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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第四章 秦汉时期的音乐

第四章秦汉时期的音乐由周至秦,天下大势合而分,分而再合。

秦灭诸侯成就帝业,为天下一统,在文化上推行大一统的文化政策,其中包括统一文字、划一度量衡、车同轨、货同筹等措施。

秦始皇在征服六国后,将从六国掠夺来的乐妓及钟鼓乐队也都"统一"到秦宫廷中来。

据《说苑》卷二十的记载,阿房宫中"皆有钟磬、帷帐、妇人、优倡……锦绣文彩,满府有余,妇女倡优,数巨万人,钟鼓之乐,流漫无穷"。

秦亡之后,汉王朝在休养生息,创造安定局面的同时,也仍然需要构筑大一统的文化格局。

从这方面的实际建树看,汉代的音乐文化,整体上呈现为宏大通达的气势,虽然与先秦音乐有很多的不同,但是也并非没有传承,而是在对先秦文化的吸收中,重新塑造出新的文化气质,无论是先秦理性风格,还是楚汉浪漫气息;无论是神明天人之乐的斑斓奇异,还是世俗民众之乐的现实情趣,在当时多种社会音乐行为方式中,都有新的创造与发展,形成新的艺术风格。

第一节乐府音乐秦时,宫廷中就设有音乐机构"乐府"。

集"六国之乐"于咸阳宫。

秦亡后,汉袭秦制,"乐府"机构亦延承下来。

至汉武帝时,乐府音乐机构得到了扩大和进一步的发展,遂有汉武帝立乐府之说。

《汉书·礼乐志》记"至武帝定郊祀之礼……乃立乐府,采诗夜诵,有赵、代、秦、楚之讴。

以李延年为协律都尉,多举司马相如等数十人造为诗赋,略论律吕,以合八音之调,作十九章之歌",便是这一现实情况的反映。

汉代的乐府作为宫廷音乐机构,其主要职能是制乐以为宫廷活动服务。

因此,汉乐府的任务有相当一部分,是将文人歌功颂德的诗赋制配成曲,编演歌舞于宫廷演出。

当时汉乐府广泛吸收各地音乐甚至少数民族和外域音乐,并且还设立了相应的采风制度,这也是乐府最有意义的工作。

所谓"博采风俗,协比音律"(《史记·乐书》),就是乐府的重要职能之一。

采歌诗以作乐,是自周代以来就有的文化传统。

"古有采诗之官,王者所以观风俗,知得失,自考正也"(《汉书·艺文志》);"天子五年一巡狩,命大师陈诗以观民风"(《礼记·王制》),就是这类观念在后世的保留和反映,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汉初统治阶级的自信心。

这也是汉乐府与秦乐府在其文化职能上最不相同之处。

至于西汉末年,"风俗使者"自"采风"中归来,假称天下风俗齐同,伪造地方歌谣以歌颂功德,已是不敢正视现实的欺瞒做法了。

汉武帝时乐府采集的各地各类歌诗,据《汉书·艺文志》所载,有"歌诗二十八家,三百一十四篇",其中提到的地名有吴、楚、汝南、燕、代、雁门、云中、陇西、邯郸、河间、齐、郑、淮南、河东、雒阳、河南、南郡等地区。

这可以说是古代史上仅次于周代的地方音乐采集、整理活动。

汉乐府的音乐可以说是几乎囊括了当时所有的音乐表演形式。

相和歌、鼓吹乐、郊祀乐歌、歌舞百戏以及各类夷俗音乐,都在乐府音乐活动中得到了提高与发展。

在司马相如的《上林赋》中,就有对这类音乐活动的文学性描写。

汉乐府音乐的总体风格,可说是绮丽华美。

汉人扬雄以汉代的织锦霞蔚般的美丽来比喻汉赋的宏丽,而在当时,汉人也曾以同样的方式来类比音乐。

如《汉书》记"女工有绮縠,音乐有郑卫,今世俗犹皆以此虞悦耳目"。

这与司马相如《上林赋》中所称各类音乐歌舞"所以娱耳目而乐心意者,丽靡烂漫于前,靡曼美色于后"也是一致的。

第二节歌舞百戏百戏是歌舞杂乐、角抵、杂技、幻术等多种表演形式的总称。

百戏在先秦时期,就已有多种表演形式。

《史记·李斯列传》曾记秦二世时,甘泉宫中就有"角抵俳优之观"。

汉代是百戏发展的一个鼎盛时期。

在当时的社交活动中,百戏被用来招待群臣宴享乃至外国使节。

汉代百戏的表演,在张衡的《西京赋》中有相当生动而详尽的描写。

其中既有"跳丸剑之挥霍,走索上而相逢"、"吞刀吐火,云雾杳冥"的杂技魔术,也有"总会仙倡,戏豹舞罴,白虎鼓瑟,苍龙吹篪"、"女娲坐而长歌,声清畅而委蛇"的化装及音乐表演。

从某种意义上讲,百戏是一种世俗生活中的神人之乐,这与汉代"天人感应"、"人副天数"一类神学意识在社会文化生活中的普遍存在有关。

所以,在其题材内容上,经常可以看到历史、神话人物的形象。

在汉郊祀乐歌中,就有这类表演。

如汉郊祀乐歌《练时日》的表演中,当神灵驾车降临时,就呈现为"左苍龙"、"右白虎"、"五音饰"、"羽旌纷"的乐舞表演形式。

后来,估计这种歌舞形式在世俗音乐活动中得到进一步的充实和发展。

汉代百戏的演出活动可以说是载歌载舞,这些在今存汉画像石上有较集中的反映。

百戏音乐的歌舞表演,形式上是多种多样的。

为百戏表演伴奏的钟鼓乐队,吹奏笙、笳、排箫,弹瑟击筑,敲击编钟、编磬,并且带歌唱和俳优的表演,正所谓"击鼓歌唱作俳优"(《汉书·霍光传》)。

汉百戏画像石中常可见到盘鼓舞表演的场面:一位男伎挥舞长袖,在地上七个盘鼓之间边舞边唱,这与张衡《舞赋》中描写的"盘鼓焕以骈罗,抗修袖以翳面,展清声而长歌"是相一致的。

汉代,在长安、洛阳这类大都市中,百戏可谓风靡一时,有不少专演百戏的娱乐场所。

一些达官贵戚之家,也豢养了专门表演百戏的倡优。

甚至一般富豪吏民,也收养歌者数十人,以供享乐。

百戏在当时,是一种综合性很强、且充满生机、趣味的艺术活动方式,从现存汉画像石的表演方式来看,经常是与宴享活动一块进行的。

百戏中的歌舞、杂戏、音乐和化装表演的艺术活动,也对后世传统戏曲艺术的形成,产生了久远的影响。

第三节相和歌相和歌的名称,最早见于汉代。

作为北方民间谣曲,相和歌与先秦以"相"为节奏乐器的乐歌形式,有着前承的关系。

在先秦社会音乐生活中,有以"相"伴奏的劳动歌曲。

"相"本身就是由舂米、筑墙、夯土的劳动工具发展而成的击节乐器,又称"舂牍"。

先秦时期,所谓"邻有丧,舂不相"(《礼记·曲礼》)的记载,以及《史记》中所述秦国大夫百里奚死后,"童子不歌谣,舂者不相杵"的故事,都从一个侧面说明了以"相"为伴奏的歌谣在当时社会音乐生活中的流行情况。

这种歌谣的写作,甚至还成为先秦思想家关注和运用的艺术创作形式。

例如战国时的荀子,就曾写过说唱歌谣体的文学作品《成相篇》,其中的唱词韵律,呈现为有规律的节奏性特点,其唱词为:"请成相,世之殃,愚门音愚门音堕贤良。

人主无贤,如瞽无相何怅怅"。

歌中反映当时政治昏暗,排斥贤良之士,要求君主能够懂得用贤良之士为政,否则就像唱歌没有节奏(没有"相"击节),怎么会不迷惘呢!相和歌最初只是民歌的清唱,即所谓"徒歌";后来衍化成清唱加帮腔,称为"但歌",其演唱形式是"无弦节,作伎最先唱,一人唱,三人和";以后再发展,加上丝竹乐器的伴奏,并且由一人手执节奏乐器"节",边击边唱。

这时的相和歌,已经构成"丝竹更相和,执节者歌"的成熟乐歌形式。

汉代的相和歌,具有文化上的多融性与聚合性。

音乐史上所谓的"相和五调伎",据《乐府诗集·相和歌辞》题解引《唐书·乐志》称,相和三调之"平调、清调、瑟调,皆周房中曲之遗声,汉世谓之三调。

又有楚调、侧调。

楚调,汉房中乐也。

高帝乐楚声,故房中乐皆楚声也。

侧调者,生于楚调,与前三调总谓之相和(五)调"。

因此,汉世之相和歌,已成为交汇、吸收先秦乐歌传统,合南北音乐风格于一身的代表性乐种。

相和歌在进一步的发展中,逐渐与舞蹈、器乐表演相结合,形成歌舞性的"相和大曲"。

但是,仍然保留了最初就有的节奏性强的艺术特点。

相和大曲的伴奏乐队有笙、笛、节、琴、瑟、琵琶、筝等七种乐器。

相和大曲基本上是器乐演奏、歌诗演唱和舞蹈表演兼而有之。

关于相和大曲的曲体结构,《乐府诗集·相和曲辞》讲"大曲又有艳,有趋,有乱……艳在曲之前,趋与乱在曲之后,亦犹吴声西曲前有和,后有送也。

"从《宋书·乐志》收录的大曲15首来看,其基本曲式为"艳--曲--趋"的三部性结构。

其中的"艳",基本上是舞蹈与器乐段落,一般无歌诗演唱;"趋",一般是歌诗的演唱加上舞蹈、器乐,节奏上加快,情绪上趋于热烈、紧张。

"曲"是大曲的核心部分,特点是歌诗的声乐部分与器乐部分交替发展。

"曲"有多段歌词,每段歌词后有"解"。

"曲"的部分,少则二三解,多则七八解,是分段演唱。

从歌词的角度看,"解"有章或段的含义。

所谓"凡诸调歌辞,并以一章为一解。

是以作诗有丰约,制解有多少"(《乐府诗集》卷二十六)。

汉魏时期,相和歌这一乐种,产生了许多优秀作品。

其中叙事歌是音乐创作中的一个重要体裁。

著名的叙事歌作品如《病妇行》、《东门行》、《陌上桑》等,从不同的角度,反映出人民的生活遭遇。

其中病妇的托孤、被压迫者的反抗搏斗;贵族的贪色与女子的机智,无不表现得淋漓尽致。

相和歌调中属于"楚声"系统的乐歌创作,也是很有艺术特色的。

就相和歌调中的楚风成分而言,西汉宫廷中相和歌如《阳阿》、《采菱》、《绿水》、《激楚》,原先就是先秦时流行于楚地的民歌,以后发展为歌舞曲。

其中《激楚》一曲,亦是汉相和诸调中的重要曲目。

所谓"鄢郢缤纷,《激楚》结风"(《汉书·司马相如传》);"哀弦理虚堂,要妙清且凄,啸歌流《激楚》,伤此硕人怀"(《宋书·乐志》),都说明汉乐中"楚声"系统乐歌声腔的重要地位。

另有楚调曲《白头吟》,传为卓文君为表达对司马相如的爱情所作,其中"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诗句,直率而不隐真情,成为千古名句。

在上层统治阶级中,也有许多人创作相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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