软件、食品、生物医药制品、芯片设备、集成电路和轿车、汽车零部件等多元化的产品结构。目前，金桥出口加工区已形成研发设计、总部经济、生产性服务外包与产品服务“四个中心”，形成了包含标准化产品和新产品在内的产品结构。如图3所示，2010年新产品产值为1198.53亿元，新产品产值占金桥出口加工区工业总产值的比重由2006年的50.9%增加到2010年的57.2%。
数据来源：参考文献[14]、[15]图32006~2010年金桥出口加工区新产品产值Fig.3OutputvalueofnewproductsofJinqiaoEPZin2006-2010
1996年至2005年，金桥出口加工区工业产品出口交货值占工业销售值的比重总体上处于上升趋势，其中2002年这一比例达到近50%（图4），表明出口贸易是工业产品销售的主要发展方向，2005年之后出口交货值占工业销售值的比重趋于下降，反映工业产品在国内市场销售的份额增大，出口加工区的加工出口功能已发生变化。
数据来源：参考文献[14]、[15]图4金桥出口加工区工业产品出口情况Fig.4ExportsofindustrialproductsofJinqiaoEPZ
3.2不同类型企业处于动态的集聚与消亡过程金桥出口加工区成立初期，企业主要集中在服装制造业、电子元器件加工、仪器仪表制造业等行业，表1显示，1993年服装制造业和化学制品业企业数占总数的比重均为9.7%。随着产业升级的内在要求，原有的小型加工企业消亡或向外迁移，大型制造业企业在园区内集聚，其中电子及通信设备企业所占比重最高，1998年占企业总数比重达到19.0%，特别是装备制造企业所占比重开始增多，2005年装备企业占企业总数比重超过30%，到2009年，电子信息、成套设备和交通运输设备企业数量占企业总数的比重超过了55%。1993年至2009年间，企业数量排名前10位行业的企业数之和占企业总数的比重从1993年的75%上升到2009年的83.1%（表1），说明企业的产业分布趋于集中，效益低的行业企业不断被淘汰，企业向生产效率高的产业集聚。
排名12345678910合计1993年产业部门服装及纤维制品化学原料及制品普通机械制造业专用设备制造业交通运输设备电气机械及器材纺织业医药制造业非金属矿物制品金属制品业比重(%)9.79.78.38.38.38.35.65.65.65.6751998年产业部门电子及通信设备电气机械及器材服装及纤维制品金属制品业仪器仪表化学原料及制品专用设备制造业饮料制造业普通机械制造业医药制造业比重(%)19.09.98.38.38.37.46.64.94.13.380.12005年产业部门电子及通信设备通用设备制造专用设备制造业电气机械及器材交通运输设备化学原料及制品仪器仪表塑料制品业医药制造业金属制品业比重(%)16.610.410.49.36.66.66.25.85.04.381.22009年产业部门电子及通信设备通用设备制造专用设备制造业电气机械及器材交通运输设备仪器仪表化学原料及制品塑料制品业医药制造业金属制品业比重(%)15.212.410.39.28.57.46.75.04.24.283.1
表1金桥出口加工区工业企业部门分布情况Table1FirmsnumberofindustrialsectorsofJinqiaoEPZ
数据来源：参考文献[14]、《上海市开发区统计手册》①。①上海市经济和信息化委员会,上海市统计局,上海市开发区协会.上海市开发区统计手册.2006,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