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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女士的作品特点

张爱玲的小说,无论结局是好是坏都给人以一种悲凉的感觉。

张爱玲文笔冷静,小说常用第三人称即“他”来描写,以一种全知的视角来叙述,小说中虽然没有掺杂太多作者个人的情感,但是感情基调悲凉。

如《倾城之恋》中的开头写道“胡琴咿咿呀呀拉着,在万盏灯的夜晚,拉过来又拉过去,说不尽的苍凉故事——不问也罢!”结尾虽然白流苏如愿以偿嫁给了范柳原,但是作者却冷眼说道“柳原现在从来不跟她闹着玩了。

他把他的俏皮话省下来说给旁的女人听了。

”“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

但是在这个不可理喻的世界里,谁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以及呼应开头的胡琴声又响起。

战争的混乱使白流苏认识到人的生命在大动荡中微不足道,所有关于爱情的实验到头来都经不过乱世的冲击,白流苏范柳原不过的婚姻,不过是两个战乱中的人对未来的迷茫对生命难以把握的结局。

这一切实际上都反应了一种个人情绪:大限来临的惶恐和个人的迷失。

再如《金锁记》中一开头从月亮写起,“三十年前的上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比眼前的月亮大、白、圆;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来看,再好的月亮也不免带着凄凉。

”小说中的曹七巧用“三十年来戴着黄金的枷,她用那枷角劈杀了几个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

'然而'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下去,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人还没完——完不了。

”喜用比喻反讽等手法张爱玲小说的语言最大的一个特色就是大量的运用比喻,对照、反讽、色彩描写等手。

如在《沉香屑—第一炉香》里她曾写到“薇龙那天穿着一件磁青薄绸旗袍,给他那双绿眼睛一看,她觉得她的手臂像热腾腾的牛奶似的,从青色的壶里倒了出来,管也管不住,整个的自己全泼出来了”。

这是一段以热牛奶比喻女人臂膊之洁白美丽的绝妙描写。

这样的描写既通过读者的视觉来让人感受到乔琪的色迷心窍、蠢蠢欲动的形象,又表现了薇龙的竭力自持却又虚荣不能自拔的心态。

在《金锁记》里,她写道:“她到了窗前,揭开了那边上缀有小绒球的墨绿样式窗帘,季泽正在弄堂里往外走,长衫搭在肩上,清甜的风像一群白鸽子钻进他的纺绸裤缝里去了,哪儿都钻到了,飘飘拍着翅子。

”这是人物处于阴沉压抑的环境中,爱情终归破灭的情境。

没有大段的铺张描写和渲染,文字精练动人,却将那种伤感表现的非常深入,自然灵动。

如《金锁记》中借七巧的媳妇芝寿眼睛有段描写:“窗外还是那使人汗毛凛凛的反常的明月——漆黑的天上一个灼灼的小而白的太阳。

屋里看得分明那玫瑰紫绣花椅披桌布,大红平金五凤齐飞的围屏,水红软缎对联,绣着盘花篆字。

梳妆台上红绿丝网络着银粉缸,银漱盂,银花瓶,里面满满盛着喜果。

帐檐上垂下五彩攒金绕绒花球,花盆,如意,粽子,下面滴溜溜坠着指头大的玻璃珠和尺来长的桃红穗子。

偌大一间房里充塞着箱笼、被褥、铺陈,不见得她就找不出一条汗巾子来上吊,她又倒到床上去。

月光里,她的脚没有一点血色——青、绿、紫,冷去的尸身的颜色。

”张爱玲喜欢用紫色、金色等浓艳色彩的字眼,而本来代表着高贵富丽的紫色、金色在她的叙述中从来给人的都是一种绝望的凄怆,在艳丽的字眼背后掩盖的是满眼满心的荒凉。

这段文字中的玫瑰紫、大红平金、水红、红绿丝、银粉、桃红等等一系列标志着喜庆的富丽的色彩和青、绿、紫等冷去的尸身的颜色相对照,一暖一冷,一艳一晦,一喜一悲,这种鲜明而又参差的色彩对照给人强烈的感官刺激,使人视觉上受到猛烈的冲击,烘托出一种晦暗阴森的气氛,给人以无边的联想,让人感到再美的色彩都只是一种凄凉和了无生气,让人觉得喘不过气的压抑和恐惧。

这段色彩分明,描写细微的文字写出了芝寿无边的绝望,使读者对芝寿的悲惨处境给予深深的同情。

同时通过芝寿的绝望、悲惨也从侧面进一步的达到塑造主人公曹七巧病态人生、变态心理的目的。

作品主题多描写小人物的悲欢离合张爱玲自称:“我甚至只是写男女之间的小事情,我的作品里没有战争也没有革命,我以为人在恋爱的时候是比在战争或革命的时候更素朴也更放肆的。

”不管是张爱玲的小说还是散文都是描述那个时代的人们和生活,如《倾城之恋》描写了白流苏在离婚后,因为受不了家里人的不停给她闲气受想通过嫁给范柳原改变现状,最终如愿以偿的故事。

《红玫瑰与白玫瑰》通过讲述振保的情史来展示两性之间对恋爱和婚姻的差别。

《色戒》是关于王佳芝通过美人意图计杀害汉奸易先生,最后却发现自己爱上了易先生,而放走了他自己却惨遭杀害。

张爱玲的散文虽然不如小说成就高,但是其中的名篇《中国的日夜》通过一个妓女的视角描写周遭的一切。

其它作品如《谈音乐》、《谈舞蹈》、《自己的文章》描写的是关于某种事情的看法,但是张爱玲的散文很“散”即使看是议论文的文章,如上面所说的几篇,也没有一个固定的主题和中心,让人感觉全是作者信手拈来。

张爱玲的小说,表现出在那个衰颓的时代,所独有的悲凉和深刻的苍凉感。

她通过对一系列女性的生存悲剧的描写,给予读者强烈的视觉享受,同时又带来了出人意料的“痛感”。

她对于人物心理的刻画非常成功,人物的一举一动,甚至当时的场景,都表现了心理的变化,可谓透彻准确。

同时张爱玲对人性和生命也有自己的见解,同时又保持了超然的态度——她用站在高处的视野,鸟瞰人间的争风吃醋,用敏锐又冷酷的笔触描写生活的真实,她笔下的不少人物,都陷在生活的泥潭里不能自拔。

她以一种超然甚至冷酷的笔触,表现了决绝的生活态度和苍凉的视野,带我们走进苍凉惨淡的小说世界。

她的文字可感可触,彻底而坚决。

“如果不嫌拟于不伦,只要把其文的…香港‟改为…上海‟,…流苏‟改为…张爱玲‟,简直是天造地设”——张爱玲的老友,作家柯灵如是说。

那么,张爱玲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张爱玲,1920年9月30日出生于上海,从小就展现出过人的文学天赋,1943年她成为职业作家,并以第一篇小说《沉香屑·第一炉香》一举成名。

张爱玲虽被评价为“旷世才女”,但她一生曲折坎坷,最后魂断异国他乡。

张爱玲的生平让她始终不能摆脱从内心里流露出来的衰颓时代所独有的悲哀和深刻的苍凉感,这对她小说中悲凉气氛形成了影响。

从小就受到中西文化冲突下的教育,构成了张爱玲中西杂糅的人格。

加之她命运多舛,导致了她的性格也极其矛盾:虽然贵为名门之后,却一生多孤独,还骄傲的声称自己不过是个自食其力的小市民;她的文字悲天悯人、通情达理,而她本人却孤僻寡情、与世隔绝、我行我素;她将生活艺术化和享乐化,但文字中却充满了悲凉和贵族没落、世事沧桑、处境逼仄……,因此不论她得人生,还是她得文字,都少不了一种孤独无依的悲伤,和难以把握的失落的凄凉。

张爱玲的作品大多以没落家庭中男女情感、家庭伦理为题材,她以清贞决绝的生活态度,苍凉华丽的视野,奇崛冷艳的雅俗之美,凄绝的笔调,奇妙的意象,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苍凉的传奇。

男女主人翁爱与恨的交织,是张爱玲小说中的恒久主题。

她把自己对时代的内心焦灼,投影到自己的小说中,营造了苍凉的艺术氛围和人物心境,并且始终无法摆脱这种悲哀和苍凉感。

一、独特的文字风格和语言风格。

张爱玲独到的文字风格和语言风格一直在打动读者的心。

她的文字,用优美畅达、厚积薄发、传神精准、流畅自然来形容,毫不为过。

她的作品中,随处可见新颖别致的比喻和生动传神的描写,对人物的外形和心理刻绘也细致入微。

语言上看,张爱玲的用词时而富丽堂皇、时而耐人寻味、时而干净利落、时而深刻精辟、时而曲折婉转,但都摆脱不了悲哀和琐碎的调子。

表现出巧妙的特点。

来看看如下这些片断,会有更深刻的感受。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粒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红玫瑰与白玫瑰》《茉莉香片》开篇第一段话:我给您沏的这壶茉莉香片,也许是太苦了一点。

我将要说给您听的一段香港传奇,恐怕也是一样的苦——香港是一个华美的但是悲哀的城。

1《沉香屑——第一炉香》开篇:请您寻出家传的霉绿斑斓的铜香炉,点上一炉沉香屑,听我说一支战前香港的故事。

您这一炉沉香屑点完了,我的故事也该完了。

“关于碧落的嫁后生涯,传庆可不敢揣想。

她不是笼子里的鸟。

笼子里的鸟,开了笼,还会飞出来。

她是绣在屏风上的鸟——悒郁的紫色缎子屏风上,织金云朵里的一只白鸟。

年深月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红虫蛀了,死也还死在屏风上。

” ——《茉莉香片》“她看了看了表,一种失败的预感,像丝袜上的一道裂痕,阴凉地在腿肚子上悄悄地往上爬。

” ——《色戒》“现在他总算熬出头了,人们对于离婚的态度已经改变,种种非议与嘲笑也都冷了下了。

反而有许多人羡慕他稀有的艳福。

这已经是一九三六年了,至少在名义上是个一夫一妻的社会,而他拥有三位娇妻在湖上偕游。

难得有两次他向朋友诉苦,朋友总是将他取笑了一番说:…至少你们不用另外找搭子,关起门来就是一桌麻将。

‟”——《五四遗事》从以上几段张爱玲的文字可以看出,张爱玲的作品,字里行间透着一个作家敏锐的观察力和丰富的想象力,并通过她娴熟连贯的文字,展现了出来。

二、畸形的时代背景下,女性生存的悲剧。

张爱玲对笔下的女性着色非常苍凉,她们人格和心灵被扭曲着、撕裂着,千疮百孔、残缺不全的人伦情感,表现出旧式家庭女性的爱情婚姻与道德心理,展示了人类生存的困境——无奈与悲凉。

张爱玲在她的小说中,站在女性的角度,用她独到的人生领悟和非凡的艺术表现力,来审视在那个时代背景下,女人在小的家庭环境中的沉浮。

她们对生活的困窘、不安、琐碎、挫折感到厌倦却又无可奈何,挖掘了女性在历史中遭受的精神和文化的双重扭曲。

展现了女性全部的弱点,反馈出女性的生存状态和情感心理,展示了女性的生存困境。

塑造了一批性格迥异的女性形象,抒写了深刻而直白的、饱含着悲剧美的生命之沉痛。

她笔下的女性大都是深深陷在中国传统封建意识形态中的、卑微可怜而平凡庸俗的小角色,无论怎样挣扎都走不出自己既定的命运。

比如《沉香屑———第一炉香》里的葛薇龙,原来是一个新女性了,可是她不愿意过自食其力的生活,把上学当作嫁入豪门的资本。

在不正经的姑母的栽培下,葛薇龙为了金钱和享乐而背弃了传统道德,最终成为了一个“家养的妓女”。

正是对欲望的无尽追逐,才使得她的人性扭曲。

作品最后写道:“从此以后,薇龙这个人就等于卖给了梁太太和乔琪,不是替乔琪弄钱,就是替梁太太弄人。

”又如《金锁记》中的曹七巧,被傅雷誉为“我国文坛最美丽的收获之一”。

出身小户人家的曹七巧,为了攀附权贵,做了姜家的二少奶奶,门户的不匹配,导致了她的婚姻悲剧,使她得不到爱与尊重,受尽了凌辱和践踏,成为封建婚姻的牺牲品。

而她又把自己受尽的折磨,转嫁到自己的一双子女身上,亲手扼杀了子女的幸福。

她知道周围的人恨她,但是疯狂的欲望使她丧心病狂,在绝路上越走越远。

最终她绝望和压抑,泯灭了良知和人性,在挣扎中扭曲了人格,变得疯狂狠毒。

曹七巧的是无奈的,悲剧的根源在她的本性中,她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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