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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方 志 与 民 俗 文 化

地方志与民俗文化柳成栋地方志是记载民俗文化的重要载体,民俗文化是地方志记述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

民俗入志由来已久,而且日趋系统完整。

民俗文化的记述在地方志中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

续修地方志更应加强民俗文化的记述。

一、民俗文化记入地方志由来已久民俗,即民间风俗,指一个国家或民族中广大民众所创造、享用和传承的生活文化。

它起源于人类社会群体生活的需要,在特定的民族、时代和地域中不断形成、扩大和演变,为民众的日常生活服务。

民俗就是这样一种来自于人民,传承于人民,规范人民,又深藏在人民的行为、语言和心理中的基本力量。

民俗文化,是指民间民众的风俗生活文化的统称。

也泛指一个国家、民族、地区中集居的民众所创造、共享、传承的风俗生活习惯。

是在普通人民群众(相对于官方)的生产生活过程中所形成的一系列物质的、精神的文化现象。

地方志中记载民间风俗由来已久,在地方志中记载民俗文化,更是我国编修地方志工作的优良传统。

(一)先秦至南北朝时期地方志对民俗的记载地方志记载民俗始于《山海经》。

《山海经》是我国古代地理名著,同样也是我国最早的地方志之一。

该书以山为纲,以方向道里为纬,除对有关河流、民族、植物、动物和矿产等地理知识进行了记述,还参考以古代神话,其中不乏民俗内容。

对我国古代历史、地理、文化、中外交通、神话研究极为有用,同时对民俗文化研究也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嗣后,晋朝的地理志《畿服经》,在记载州郡及县分野、封略、事业、国邑、山陵、水泉、乡、亭、城、道里、土田、民物、旧好靡不具悉的同时,也详细记述了民间风俗。

除此以外,这一时期还出现了以记录风俗为主的地方志,如东汉时期的《南阳风俗传》、《地理风俗志》和专门记述风俗的《荆楚岁时记》等。

《荆楚岁时记》作为一部专记一地风俗的方志,其保存之完整,时代之早,对后世影响颇深。

(二)隋唐之际地方志中关于民俗的记载到了隋唐之际,因政治、经济和中外文化广泛交流的需要,方志学有了很大的发展。

这方面影响较大的著作有《隋州郡图经》、《元和郡县图志》及《诸郡物产土俗记》、《诸州图经集》等。

这类地志著作较为真实,系统地描述了各地的风土人情,成为研究这一时期民俗史的基本依据。

《隋州郡图经》,又名《隋诸州图经集》、《隋图经集记》,100卷,郎茂撰。

郎茂,字尉之,恒山新市人。

北周时为卫国令,入隋,官太常少卿、尚书左丞。

原书约亡于北宋末年。

清代王谟有辑本。

据所辑的百余条佚文来看,记及北海、博陵、永安、信都、上谷、灵武、新宁、玉林、江都、雁门、上党、常山、河东、太原、龙泉、绎、魏、涿等17郡属县的有关情况。

按其内容可归为10类,大都为风俗或与风俗有关。

如记水体者曰:“(太原郡)毕发水,今俗亦名妨女泉。

大车如轮,水色青碧,百姓祀之,妇人不得艳装衣新彩,临这必雨雹,故云妨女,介子推妹也。

”又如记物产者曰:“高邑县房子城出白土,细滑膏润,可以涂饰,兼用灌锦,呆致鲜洁。

”记民情风俗者如:“并州,其气勇、亢诚、信,韩魏赵谓之三晋,骠悍盗贼,常为他邦惧。

”记祭祀者如:“(武安郡)今赵氏数百家每有祭祀,别设位以祭公孙杵臼及程婴二氏。

历代相传,号曰祀客。

”《元和郡县图志》,李吉甫(758~814年)撰。

李吉甫字弘宪,唐赵州赞皇县(今河北赞皇县)人,曾任忠州、郴州和饶州刺史等官。

此书是我国现存最早而又比较完整的全国性地理著作,对唐代各地的一些风俗人情和社会民俗亦多记载。

如书中载唐宪宗时使人治瓠子金堤,“值王尊为东郡太守,河水盛涨,泛滥瓠子金堤,以为神之所致。

王尊率民众,沉白马祀水神,并亲执玉璧,使巫策祝,请以身填金堤。

后水涨决堤,吏民皆奔走,独尊屹立不动。

如是,水不久自行消退。

”这些记载反映了当时抗灾过程中的巫术活动。

(三)五代宋元时期地方志关于民俗的记载到了五代宋元期间,特别是宋朝以后,随着方志体例的日臻完善,方志记载的内容也日益扩大。

唐以前,方志大多以记载自然地理内容为主,而从宋代开始,方志中人文地理方面的内容日益丰富,特别是有关风俗文化的内容越来越受到重视。

在宋元方志里,一般都包括各州县的建置沿革、山川形势、风俗、方物、人物仙释等方面的内容,不但形成了比较完整的体例,同时也保存了大量的风俗方面的史料。

这些史料成了研究当时社会民俗文化的珍贵史料。

我国的地方志,发展到五代宋元时期,出现了日趋繁荣的局面。

特别是至赵宋体例始备之后,随着方志体例的基本定型,记述的内容越来越丰富。

从宋代开始,方志由以往偏重自然地理的记述,开始越来越重视对于人文地理方面内容的记述,尤其是风俗文化即民俗文化日趋受到重视。

在宋元方志里,一般都包含各州县建置沿革、山川形势、风俗、方物、人物仙释等方面的内容,保存了大量的民俗史料。

宋元时期全国性的区域志有《太平寰宇记》、《元丰九域志》;地方性的方志保存至今的有30余种。

其中周淙的乾道《临安志》15卷(残存3卷),潜说友的咸淳《临安志》100卷,范成大的绍定《吴郡志》50卷,均有民俗内容的记述。

元代所修方志保留至今的除《元一统志》残本以外,还有11种。

如于饮的《齐乘》6卷,俞希鲁的至顺《镇江志》3卷,张铉的至正《金陵新志》15卷,以及熊梦祥的《析津志》也都有关于民俗的记述。

《析津志》,元熊梦祥著。

熊梦祥,字自得,号松云道人。

江西富州(今江西丰城市)横冈里人,曾任大都路儒学提举、崇文监丞,生卒年不详。

《析津志》是最早记述北京地方风俗历史的专门志书,北京图书馆所辑之残本分为18类,其中包括“祠庙”、“祭礼”、“风俗”、“岁纪”等条,记述元代北京地区民俗事项极为详尽。

其中“岁记”包括元宵、端午、浴佛、腊八节、春节、龙抬头节、踏青节等节俗活动。

书中在记述“龙抬头节”时写到:“ 二月二日,谓之龙抬头。

五更时,各家以石灰于井畔周遭糁引白道,直入家中房内,男子妇人不用扫地,恐惊了龙的眼睛。

自此后,世人以竹拴琉璃小泡养数小鱼在内,沿街擎卖。

”又如记二月北京市民踏青之俗曰:“是月也,城北官员,士庶妇人女子,多游南城,爱其风日清美而往之,名曰踏青斗草。

”这些内容对研究元代北京地方的社会风俗具有十分重要的史料价值。

(四)明代地方志中关于民俗的记载到了明代开始,中国方志发展到了鼎盛时期,对于民俗的记述也越来越多,越来越详细。

明代的方志,非常重视社会风俗的采录和撰述,在现存的900多种明代方志中,大都辟有专门的“风俗”内容,与此同时,在“土产”、“寺观”、“祠庙”、“仙释”、“镇市”、“杂志”等门类下,也杂有大量有关风俗的记述。

在明代的方志中,较为著名的志书有明成祖永乐十六年(1418年)下诏纂修的《天下郡县志书》,“遣使遍采天下郡邑图籍”,志书内容包括建置沿革、分野疆域、城池、山川、坊郭、镇市、土产、贡赋、风俗、户口、学校、军卫、郡县、廊舍、寺观、祠庙、桥梁、古迹、宦迹、人物、仙释、杂志、诗文等。

代宗景泰七年( 1456年) 由陈循等主修撰成的《寰宇通志》,凡38目,119卷.;英宗天顺五年(1461年) 由李贤等主修撰成的《大明一统志》,凡19目,90卷。

《寰宇通志》与《大明一统志》皆依两京、十三布政使司编次,分记各目有关内容,是流传至今的两部明代全国总志。

此外,还有各布政使司的“通志”,《明史·艺文志》地理类著录了《山西通志》、《山东通志》、《河南通志》等10余种,而现存明代各种通志的数目则大于此,再加上各地府州、县的志书,以及各种镇志、卫志等,构成了”郡县莫不有志”的方志系统,其中的“风俗”专目,极大地丰富了当时对汉民族社会风俗的记录和评述。

明代方志经济发达的江南地区崇尚奢靡、炫耀攀比之风记述颇详。

如隆庆《仪真县志》卷十一《风俗考》载:“婚丧宴会,竞以华缛相高,歌舞燕游,每与岁时相逐。

”正德《姑苏志》卷十三《风俗》载:“由今观之,吴下号为繁盛,四郊无旷土,其俗多奢少俭,有海陆之饶,商贾并凑,精饮馔,鲜衣服,丽栋宇,婚丧嫁娶,下至燕集,务以华缛相高;女工织作,雕镂涂漆,必殚精巧。

”(五)清代地方志中关于民俗的记载清代,各地的地方志修纂工作重视胜似以往历朝,官修者在体例规格上也多有限定,并统一体例,供纂修人员参照执行,虽然各地的编写体例有所不同,但大多载有风俗的内容,亦有将风俗单独立卷者。

县志如《陇西分县武阳志》将风俗列为卷三,置之八目之首;顺治《崇信县志》分上、下两卷将风俗列为上卷。

但更多的是将风俗列为目,与星野、疆域、山川、城池、河防、田赋、物产、祠祀、古迹、人物等并置。

《巩昌县志》则将风俗上升为门,与山川、古迹、物产、建置并列。

此外,还有以纪传体记述风俗的,如《畿辅通志》。

但不论何种体例,对风俗记述之分量则日益增多。

广东省现存广东方志600余种,几乎每一种都有风俗、寺观、学校、艺文等专志。

例如《高要县志》、《兴宁县志》、《东莞县志》、《增城县志》都记载有关蜒户、客民习俗情况,而《潮州县志》、《潮州府志》更多有畲民习俗记载。

河南《嵩县志》则辟有“乡土志”,风俗则是其主要内容。

康熙《碾伯所志》,虽不分卷。

平行列目,其中除“习俗”一项外,尚有“崇祀”、“民祀”等,也是专记风俗的。

清代方志对丧礼中的尚巫之风、堂祭之举、卜葬之俗的记载和评述,以及对诞礼、冠礼、寿礼、祭礼的记载等,亦比前代志书更为详尽。

如同治《万安县志》载祭祖曰:“祭祖以清明、冬至节为期,每祭必先本醮坟。

而后行礼。

其族大财盛,能备祭仪者,先日设牌位,日午省牲,夜间习仪,质明行祭,皆整衣肃冠。

主祭者,族长。

分献者,房长。

引礼者,绅士。

执事者,儒童。

总理其事者,头人。

祭用三献,门外设燎火,其胙有生有熟,或发胙钱。

主祭、分祭、引礼、执事、头人,另有生胙。

秋祭,唯中元节,焚钱不醮坟,鲜有行祭备礼者,有之亦在中元节内。

”清代方志对风俗之记述,一般重岁时节日、尚婚丧礼仪,不但记述详备,同时地区分明、城乡分开,良陋评析。

录旧志写新志,亦多有评述与专论等等。

生产习俗在过去传统志书中多重物产、赋税、贸易,很少记述农家个体耕织活动。

清代方志中在这方面有很大进展,如乾隆间《武宁县志》即如此载述:“农民种禾,联里为伍,最相狎。

日午饮田间,或品其工拙疾徐而戏,笞次以为欢笑。

每击鼓发歌,迎相唱和,声彻田野,悠然可听。

至若御桔槔,口歌足踏,音韵与辘轳相应,低昂宛转,尤足动人。

然往往多男女相感之辞,以解其忧勤辛苦。

”又曰:“山田水出石罅中,性冷而善凝,得石灰沃之,则泥融草腐。

禾苗倍常。

人于麦收前后,以答易灰。

老少负荷。

数十为群,择能呕者一人为长,高声朗唱,众人和之,昼夜络绎,笑语相随,殆劳而不怨焉。

”《东乡县志》则分别记有田者、樵者、渔者的劳作特点及换卖之方式。

《彭泽县志》多记网置湖鱼、工习技艺、商贾贩务的具体活动,且对棉花、夏布、织染、缝纫等亦均有论列。

乾隆《武宁县志》还详记有饮茶之俗:“江南之人皆嗜茶,而武宁独甚。

至于僻村深谷,往住专蓄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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