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中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总５７期）２００５（３）：９０￣９３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Ｈｕａｚｈｏｎｇ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Ｅｄｉｔｉｏｎ）
英汉语篇替代手段对比分析
严莉芬
（中南民族大学外语学院，武汉４３ＯＯ７４）
摘要替代是英汉两种语言中比较常见的衔接手段，它既发生在句子的层面上，也发生在语篇的层面上，替 代使语篇中的句子紧密地连接在一起，从而起到语篇衔接的作用。该文对比分析了英汉两种语言中的名词性替 代、动词性替代和分句性替代等形式，阐述了英汉两种语言替代手段的异同，以期对英语学习者有一定的帮助。 关键词语篇；名词性替代；动词性替代；分句性替代
、替代的定义
１９７６年，韩礼德和哈桑夫妇（Ｈａｌｌｉｄａｙ＆
Ｈａｓａｎ）首次提出了语篇衔接的完整理论体系，其基
本范畴包括：照应（Ｒｅｆｅｒｅｎｃｅ）、替代（Ｓｕｂｓｔｉｔｕｔｉｏｎ）、
省略（Ｅｌｌｉｐｓｉｓ）、连接（Ｃｏｎｊｕｎｃｔｉｏｎ）和词汇衔接 （Ｌｅｘｉｃａｌ Ｃｏｈｅｓｉｏｎ）五部分。由此可见，替代属于语 篇衔接手段之一。 替代这一术语的使用用非常广泛。王力（１９４４）
用来指人称替代，但也谈到了名词替代、谓语替代、 形容词替代和动词替代等。赵之任（１９６８）对代词和 替代词作了区分，但他所描述的替代范畴似乎又广
了一些。韩礼德——哈桑（１９７６）指出替代是用替代
形式（ｓｕｂｓｔｉｔｕｔｅ）来取代上文中的某一成分。在语 法和修辞上，替代被认为是为了避免重复而采用的
种重要的语言手段。从信息结构的角度看，替代
成分替代的是上文中已经出现的信息，因而在读音 上是非重读的。这样，新信息便显得更加突出。
二、替代手段研究的必要性
替代作为语言使用中一种十分常见的现象，不
仅在语法学和修辞学领域得到了广泛的研究，而且
引起了语篇语言学家的高度重视。例如，德国语言 学家哈威格（Ｈａｒｖｅｇ １９６８，１９７８）对替代现象在语
篇中所发挥的衔接功能进行了深人的研究，并提出
了语篇分析的“替代语篇语言学（ｓｕｂｓｔｉｔｕｔｉｏｎａｌ ｔｅｘｔ
ｌｉｎｇｕｉｓｔｉｃｓ）”方法（朱永生等，《英汉语篇衔接手段对
比研究》）。 替代作为一种常见的语言现象既发生在句法层
面上也发生在语篇的层面上。
（１）句法层面上。替代的主要作用在于避免重
复并发挥句内衔接功能。例如：“Ｙｏｕｒ ｒｉｎｇ ｉｓ ａ
ｂｅａｕｔｉｆｕｌ ｏｎｅ．”句中，“ｏｎｅ”替代“ｒｉｎｇ”（戒子），从而 避免了重复，并使整个句子衔接紧凑。如果把“ｏｎｅ” 改为“ｒｉｎｇ”，句子没有语法错误，但读起来却很别
扭，显得非常不自然。
（２）语篇层面上。替代可以通过替代成分与
替代对象之间的对应关系使语篇中的句子紧密地
连接在一起，从而起到语篇衔接的作用。在语篇 中，由于替代形式的意义必须从所替代的成分那
里寻找，因而替代起着不可忽视的衔接上下文的
作用。例如：
① ｓ ｔｈｅ ｚｖｏｒｌｄ ｂｅｇａｎ ｆｏｒ ｔｈｅｓｅ劫０ ｙｏｕｎｇ
ｌａｄｉｅｓ．Ｆｏｒ Ａｍｅｌｉａ ｉｔ￣ｌＸｔＳ ｑｕｉｔｅ ａ ｎｅ＇￣Ｊｕ，ｆｒｅｓｈ，
ｂｒｉｌｌｉａｎｔ ｗｏｒｌｄ，ｗｉｔｈ ａｌｌ ｔｈｅ ｂｌｏｏｍ ｕｐｏｎ ｉｔ．Ｉｔ ｗａｓ
ｎｏｔ ｑｕｉｔｅ ａ ｎｅｚｌｄ ｏｎｅ ｆｏｒ Ｒｅｂｅｃｃａ．
（Ｗ．Ｔｈａｃｋｅｒａｒｙ：Ｖａｎｉｔｙ Ｆａｉｒ） ￣）Ｗｈｅｎ ｔｈｅ ｃｌｏｃｋ ｓｔｒｕｃｋ ｔｈｒｅｅ，Ｅｌｉｚａｂｅｔｈ ｆｅｌｔ
ｔｈａｔ ｓｈｅ ｍｕｓｔ ｇｏ；ａｎｄ ｖｅｒｙ ｕｎｗｉｌｌｉｎｇｌｙ ｓａｉｄ ＳＯ．
（Ｊ．Ａｕｓｔｅｎ：Ｐｒｉｄｅ ａｎｄ Ｐｒｅｊｕｄｉｃｅ） ③黛玉……便说道：“你既这么说，为什么我去
了你不叫丫头开门呢？”
宝玉诧异道：“这话从哪里说起？我要是这么
着，立刻就死了。”
（曹雪芹：《红楼梦》）
例①中．“ｏｎｅ”替代“ｗｏｒｌｄ”，不仅避免了用词上
收樯口期：２００５－０７—０６ 严莉芬：女，１ ９６６年生．硕 ，中南民族大学外语学院｜井师；研究方向：英语语高。
教学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第３期 严莉芬：英汉语篇替代手段对比分析 ９１
的重复，而且突出了“ｗｏｒｌｄ”对“Ａｍｅｌｉａ”和“Ｒｅｂｅｃ—
ｃａ”的不同意义，使句子紧密地连接在一起。例② 中，“ｓｏ”替代上文中的小旬“（ｔｈａｔ）ｓｈｅ ｍｕｓｔ ｇｏ”．
简洁、清晰地表达了句意。例③中，“这么着”替代上
文中“不叫丫头开门”。 分析这些例旬，我们可以看出，由于替代成分和
替代对象之间的关系可以使语篇上下文紧密地联系
在一起，使语篇前后承接，因此语篇中的替代关系同 时也构成了语篇的衔接关系，并以此使替代具有语
篇衔接功能。 替代的语篇衔接功能还体现在替代在语篇中传
递对比信息（ｃｏｎｔｒａｓｔｉｖｅ ｉｎ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这一功能上。
韩礼德和哈桑引用了这样一个例子：
④—Ｗ＿０ｕｌｄ ｙｏｕ ｌｉｋｅ ｔｈｉｓ ｔｅａｐｏｔ？
Ｎ０，Ｉ ｚｏａｎｔ ａ ｓｑｕａｒｅ ． 韩礼德和哈桑（１９７６）指出，替代成分与替代对 象之间不存在认同的指称关系。在英语的替代系统 中，“ｏｎｅ”用于替代名词词组。它表达的是“同一类 别中的不同成员”的含义。在上例中，“ｏｎｅ”替代上
文中的“ｔｅａｐｏｔ”，但“ｏｎｅ”与“ｔｈｉｓ ｔｅａｐｏｔ”并不构成
同指关系；“ｏｎｅ”所指对象并不是上文的“ｔｈｉｓ ｔｅａ－ ｐｏｔ”所限定的同一物体，而是“ｔｅａｐｏｔ”所指代的类
别中与“ｔｈｉｓ ｔｅａｐｏｔ”不同的一个，即“ａ ｓｑｕａｒｅ ｔｅａ－
ｐｏｔ”。又如： ⑤一Ｄ０ ｔｈｅｙ ｂｕｙ ｔｈｅｉｒ ｄｒｉｎｋｓ ａｔ ｔｈｅ ｌｏｃａｌ ＳＵ—
ｐｅｒｍａｒｋｅｔ？
Ｎ０．ｂｕｔ ｗｅ ｄｏ． 此例中，“ｄｏ”替代上旬中的“ｂｕｙ”，但“ｂｕｙ”的 内容却不是完全相同。如果把全句写出来的话，
“ｔｈｅｉｒ”应调整为“ｏｕｒ”，即“ｂｕｔ ｗｅ ｂｕｙ ｏｕｒ ｄｒｉｎｋｓ ａｔ ｔｈｅ ｌｏｃａｌ ｓｕｐｅｒｍａｒｋｅｔ”．对比信息的传达是通过语 气，肯定与否定等方面的差异来表达的。
总之，替代在语篇中不但使语篇前后承接，而且 可以传达对比信息，使新信息更加突出，并以此加强 语篇的衔接关系。理鳃了语篇中替代的衔接功能，
可以帮助我们提高英语学习中英汉互译能力以及英 语的阅读和写作能力。
三、英汉替代手段对比
根据韩礼德和哈桑（１９７６）的划分，替 代可分为名词性替代（ｎｏｍｉｎａｌ ｓｕｂｓｔｉｔｕｔｉｏｎ）、动词
性替代（ｖｅｒｂａｌ ｓｕｂｓｔｉｔｕｔｉｏｎ）和分句性替代（ｃｌａｕｓａｌ
ｓｕｂｓｔｉｔｕｔｉｏｎ）。 １．名词性替代
名词性替代指的是用可充当名词词组中心词的 替代词取代另一个名词词组。在英语中，常见的名
词性替代词有“ｏｎｅ”、“ｏｎｅｓ”和“ｔｈｅ ｓａｍｅ”。 （１）ｏｎｅ，ｏｎｅｓ的用法。“Ｏｎｅ”是最常见的替代 词，用于替代上文已经出现过的可数的名词词组。
“Ｏｎｅ”表达单数意义，表达复数意义时用“ｏｎｅｓ”。
例如： ⑥Ｉ’ｖｅ ａｌｓｏ ｂｏｕｇｈｔ ０钟ｒ ｓｏｍｅｏｎｅ ｅ７３ｅｎ ｍｏｒｅ
ｉｍｐｏｒｔａｎｔ ｔｈａｎ ｈｉｍ！（我还收买得比他更重要的人
呢！） ０ ，ｙｅｓ，ａ ｆｅｍａｌｅ ｏｎｅ，ｐｅｒｈａｐｓ！（也许还 有个把女的。）
旬中的“ｏｎｅ”替代预设结构中的“人”。“ｏｎｅ”到
底是什么意思要根据语篇来理解。可见作替代的 “ｏｎｅ”主要是在语篇中起作用的。
⑦Ｉ’ｖｅ ｈｅａｒｄ ＳＯ￣Ｖｔｅ ｓｔｒａｎｇｅ ｓｔｏｒｉｅｓ ｉｎ ｍｙ ｔｉｍｅ．
Ｂｕｔ ｔｈｉｓｏｎｅ ｚｏａｓ ｐｅｒｈａｐｓ ｔｈｅ ｓｔｒａｎｇｅｓｔ ｏｎｅ ｏｆ ａｌ１． （我已听过我这个时代的一些荒诞故事，但是这个故
事恐怕是最荒诞的。） 句中“ｏｎｅ”是单数形式，而被替代词“ｓｔｏｒｉｅｓ”则 是复数形式。由此可见，替代词的单数形式与上文
的名词词组的单复数形式有时是不一致的。也就是
说，替代词的单复数形式是由所要表达的意义决定
的，不受被替代词的单复数形式的制约。 值得注意的是“ｏｎｅ”和“ｏｎｅｓ”只能替代可数名 词，而不可数名词一般没有替代形式。韩礼德和哈
桑（１９７６）认为：对于不可数名词而言，唯一可能的替
代形式是零替代（ｓｕｂｓｔｉｔｕｔｉｏｎ ｂｙ ｚｅｒｏ）。如：
⑧一 ｓｂｒｅａｄ’Ｓ ｓｔａｌｅ．（面包放久了。）
ｔ ｓｏｍｅ ｆｒｅｓｈ．（买一些新鲜的。） 第二个句子的完整形式应该为：“Ｇｅｔ ｓｏｍｅ
ｆｒｅｓｈ ｂｒｅａｄ”。由于“ｂｒｅａｄ”为不可数名词，所以没 有出现替代形式，因而，这种替代现象被称为零替
代。 汉语中没有与英语中的替代词“ｏｎｅ”完全对应
的词语，但汉语中的“的”和“者”有时具有类似于
“ｏｎｅ”的替代功能。如：
“瞧那晚霞。我没见过比这更红的了。只要看 晚霞就可以知道天气了。” 句中的“的”比较接近英语的“ｏｎｅ”。赵之任
（１９６８）曾提到“的”可以作为名物化词头（ｎｏｍｉｎａｌｉ—
ｚｅｒ），如“掌柜的”、“要饭的”、“打杂的”、“扫街的”等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９２ 华中农业大学学报 （总５７期）
等。但这些词语都可以不受语篇约束独立使用。故
这种情形下的“的”仅相当于英语从动词衍生名词的 词缀“－ｅｒ”，如“ｓｉｎｇ－￣ｓｉｎｇｅｒ、ｔｅａｃｈ－￣ｔｅａｃｈｅｒ”。朱德
熙（１９６１，１９６６）提出，汉语“的”有时具有“ｏｎｅ”的性 质，即汉语的“形容词＋的”相当于英语的“形容词＋
ｏｎｅ”他以“ａ ｒｅｄ ｏｎｅ”为例说，“离开了一定的语言
环境和上下文，只说“ａ ｒｅｄ ｏｎｅ”，不知道指的是什
么。”可见，作替代词的“ｏｎｅ”和“的”主要是在语篇中
起作用。 除“的”字外，王力曾报道过“者”的用法。他认
为下列中的“者”可替代前文中的“人”，这种用法似
限于书面语。
⑨“香菱晴雯宝钗三人皆与他同庚，黛玉与他同 辰，只无同姓者。”
曹雪芹：《红楼梦》 由以上例子可以看出，汉语中的名词性替代词
“的”和“者”与英语中的名词性替代词“ｏｎｅ”的最大 区别，在于英语中的“ｏｎｅ”在形式上有单复数变化， 而在汉语中，由于单复数意义不是通过词的屈折变 化来表达的，所以名词性替代词在形式上不受单复
数意义的影响。
（２）ｓａｍｅ的用法。英语中还有一个常用的名词 性替代词ｓａｍｅ，常常与定冠词ｔｈｅ一起使用。当用
作名词性替代词时，ｔｈｅ ｓａｍｅ和ｏｎｅ的不同之处在 于前者可以替代整个名词词组，包括其限定成分，而 后者则只能替代名词词组的中心词。如：
⑩ ｅ ｎｅｉｇｈｂｏｕｒｓ ｇｒｏｗ ｙｅｌｌｏｗ ｃｈｒｙｓａｎｔｈｅ－ ｍｕｍｓ．（邻居家种了黄菊。）
Ａ ｃｏｕｌｄ ｇｒｏｗ，ｒｅｄ ｏｎｅｓ． Ｂ¨ｃｏｕｌｄ ｇｒｏｗ ｔｈｅ ｓａｍｅ． （Ｈａｌｌｉｄａｙ＆Ｈａｓａｎ，１９７６：１１０）
例⑩中，“ｏｎｅｓ”替代上文的“ｃｈｒｙｓａｎｔｈｅ— ｍｕｍｓ”而“ｔｈｅ ｓａｍｅ”则替代整个名词词组“ｙｅｌｌｏｗ
ｃｈｒｙｓａｎｔｈｅｍｕｍｓ”． “Ｔｈｅ ｓａｍｅ”除了替代表达事物的名词之外，还
可以替代表达属性、过程和事实的名词性词组或结
构。如：
⑩Ａ：Ｊｏｂ ７７ ｓｏｕｎｄｅｄ ｒａｔｈｅｒ ｒｅｇｒｅｔｆｕ１．（约翰听 起来很后悔。）
Ｂ：Ｙｅｓ，Ｍａｒｙ ｓｏｕｎｄｅｄ ｔｈｅ ｓａｍｅ．（是的，玛丽也
是如此。） 句中“ｔｈｅ ｓａｍｅ”替代上义中的“ｒａｔｈｅｒ ｒｅｇｒｅｔ—
ｆｕｌ”。由于“ｒａｔｈｅｒ ｒｅｇｒｅｔｆｕｌ”表达的是属性，因此， 韩礼德和哈桑把这类替代归入了名词性替代的范
畴。 英语中的“ＳＯ”也可以与“ｔｈｅ ｓａｍｅ”一样用于替
代上文所提到的属性。如： ￣Ｊｏｈｎ ｈａｓ ｂｅｃｏｍｅ ｄｅｐｒｅｓｓｅｄ．一Ｈ口ｓ ｈｅ ｅｖｅｒ
ｂｅｅｎ ＳＯ ｂｅｆｏｒｅ？（约翰变得很沮丧。他以前也这样
过吗？） 从功能上讲，旬中的“ＳＯ”替代上文中所提到的
某一属性“ｄｅｐｒｅｓｓｅｄ”。
汉语中没有与英语中的“ｔｈｅ ｓａｍｅ”相对应的名 词性替代词。从翻译的角度看，当“ｔｈｅ ｓａｍｅ”用于
名词性替代词时，一般译为“同样的”、“一样的”；但 在多数情况下，当英语中的“ｔｈｅ ｓａｍｅ”用于名词性 替代时，其相应的汉语表达则并不表现为名词性替
代的形式，如：
⑩一Ｄ ｙｏｕ ｈｅａｒ ｔｈｅ ｍｅｓｓａｇｅ？（你听见那个
口信了吗？） Ｉ ｄｉｄ，Ｊｏｅ．（听见了，乔。）
Ｗ ￡ｄｉｄｙｏｕｍａｋｅ ｏｆｉｔ，Ｔｏｍ？（你认为那 是什么意思，汤姆？）
Ｎ０ ｇａｔ ａｌｌ，Ｊｏｅ．（一点儿也想不出来， 乔。） “Ｔｈａｔ’Ｓ ａ ｃｏｉｎｃｉｄｅｎｃｅ，ｔＯＯ”，ｔｈｅ ｇｕａｒｄ
ｍｕｓｅｄ，“ｆｏｒ Ｊ ｍａｄｅ ｔｈｅ ｓａｍｅ ｏｆ ｉｔ ｍｙｓｅｌｆ．”（“这
可是赶上巧劲了”，护卫琢磨着，“我也想不出来”。） 从以上译文可以看出，汉语在传达英语中“ｔｈｅ ｓａｍｅ”的替代意义时是通过原词重复和付词“也”来
表达的。
２．动词性替代
动词性替代指用动词性替代词去替代动词词 组。英语中可以替代动词的替代词为“ｄｏ”。如：
⑩Ｓｏｍｅ ｐｅｏｐｌｅ ｌｉｋｅ ａ ｓｈｏｗｅｒ ａｆｔｅｒ ｔｈｅｙ ｈａｖｅ
ｐｌａｙｅｄ ｔｅｎｎｉｓ．Ｐｅｔｅｒ ｄｏｅｓ ｆｏｒ ｅｘａｍｐｌｅ．（人们打完 网球后喜欢冲澡，彼特亦如此。）
⑩一Ｄ０ ｔｈｅｙ ｂｕｙ ｔｈｅｉｒ ｄｒｉｎｋｓ ａｔ ｔｈｅ ｌｏｃａｌ ＳＵ— ｐｅｒｍａｒｋｅｔ？（他们在当地超市买饮料吗？）
Ｎｏ，ｂｕｔ ７ｏｕｅ ｄｏ．（不是的，但是我们都如此。） 上两例中“ｄｏｅｓ”、“ｄｏ”分别替代句子中的划线
部分。要注意的是替代的词语要根据语境的变化进 行局部ｉ培Ｊ整。例⑩采用“ｄｏ”的单数形式，冈为它的
主语为“Ｐｅｔｅｒ”．例⑩动词没什么变化，但全小句复
原后“ｔｈｅｉｒ”应当渊整为“ｏｕｒ”。
另外，“ｄｏ”可以与“ＳＯ”搭配使用，
构成复合替代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