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综述甘草作为我国著名的传统中药,始载于《神农本草经》,被列为上品,其性味甘平,归心、肺、脾、胃经[1],应用历史悠久,中医界素有“十方九草”之说,主要用于脾胃虚弱、倦怠无力、心悸气短、咳嗽痰多、脘腹挛急疼痛、痈疽疮毒,并能够缓解药物毒性,调和诸药,故又有别名为“国老”。
现代科学研究表明,甘草中含有100多种有效化学成分,其中以甘草甜素、甘草次酸、甘草苷元和甘草多糖为主。
甘草酸(Glycyrrhizic Acid, GA )是一个最重要的甘草甜素类化合物,有显著的肾上腺皮质激素样作用,能调节免疫反应,还有抑制溃疡、抗菌、抗病毒、抗肿瘤、解毒、降脂、保肝、镇咳、祛痰、抗利尿、解痉、镇痛等作用[2],可用于人体抗衰老、抗炎、降压、增强肌体免疫力、提高生理机能、抑制癌细胞生长等,它以18H的两种差向异构体存在(α体和β体),两者均具有一定的生理活性[3],如甘草酸二铵(甘利欣)为α体制剂,具有明显的降酶、抗炎和保肝作用;而强力宁和复方甘草甜素则为β体制剂。
甘草酸在临床上的应用表明了其确实的疗效。
甘草也是我国的常用工业原料,在制药、食品、化工和印染等方面都有广泛应用,同时甘草制品还作为食品和化妆品添加剂在世界范围广泛使用[4],国内、国际市场需求量都很大,我国对甘草的年需求量就为6万多吨,位列诸药之首。
近年来,,随着野生资源逐年减少,甘草的市场行情逐年上涨,供求矛盾日益突出,由于甘草市场需求量大,价格不断攀升,在经济利益的驱动下,我国出现了采挖甘草的狂潮,同时由于对西北环境资源的不合理开发和利用,甘草的生存空间日益减小,使我国野生的甘草资源遭到极大的破坏。
本文就近年来对甘草的资源现状及甘草酸丰富的药理作用研究进行了综述。
1 甘草资源的现状分析1.1 甘草的分布及资源状况甘草广泛分布在我国西北干旱区域的温带荒漠区域和温带草原区域,北纬37°~50°、东经75°~123°的范围内,横跨我国东北、华北、西北地区,包括新疆、内蒙古全境,甘肃、宁夏、青海、陕西、山西,河北北部、辽宁、吉林、黑龙江西部。
现今我国商品甘草通常按主产区分东甘草、西甘草和新疆甘草3类。
新疆甘草,又称原料草。
原植物种类多,几乎包括国产甘草全部种类,其中以光果甘草、乌拉尔甘草、胀果甘草为最重要。
该地区是20世纪60年代后随着农垦业发展兴起的重要商品甘草基地。
该地区产甘草药材的外观及内在质量,因产地生长条件复杂,品种多而变化大,不少药材外皮呈灰棕色,质脆、筋多,但药材价格便宜。
新疆甘草,乌拉尔甘草从新疆北疆的额尔齐斯河流域向东、向南,经河西走廊、鄂尔多斯高原一直延伸到东北科尔沁草原,向南进人青海高原。
胀果甘草主要分布在新疆南疆,东线可达甘肃河西走廊,再往东很少。
北疆大部分地区年均温度低,湿度大,缺少胀果甘草所需要的干燥度和光热,分布极少。
光果甘草主要分布在新疆天山南北坡水源较充足的地方。
西甘草,原植物种为乌拉尔甘草。
在人烟稀少地区常形成大面积的优势群落。
该地区现为我国甘草的分布中心,甘草药材质量好,多数商品皮色红、粉性足、甘草酸含量高。
其中尤以内蒙古杭锦旗、鄂托克前旗(历史上“梁外甘草”的主产地),宁夏的灵盐台地(历史上“西正甘草”的主产地)所产最具代表性。
东甘草,又称东北甘草。
原植物种为乌拉尔甘草,以乾安、通榆所产的甘草品质为佳。
历史上该地区曾是甘草的主产区之一,但近几十年来,资源破坏严重,产量急剧下降。
近年来在经济利益和资源需求增加的驱动下,我国野生甘草资源遭到无节制的采挖,资源总量和质量逐渐下降。
目前全国甘草的主产地也由东向西转移。
我国甘草20世纪50年代的资源蕴藏量大约25亿kg,1983年普查蕴藏量减少到15亿kg。
20世纪90年代末与50年代相比,内蒙古东部和东北地区甘草面积减少了70%以上,内蒙古西部、宁夏、甘肃、新疆等省区减少了50%以上。
乌拉尔甘草在河北、北京、天津、山西和辽宁等省市几乎绝迹。
我国各地分布的野生甘草的储量也在急剧下降,新疆生长中等以上的样方根及根茎的鲜重平均为1.61kg/m2,其次是内蒙古西部、宁夏和甘肃,平均0.42kg/m2,内蒙古东部、吉林和黑龙江最少,平均为0.08kg/m2。
现有蕴藏量一般不足五、六十年代的一半,有些地区达不到30%。
专家预测,甘草资源在东北地区已近枯竭,在华北地区2~3年内将达到濒危,在西北地区4~5年内将达到濒危等级[5]。
滥挖甘草等固沙植物以及过度放牧等原因,造成大面积草场沙化,导致我国西北地区沙化日益严重,使我国沙尘暴频发而且愈演愈烈,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为了保护生态和资源,2002年,国家经济贸易委员会下达文件,规定甘草的采挖、运输、经营必须具有专业许可证[6],同时国家《野生药材资源保护管理条例》亦把甘草列为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野生药材[7],以限制对甘草的过量应用,保护生态环境。
但由于巨大的市场需求,仍不能很好地遏制民间对甘草掠夺性采挖的狂潮。
1.2 造成甘草现状的原因分析1.2.1环境破坏近年来,由于对环境资源的不合理开发和利用,甘草的生存空间日益减小,其中开荒造田是使甘草分布面积锐减的主要因素。
在新疆,仅解放后的30年间,在开荒造田中就减少甘草资源约70万hm2。
其次,随着农业开发规模扩大,水利建设发展,沿河筑坝,引水灌田,截流贮水,修渠防渗,造成地下水位下降,部分河流下游断水,湖泊干涸,也使原生甘草失去生存条件而大面积地枯死[8]。
1.2.2国内需求量增长,出口量居高不下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保健意识随之增强,医药消费水平也不断提高,尤其是“回归自然”成为当代主流,副作用相对较小的中药更受消费者青睐[9],而中医药临床中甘草的使用量是惊人的,从国内市场看,甘草每年成交量在7 000万kg左右,而且需求量远远超过了生产量。
由于货源不足,市场出现严重供不应求的局面[4]。
甘草也是现代制药工业重要的原料之一,还有其他非医药行业如卷烟、食品、化工、畜牧等领域对甘草的开发利用也使甘草的需求居高不下。
近年来,甘草的市场行情逐年上涨。
2000年,甘草价格为4~5元(每kg 价,下同),2003年为6~7元,2005年为8~11元,并保持强劲上升势态。
甘草行情上涨,暴露了需求危机。
也从侧面反映了野生资源逐年减少,供求矛盾日益突出的现象[10]。
甘草用途广泛,但世界上可供出口的国家不多,原为甘草出口地的中东地区由于近年战争纷争不断,干扰了甘草的产出,一些发达的有资源的国家出于保护生态环境的考虑,甘草的需求也以进口为主[11]。
而甘草是我国大宗出口药材,目前出口到30多个国家和地区,世界上使用的大量甘草都从我国进口。
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来,由于国内药用量的增长和对外出口数量的逐年大幅度增加,造成甘草采挖量不断迅速上升[10]。
1.2.3生态保护教育缺乏甘草的主要采挖者多数为农民或者牧民,由于我国目前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生态保护教育尚未普及,所以农民或者牧民们认为甘草资源是无限的、野生无主的,可以随意采挖。
另外,药商为了逐利,对野生甘草资源的挖掘推波助澜,高价争购继续诱发乱采滥挖的狂潮[12];另外,在我国的医药教育领域,对甘草等濒危动植物的生态价值和保护意识教育是不够的[13]。
2 药理作用2.1抗病毒作用病毒影响着人们的健康和日常生活,严重地甚至能夺取生命。
经过药理学研究,GA作为甘草中的主要抗病毒有效化学成分,抗病毒作用显著。
GA可明显减轻肝细胞脂肪变及坏死,减轻肝细胞间质炎症反应,抑制肝细胞纤维增生以及促进肝细胞再生等,且副作用少,是一种治疗乙型肝炎值得重视与推广的药物。
80年代,日本学者首次报道了GA抗艾滋病病毒HIV的作用,曾引起轰动。
艾滋病病毒HIV感染者的治疗原则是阻止病毒增殖和增强机体免疫力。
实验证明GA可明显抑制HIV增殖,并具有免疫激活作用。
1.23 mg·ml-1浓度下即可对HIV增殖抑制率达到50%,但抑制HIV感染的有效浓度高,范围狭窄,若要维持其在血液中的有效浓度,须持续大量给药 .GA临床用于治疗艾滋病患者已收到一定效果,虽还有待于进一步观察,但甘草已被称为战胜AIDS病的“仙草”[17]。
GA 以其显著的抗病毒效果,将在抗病毒的临床应用领域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2.2抗肿瘤作用体内外抗肿瘤药理模型的研究中, GA对不同肿瘤细胞株均显示了较强的细胞毒作用,通过致细胞变异及诱导细胞凋亡等多种机制,抑制肿瘤细胞增殖,发挥细胞毒作用。
GA的抗肿瘤药理作用是多样的,Chung等进行系统的研究后,得出的构效关系结论为进一步以GA前体结构开发新药物提供了思路:①GA能减灭细胞癌变刺激物(如乙醇、丙酮、醋氨酚、CC14等)活化,酶学测定,通过抑制肝微粒体细胞色素P450(CYP1A1)活性减少前致癌物的活化,GA具有化学性防癌的作用,可对抗四氯化碳、半乳糖胺及丙烯基甲酸盐等化学物质所致肝细胞癌变性损伤。
②GA在体内可被葡萄糖醛酸酶水解成为甘草次酸和葡萄糖醛酸,前者有较强的抗氧化抗细胞毒活性,后者可与毒物结合而增强解毒功能,使其迅速从尿中排出而降低致癌性有关。
③GA有抑制肿瘤细胞生成的作用,很可能是变异细胞的增殖受到抑制,进而限制肿瘤细胞的增长。
④GA可直接作用于肝细胞,拮抗肝糖原的蓄积作用,加快毒物和致癌物的排泄[14-16]。
2.3 免疫调节作用GA具有非特异性免疫调节作用,其主要是增强细胞免疫作用,可增强Mψ吞噬功能,消除抑制性Mψ的抑制活性,还可选择性地增强辅助性T淋巴细胞的增殖能力和活性。
近年来有研究发现,在小鼠免疫系统腹膜内使用GA后白细胞总数(WBC)计量增加了5倍。
当使用熊果酸、齐墩果酸等药物对动物治疗时最大白细胞总数只能持续6天,而使用GA对动物治疗时最大白细胞数可持续9天以上。
熊果酸、齐墩果酸对动物使用后WBC总数的百分增加量分别为91.48±4.6%,135.75±6.4%,而使用GA后WBC总数增加量为114.9±18%。
骨髓细胞和α酯酶阳性细胞在用GA后也有增加,GA与抗原作用可增加脾内特异性抗体滴度和空斑形成细胞,显著抑制迟发型超敏反应(DTH)。
以上结果表明GA等对机体的免疫调节活性有影响。
2.4 抗血清作用近年专家们又发现GA中可以治疗血液疾病的物质,为人类疾病的治疗提供了又一新的途径。
GA可显著性减少妇女血液中睾酮的含量,口服GA后,血清中的睾酮浓度减少,其机制是干扰促成睾酮向雄烯二酮转变的17β羟基类固醇脱氢酶(hydroxysteroid dehydrogenase,HSD)活性,且这种增强呈显著的递进式[18]。
在治疗哈斯氏疾病时,GA可导致肾上腺皮质激素氢化可的松的增加,但其抗血清的作用仍不容小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