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2003年5月内蒙古社会科学(汉文版)May.2003第24卷 第3期INNERMONGOLIASOCIALSCIENCESVol.24 l.3

澳洲土著民族虹蛇图腾析

杨蕴玉

(南通师范学院 外文系, 江苏 南通 226007)

[摘要]在澳洲这个多民族的国家里,土著民族作为一种文化模式的代表展示着其独特的文化风采和魅力。虹蛇是土著人的图腾,被土著人当作保护神、造物主、上帝来崇拜。虹蛇在土著人的文化生活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人们常常在绘画中看到的澳洲土著人虹蛇图腾的形象是一个长着袋鼠头、鳄鱼牙、鱼尾巴、羽毛状耳朵、长穗般身躯的古怪动物。但实际上,各地土著部落有许多关于虹蛇的神话传说,而且各地虹蛇的名字、长相、特点各不相同。[关键词]澳洲土著民族;虹蛇图腾;独特的文化模式[中图分类号]K89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5281(2003)03-0006-03

一、引言

澳大利亚是一个多元文化国家,数万年来最早的居民土著人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繁衍生息,形成

了自己不同于其他140多个民族的独特文化。土

著人为了自身的生存和权利,在近代不断地同欧洲

殖民者进行斗争。可喜的是他们终于在当代改变了在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诸多方面受歧视和冷

落的局面。思想界、学术界人士已经开始把土著人

的历史和文化纳入澳洲整个历史和文化之内,而且

已意识到土著人是整个澳大利亚社会的重要成员,土著文化是整个澳洲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虹蛇是澳洲土著人的图腾(totem)。所谓图腾

就是原始社会的人用动物、植物和其他自然物作为其氏族血统的标志,并把它当做祖先来崇拜的对象

或符号。人们常常在绘画中看到的澳洲土著人虹

蛇图腾的形象是一个长着袋鼠头、鳄鱼牙、鱼尾巴、

羽毛状耳朵、长穗般身躯的古怪动物。但实际上,各地土著部落有许多关于虹蛇的神话传说,而且各

地虹蛇的名字、长相、特点各不相同。二、虹蛇的名字、性别及长相

1.虹蛇的名字。在澳洲各地土著部落,虹蛇的名字有许多。例如:南澳Adnyamatana部落的虹蛇

叫/akaru0;西澳Ingarda部落的叫/bulain0;中澳

Warramunga部落的叫/wollunqua0;昆士兰州Kabi部

落的叫/Takkan0;北领地Murinbaba部落的叫/0kunmanggur0等等。尽管各地有许多不同的虹蛇名

字,但在南澳和维多利亚州,虹蛇普遍被叫做/bun-

yip0,而在中部内陆地区,人们通常称虹蛇为/wanamb0。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澳洲神话中具有

重要地位的虹蛇名字,它们分别是澳西北地区因土

著人洞穴绘画艺术而闻名的虹蛇/wandjina0(它不

是本文论述的内容),以及东北阿纳姆地(ArnhemLand)地区被视为土著人祖先的/yurlunggur0(将在

第四部分详细论述)。

2.虹蛇的性别。在土著人的宗教里,他们相信

一种称之为/梦幻0(Dreamtime)的理念。所谓/梦幻0是指不受时间影响,没有过去、现在、将来的土

著创始时期。土著人认为,在梦幻时期,动物与人6y[收稿日期]2003-04-22[作者简介]杨蕴玉,女,江苏南通师范学院外文系副教授。属于同类。它们像人类一样说话、行动。总的来说,土著传说中的虹蛇男性居多。它们一般都带着

自己的妻儿栖居于永不干涸的深潭。北领地戴利

(Daly)河地区Mrintata部落的虹蛇kunmanggur就是男性。据说在远古创始时期,它是一个力大无比、

智力超群、性情温和、心地善良的巨人。但因遭儿

子陷害,终因伤势严重投河自尽。后来它变成了

大虹蛇,被视为当地土著人的守护神。当地人都相信是kunmanggur给他们送来了小精灵(spirit-chi-l

dren)、淡水以及大自然中的万物。而西阿纳姆地地

区神话故事中的ngaljod,据说是位女性。当地土著

人都相信是她创造了海洋、陆地以及属于它们的鱼类、鸟类和动物;也是她将体内的许多小精灵变成

了人,并且为他们提供各种生活必需品。在当地土

著人的心目中ngaljod是慈善的造物主。不管神话中的虹蛇是男是女,当地土著人已将其神化了。在

他们的信仰里,虹蛇成了守护神、造物主,是他们崇

拜的图腾,是他们在/创始0宗教仪式上祭祀的神

灵。3.虹蛇的长相。说到虹蛇的长相,一般认为它

是一条大蛇,有着彩虹色的皮肤,马一样的鬃毛、山

羊式的胡须。但要是将各地神话描述的虹蛇长相进行仔细比较,会发现两大明显的特点:内陆地区

的虹蛇长得最威猛巨大,而东海岸各州以及北海岸

外岛屿上的图腾虽然具有虹蛇的特性,但长得不十

分像虹蛇,有的甚至完全不像虹蛇。中部内陆地区有许多巨大的虹蛇,但给人印象

最深的是虹蛇wanambi。它居住在有澳洲/肚脐0之

称,世界最大的一块岩石)))红色巨岩(AyersRock)顶峰的陡峭岩洞里。传说它是澳洲最大最凶

猛的虹蛇。它身长好几百米,巨头长牙、蓄着胡须、

皮肤深红,长得就像红色巨岩一般。内陆地区的虹

蛇威猛巨大,一旦发怒会刮起旋风,拔掉树根。这也许与那里广袤的大漠、恶劣的气候不无关系。

有趣的是在东部沿海各州以及北海岸外岛屿,

神话中的图腾不很像或根本不像虹蛇。例如:维多

利亚州的bunyip有点像澳洲野犬(dingo),还有的像鸸鹋(emu);新南威尔士州的kurrea长得像鳄鱼;

南昆士兰州的yero长得既像海鳗又像蛇;北昆士兰

州的takka成了鱼和蛇的结合物;北海岸外格鲁特(GrooteEylandt)和梅尔威尔(Melville)两大岛屿上

的虹蛇gecko和maratji都长得像蜥蜴。三、虹蛇与水的关系

土著人把虹蛇看作是水的象征。实际上,图腾

也是现实生活的反应。从中部地区虹蛇神话中人们可以清晰地看到,生活在内陆沙漠山地、气候干

旱、常年缺水的土著人是多么地渴望拥有和得到水。

1.求雨。在中部内陆土著部落流传着这样一个神话。在远古创始时期,该部落的虹蛇图腾mu-

runta、雨神及雨神的弟子居住在远离部落的西部海

滩。为了求雨,雨神将它的一个弟子投入大海让虹蛇吞食。这样弟子浑身都沾上虹蛇那闪闪发光的

白色鳞片。然后,在雨神的命令下,巨蛇吐出小雨神,使之变成一片乌云升腾至部落上空,于是雨水

就顺着弟子的头发落到地上。雨停后,雨神便变成彩虹带着它的弟子回到西部海滩。澳中地区常年

干旱,土著人生活艰难。据说干旱一般会持续到雨

神和虹蛇的再次显灵,土著人才能等来又一次的甘霖。

2.众蛇争水。中部地区的虹蛇不像其他地方的虹蛇可常年栖居在同一个深潭。由于气候的原

因,它们在雨季生活在山顶岩洞里,在旱季则把家移至峡谷,等到雨水充满岩洞,才回到原住地。不

要说土著人了,看来那里的图腾也缺水,因此就引发了众蛇争水的传说。居住在马拉加拉(Maratjara)

泉的虹蛇wanambi不愿让沙丘大蟒蛇和咸水丛林

蛇分享泉水,于是大蟒蛇、丛林蛇决定杀掉wanambi虹蛇,以达到随时饮水的目的。但经过一番较量,

它们没能赶走大虹蛇,最后达成协议:和平相处,共享甘泉。

3.偷蛇引水。在土著人看来,有虹蛇的地方就有水。中部库那(Conner)山地区的土著人认为,他

们的虹蛇是被临近部落的巫医施了魔法偷到自己领地的水泉去的。据说巫医将自己变成小蝴蝶,诱

惑wanambi出洞。(这使人联想到中国神话5西游

记6中孙悟空为了拿到神扇子,将自己变成蚊子钻到铁扇公主肚里的故事)紧接着又变成多只老鹰,

吹着魔曲将wanambi制服后,硬是把wanambi偷到自己领地的欧威利纳(Owellinna)泉。看来现在仍

是汩汩流淌的欧威利纳泉,还多亏了从前巫医的偷蛇引水之举。

三、虹蛇在土著人信仰中的地位7虹蛇在土著人信仰中的地位各不相同。有的

土著部落把虹蛇看作是水和生活的象征;有的认为

它是他们祖先的代表;还有的则把它看成是男人或女人的化身。

中部地区有的土著人把它们传说中的虹蛇看

作是有妻儿,会因犯错而被砍被杀的活生生的人;

有的则把当地的虹蛇视为水的象征,巫医会想尽办法把别的部落的虹蛇偷回来以增加自己部落的水

供应。

东部沿海地区传说中的虹蛇在当地土著人魔

法生活中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在新南威尔士州,据说虹蛇与巫医关系甚密,当地人相信巫医在部落

宗教仪式上表演的歌舞都是虹蛇施魔法把巫医带

入深潭多日教会的;在派内发萨(Pennefather)河地区的土著人普遍相信巫医在虹蛇到过的地方发现

的水晶石(quartzcrystals),会向巫医不断提供魔

力,使巫医具有造雨能力;在昆士兰州Kabi部落的

土著人传说他们的图腾takkan虹蛇将一圈魔绳放入巫医体内,巫医会按照takkan虹蛇的指令治病救

人,惩处敌人。

北部沿海地区的虹蛇神话在土著人信仰中地位最高。Murinbaba部落的虹蛇kunmanggur被当地

土著人视为守护神;西阿纳姆地地区的土著人将他

们的图腾ngaljod虹蛇作为仁慈的造物主来崇拜;

最值得一提的是阿纳姆地地区Mourngin部落的图腾yurlunggur的传说,它记述了土著人的起源。

该神话主人翁是yurlunggur虹蛇和Wawilak姐

妹。据说在梦幻时期,姐妹俩从遥远的柏拉古(Bralgu)灵地来到澳洲大陆,并不停地前行。所到

之处,打井植树,为动植物起名,给大地赋予意义。

有一天姐姐的经血正好滴落到Mirrirmina部落图腾

的井里,唤醒了沉睡的yurlunggur虹蛇。本来它静静地躺在深潭下处于蛰伏、休眠状态,就象基督教

神话中亚当和夏娃在被诱惑走出伊甸园前的原始

状态一样。在姐姐经血的诱惑下,它掀开井盖,爬

出深潭,旨在找到经血的来源。它将井水喷入空中使之成为一片云。这是至高无上的神所特有的征

兆,预示着yurlunggur能控制整个世界,谁对它不

敬,它就施魔法发洪水来惩罚谁。如同圣经神话中当世界变得堕落、邪恶时,耶和华(Jahweh)大发洪

水淹没整个世界一样,yurlunggur用猛下暴雨的手段惩罚姐妹俩曾在混沌世界里犯下的血亲相奸的错误。最后yurlunggur将姐妹俩吞入肚里。这实际

上象征着yurlunggur在用神灵感孕的方法使姐妹

俩受孕,同时说明yurlunggur充满了创造潜能。这段神话类似于基督教神话中耶稣由童贞女马利亚

受圣灵感孕而生的故事。在举行了有关的宗教仪

式后,姐妹俩生出了孩子,从此,土著人的世界就开

始了。yurlunggur虹蛇在澳洲神话学上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是土著人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神。就像中

国人被视为龙的传人一样,澳洲土著人被视为是虹

蛇的传人。

五、结论

到了21世纪的今天,作为虹蛇的传人,澳洲土

著人的生活方式与其传统文化相比已经发生了巨

大的变化,许多人生活在城镇,接受现代化教育,拥有固定的工作,并且使用英语。即使如此,在澳洲

各地,土著人还是普遍崇拜他们的图腾)))虹蛇,

虹蛇在当今土著人的文化生活中仍然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土著人相信是祖先的神灵保护和延续

了他们的生命。他们举行各种宗教活动,加深对自

己神圣文化传统的理解,密切他们与土地及图腾的

关系,按照自己的文化传统生活。在澳洲这个多元文化的社会里,土著民族作为一种文化模式的代

表,以其独特的方式展示着文化的风采和魅力。

[参考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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