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情志疗法,即运用情志相胜理论治疗情志病证或躯体病证的疗法。
《内经》按五行归属,将情志与五脏的关系概括为“心在志为喜”“肝在志为怒”“肺在志为忧”“脾在志为思”“肾在志为恐”,但五志与五脏不是简单机械的对应关系。
情志伤人其临床所见错综复杂,既可伤及本脏,也可依五行生克乘侮规律伤及它脏,或不按规律伤及脏腑。
情志致病既可见形病,也可见神病,最终导致形神俱病。
因此情志疗法也有“五行相胜”和非“五行相胜”情志疗法之分。
由于情志致病主要影响五脏气机,故情志病证应运用情志相胜理论,并以协调五脏气机为治疗目的。
【关键词】情志疗法机理
情志,即精神情志活动或情志活动,属狭义之神的范畴,通常又称七情、五志。
情志活动是五脏功能活动的产物,《内经》将情志活动按五脏所主概括为“五志”,认为“人有五脏化五气,以生喜怒悲忧恐”,并有“心在志为喜”“肝在志为怒”“肺在志为忧”“脾在志为思”“肾在志为恐”[1](《素问·阴阳应象大论》)。
但五志与五脏这种联系的建立,不是外界某种精神因素直接刺激某脏的结果,而是五脏六腑中起主导作用的“心神”协调作用的结果,即五志与五脏不是简单机械的对应关系,故又有“忧思伤心”[2](《灵枢·百病始生》)、“悲哀愁忧则心动”[2](《灵枢·口问》)等不同。
因此,情志伤人其临床所见错综复杂。
情志疗法,即运用情志相胜或以情胜情理论,治疗情志病证或躯体病证的疗法。
“胜”就是相胜、制约,包括了“五行相胜”及其它不属于“五行相胜”范畴的情志疗法。
《内经》非常重视精神情志疗法,后世医家在《内经》指导下将五行相胜、情志相制的理论施用于临床。
1 “五行相胜”情志疗法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提出的“悲胜怒”“恐胜喜”“怒胜思”“喜胜忧”“思胜恐”,是对情志五行相胜规律的高度概括,也是情志疗法的理论依据,它丰富了中医学情志理论的内容,为后世心理疗法的应用奠定了基础。
金元名医张从正对“五行相胜”情志疗法的应用有独到见解,并对后世产生了很大影响。
如《儒门事亲·九气感疾更相为治衍二十六》云:“但以五行相胜之理治之。
”认为“悲可以治怒,以怆恻苦楚之言感之。
喜可以治悲,以谑浪亵狎之言娱之。
恐可以治喜,以恐惧死亡之言怖之。
怒可以治思,以污辱欺罔之言触之。
思可以治恐,以虑彼志此之言夺之。
凡此五者,必诡诈谲怪,无所不至,然后可以动人耳目,易人听视。
若胸中无材器之人,亦不能用此五法也。
[3]”
2 非“五行相胜”情志疗法
张从正虽强调“五行相胜之理”,却并不局于此理。
书中所引庄先生治喜乐之极而病者案,是使病者悲泣而愈;而其“习可以治惊”之法,更不属于“五行相胜”情志疗法的范畴。
《冷庐医话·卷三·七情》亦云:“古贤治病,……然亦尤不拘克制之说者,如《绍氏闻见录》云:州监军病悲思……疾乃已。
此恐胜忧。
《簪云楼杂记》云:鹿邑李大谏,父以喜故,失声大笑。
及举进士,其笑弥甚,历十年。
……太医院某,令家人告其父曰:大谏已殒。
其父恸绝欲殒,……病渐愈。
又佯为邮语云:大谏治以赵大夫,绝而复甦。
因其复不悲,而笑症永不作。
此悲胜喜也。
[4]”说明五脏与五志的关系是复杂的,五志之间不只是简单的五行生克关系,情志疗法中“五行相胜”并不能解释情志相胜的全部。
古人在运用情志疗法治病的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生活实践经验,发明了很多具体有效的方法,如自我调和,以言语相激,投其所好,歌舞娱乐,惊者习之,配合形体动作,借助针灸、药物、气功外物外力等诸多行之有效的方法。
2.1 以喜胜怒《续名医类案》载:“张子和治项关令之妻。
其病饥而不欲食,常好叫呼怒骂,恶言不辍。
”许多医生治疗半年左右都不见效,而张子和诊察之后认为“此难以药治。
”乃靠二媪(ǎo年老的妇人)各涂丹粉,作伶人状,其妇大笑。
次日,又令作角骶,又大笑。
其旁令两个能食之妇,常夸其食美。
其妇亦孛其食,而为一尝之。
不数日怒减而食增,不药而愈[5]。
此例以喜胜怒的例证,张子和先是采取娱乐游戏之法,使病人大喜并逐渐消除烦
躁恼怒之情,再辅之以饮食诱导,终于使久治不愈之证不药而愈。
2.2 自我调和《灵枢·本神》提出,智者养生要“和喜怒”,即运用人类意志特有的主观能动性,在情志过激或不良情志发作之初,即以节制、转移、以情胜情等方法,自我调摄、自我化解。
2.3 惊者习之张从正在《儒门事亲》中曰:“惟习可以治惊。
《经》曰惊者平之。
平,谓平常也。
夫惊以其忽然而遇之也。
使习见习闻,则不惊矣。
”[3]即通过让病人习以为常的方式方法,使因惊而上越之神气下行,直至平复,“一二日虽闻雷而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