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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李煜词的艺术风格(定稿)

四川省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毕业论文(定稿)题目:论李煜词的艺术风格指导教师:_ 房锐________ 准考证号:___ 030401100067___考生姓名:_ 范永江________ __自贡_ 市__ 大安__ 区工作单位:__自贡市大安区回龙中学写作时间:____ 2008年2月__论李煜词的艺术风格内容摘要:南唐后主李煜在其短暂的一生中,虽然留下的词作数量不多,但一千余年来却受到人们的高度赞誉。

作为人君的李煜和作为词人的李煜,其帝王生涯的得失成败和艺术生命的历程也一直是颇有争议的话题。

李煜前期的词风格绮丽柔靡,不脱“花间”习气。

后期由于生活的巨变,其词凄凉悲壮,意境深远,语句清丽,音韵和谐,充满着对人生的忧患及对国破家亡的深沉忏悔与痛悼。

李煜词最终摆脱了《花间集》的浮艳,成为五代词的集大成者,被奉为宋词的开山祖师。

关键词:风格白描主观抒情语言清丽情感浓烈正文李煜(937—978年),五代词人,南唐国君。

字重光,号钟隐,又号莲峰居士。

南唐中主李璟第六子。

在位15年,世称李后主。

李煜在其短暂的一生中,虽然留下的词作数量不多,但一千余年来却受到人们的高度赞誉。

清沈谦《填词杂说》谓:“男中李后主,女中李易安,极是当行本色。

前此太白,故称词家三李。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评述道:“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

”近人钱基博则进一步论述道:“南唐诸主多善为词,而后主尤工。

词之有后主,犹诗之有杜,文之有韩;宋初词家,靡不祖述。

五代文学之馨烈所扇,有开必先者,莫如词;而后主则词之宗也。

”〔1〕现根据史料将李煜的生平分为四个时期。

就他不同时期词作的艺术风格,谈谈我的一些粗浅看法。

一从公元937年到公元956年,是他生活的第一个时期。

这时期,李煜生活于皇宫内苑之中,过的是“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

”(《子夜歌》)的欢宴游乐生活。

这时的词多写宫廷豪华生活和风花雪月的男女情事,风格上以花艳[注释]〔1〕钱基博《中国文学史》,北京,中华书局,1993年版。

P448—449温馨为主,虽然已显示出一定的艺术才能,但题材狭窄、内容空虚,风格绮丽柔靡。

如写宫中春夜歌舞宴游之乐的《玉楼春》(晚妆初了明肌雪)和写宫中歌舞的《浣溪沙》(红日已高三丈透)十足地放纵性情,耽于声色。

这些作品,声色豪奢,格调较低。

但描写较细致生动,画面鲜明突出。

尤其是善于截取典型的生活片段,抓取典型生活细节,巧妙的把场面的渲染与具体的描写结合在一起,使他的作品具有极强的艺术概括力。

又如《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人物的心理、神态、动作刻画得生动逼真,维妙维肖,具有浓厚的生活气息和极强的艺术感染力。

他在前一类表现豪奢艳丽生活的词中,重在对人物外在的形体、动作的描写;在后一类表现艳情生活的词中重在对人物内在的情感、心态的刻画。

而对人物心态的刻画又常是通过对人物的动作、语言、情态的描写来实现的。

正如詹安泰先生所说的,这类词作“是冲破了抒情小词的界域而兼有戏剧,小说的情节和趣味了。

”〔2〕除此而外,在这一时期,李煜还有一些表现相思情怨的作品。

这类词作,主要根据自己的生活体验,通过对周围景物的描绘和人物典型神态的刻画,很细腻的把人物内心世界淋漓尽致的表达了出来。

如《采桑子》(庭前春逐红英尽)。

李煜这一时期的词作,题材均取自日常生活,内容香艳,充满脂粉气息。

但这些都是他真切生活的体验,其言情写景又总是“脱口而出无一矫揉装束之态”,所以,“读之者但觉其沈挚动人”,“精力弥满”〔3〕却不觉其淫、鄙。

由于李煜初涉人世,内心无物,使他此时的词作多局限于对客观物象的描画和记叙,虽说也有对人物内心活动的刻画,但终究未能向人的精神世界作深层次的开掘。

总之,由于李煜当时特殊的地位和生活环境,形成了他以豪奢香艳为美的审美情趣,使得他这时的词作还呈现出一种富贵之态,华丽之彩。

尽管他这一时期的词作具有不少特色,但总体上还没跳出“花间”樊篱。

无论是题材,还是风格、[注释]〔2〕詹安泰《李煜和他的词》,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

2004年版。

P224 〔3〕滕咸惠《人间词话新注》,济南,齐鲁书社 1981年版。

P103情调都与当时香艳而柔靡的词坛世风是一脉相承的。

但较之花间词,他的词多流动清晰。

他常以描述对象的心理活动、感情起伏为主线,把视觉意象贯穿在情绪主线之中,意象与意蕴结合得十分自然,这些特点为日后的突破埋下了伏笔。

二从公元957年到公元961年,是他生活的第二个时期。

这时期后周国力渐趋强盛,南唐国势岌岌可危。

有着诗人一样敏感情思的李煜,面对咄咄逼人的政治局势,时常感到苦闷不已。

如《新谢恩》:“冉冉秋光留不住,滴阶红叶暮。

又是过重阳,台榭登临处。

茉萸香坠,紫菊气,飘庭户,晚烟笼细雨,嗈嗈新雁咽寒声,愁恨年年长相似。

”此词表面上是一首悲秋之作,实际上却是诗人内心情怀的表露。

“愁恨年年长相似”,愁什么呢?“冉冉秋光留不住”。

正是危机即将来临且不可抗拒的预感的一种隐曲表露,末句“愁恨年年长相似”表明这种不祥的氛围一直笼罩在他心头。

又如《新谢恩》:“樱花落尽阶前月,象床愁倚薰笼,还似去年今日恨还同。

双鬓不整云憔悴,泪沾红抹胸,何处相思苦?纱窗醉梦中。

”这首词描写得精工细致,人物形象塑造也非常生动。

词中人物的庸懒之态,凄苦之情可以说是揉合了李煜自已的愁怀。

写的虽是艳情题材,但流荡于中的已不再是那种轻薄之气,而是对人生的感慨,这是他在此之前的词作中所不具有的。

日益严峻的家国之忧终于使李煜的词作渐渐变得情深味厚了,而且由于感怀渐多,使他在创作上自觉或不自觉地由前一时期的重客观对象的描写开始转向重人物内心世界的刻画了。

总之,此时李煜因初识人世复杂,愁苦渐多,生活情趣改变了,象前一时期那种放纵任性的轻薄之作已经没有了,尽管仍有一些相思别怨的“艳体”词作,但大多是言在此而意在彼,别有寄托,词中主观情绪越来越浓,情感更加厚重。

在遣辞造语上,前一时期那种华辞艳句少了,代之而起的是“愁”、“恨”、“泪”、“空”、“穷”、“困”等字眼,字里行间处处流露出伤感的情调。

三公元961年,李煜被推上了人生中最高的政治舞台。

此时南唐政权已是日薄西山,风雨飘摇,亡国之感沉重的压在他的心头。

“屋漏偏遭连夜雨”,正在这凄风苦雨之时,又传来妻亡子夭的噩耗,真是“珠碎眼前珍,花雕世外春,未消心里恨,又失掌中身……”(李煜《悼亡妻夭子五言诗》),失妻丧子,把他从温柔沉醉的大国,拖到悲哀凄惨的境域里来,他再也感觉不到人世间的美好存在,失落和惆怅始终填塞于胸。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相见欢》)此词将人生失意的无限怅恨寄寓在对暮春残景的描绘之中,深沉悲切,催人泪下。

《清平乐》:“别来春半,触目愁肠。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生还满。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词人即景生情,将眼前景、心中恨,并在一处,无一字一句雕琢,纯是自然的流露。

尤其是结句“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比喻浅显生动,给人以离恨无穷,有增无已的感觉,意味特别深长。

春去秋来,愁怨郁结于胸,无法排遣,更无从诉说,只有他独自品尝。

《乌夜啼》:“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此词上片写景,下片抒情,情景交融,感人至深。

在万籁俱寂的月夜,面对着萧瑟清凉的秋色,千愁万虑奔袭心头,国家的不幸,命运之多舛,此种离愁别恨远非思亲念家可比。

所以词人只觉得愁苦,却无法清楚地表达出来,凄惋欲绝。

宋黄升《花庵词选》称:“此词最凄惋,所谓‘亡国之音哀以思’。

”的确如此。

北宋对南唐步步紧逼,李煜忧思忡忡,束手无策。

如《虞美人》:“风回小院庭芜绿,柳眼春相续,凭栏半日独无言,依旧竹声新月似当年。

笙歌未散尊前在,池面冰初解,烛明香暗画楼深,满鬓清霜残雪思难任。

”这首词表达的是国之将亡的愁思。

国破家亡只在旦夕,昔日与自已结伴欢歌饮宴的风物,不久就要更姓易主了。

抚今思昔,实是苦不堪言。

结尾一句言愁思之深不堪承受,形象突出而鲜明。

这一时期,李煜误作人主,外强欺凌,妻丧子亡,屡伤其怀,千忧万愁,盘结于胸,终使那些表达儿女之情的香艳之作在他的笔下彻底消失了,所有的都是国家危亡、家庭不幸给他带来的忧愁之作。

尽管格调还较为软弱,且多伤感成分,但这已不是“花间”的艳科樊篱所能牢笼的了。

他开始把眼界从生活的小圈子扩展到大自然。

他的词作也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崭新面貌:首先,那些娇花新月,秋衰春长的自然现象,往往成为触发他郁苦情怀的导火索,如“别来春半,触目愁肠断”;“风回小院庭芜绿,柳眼春相续”使得他“凭栏半日独无言”;“昨夜风兼雨,簾帏飒飒秋声”使得他“起坐不能平”。

其次,大量的景物被染上了浓重的主观感情色彩进入词中,成为他抒情言志的重要组成部分。

如“几树惊秋,昼雨新愁”,“凭栏半日独无言,依旧竹声新月似当年”“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胭脂泪,相留醉”等。

再次,词人还常常把自己无常的苦难人生结合着永恒不变的自然景物进行思考,在这种对比性的思考中产生了许多生动、形象、新颖、贴切的佳句,如“自是人生长恨永长东”“离情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等。

除此而外,这个时期由于词人愁情满怀,作品里直抒胸臆的成分增多,如“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等,情实笔沉,明朗率真,凄怆动人。

总之,李煜这时的词总是将眼前景,心中情揉合在一起,给人以情因景生,情景交融,一切景语皆情语的感觉。

有时还因为写景、比兴的巧妙结合,更给人一种意蕴隽永、韵味深长之感,如《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有正比,也有反比,更有兴寄,感情浓烈而意旨隐曲,具有强烈的感发力量。

至此,词人终于使“娱宾遣兴”的“伶工之词”一变而成为“消愁遣恨”的“士大夫之词”,彻底完成了他由对客观现象的描绘到人物内心世界的刻画这一历史性转变。

五代的“花间”词,此时已开始步向广阔的天地,使词逐渐的具备了可以“兴怨群观”的诗的功能,这实质上就是“以诗入词”、“以词言志”的进一步发展。

故王国维先生说:“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

四公元975年腊月,北宋大军围攻金陵,李煜出降,从此过着寄人篱下的囚徒生活。

国破家亡,人事巨变,因此“故国之思,亡国之痛”成了李煜这一时期词创作的主题。

《破阵子》写他拜别宗庙、挥泪故土时的凄怆沉痛。

《望江梅》写他对南唐故士的眷念。

《望江南》写他在梦中的欢乐和醒后的凄凉。

李煜此时的词作无一不是这种故国之思,亡国之痛的融合体,并且感情沉着深厚,表现率真爽直,不矫揉做作,任其胸中郁勃之情,将眼中泪、心头恨一并汇聚笔端,形诸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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