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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菲利普·罗斯小说《人性的污秽》中现代女性的生存困境

论菲利普·罗斯小说《人性的污秽》中现代女性的生存困境摘要:《人性的污秽》是菲利普·罗斯美国三部曲的最后一部作品,包含了作家对二十世纪人类生存困境的无限关注。

小说虽聚焦于男性主人公的身份问题,但其中呈现的几位女性人物也同样值得关注。

身处在男性主导的美国社会中,她们或认同自身的“他者”身份,顺从地承受生命中的灾难;或以文盲的身份自居,消极地抵抗父权制的压迫;或压抑内心情感进入美国主流社会,企图颠覆父权制的压迫。

然而,在一个由男性主导的美国社会,她们的努力均以失败告终。

关键词:《人性的污秽》;他者;困境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2)36-0068-02菲利普·罗斯(philip roth,1933—)是继索尔·贝娄之后当代美国文坛极具影响力的犹太作家之一。

在五十多年的文学生涯中,罗斯共出版近30余部小说,获除诺贝尔文学奖以外的一切重要奖项。

出版于2000年的《人性的污秽》(the human stain)是“美国三部曲”的最后一部。

该小说以20世纪90年代为背景,讲述了一位浅肤色的黑人男性科尔曼,为了避免种族歧视所带来的种种迫害而装扮成一名犹太人,成功挤入美国主流社会并最终自食恶果,成为边缘人的生存困境问题。

小说虽聚焦于男性主人公的身份问题,但其中呈现的几位女性人物也同样值得关注,她们作为“他者”存在于男性主导的美国社会中,无论是采取顺从的态度还是消极的抵抗亦或是积极的反抗,都踏上了一条毁灭之路。

波伏娃论证在社会生活领域和精神思维活动中都存在着针对女人的谬论:“人就是指男性……定义和区分女人的参照物是男人,而定义和区分男人的参照物却不是女人。

她是附属的人,是同主要者(the essential)相对立的次要者(the inessential)。

他是主体(the subject)、是绝对(the absolute),而她则是他者(the other)。

”序本文试图从存在主义女性主义的角度切入分析西尔克夫人、福妮雅和德芬妮这三位女性人物来彰显罗斯的女性观,做为一位犹太作家,罗斯并不仅仅关注犹太人的身份问题,他还时刻同情现代女性的遭遇。

一、顺从型的“他者”小说中有大量篇幅都是关于一个勤劳坚强的黑人女性即科尔曼的母亲西尔克夫人是如何屈从于“他者”的角色,并落得郁郁而终的悲惨结局。

在家里,西尔克夫人必须服从于父权制强加给女性的一切行为准则,即勤勤恳恳的持家,做一名勤劳的妻子,善良的母亲,关爱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他们组建的家庭模式便是一种“古老的模式:严父慈母”,她把自己的孩子视为上天赐给她的一件礼物,给予无微不至的仁慈与呵护。

然而,她最疼爱的小儿子科尔曼还是背叛了她。

当科尔曼第一次带女朋友一个白人女孩回家时,西尔克夫人都没有权利过问是否符合她的要求,“自从科尔曼单方面决定以白人身份参加海军后,她就几乎没敢问过他任何问题”。

在科尔曼决定隐藏自己的黑人身份与一个犹太姑娘结婚并从此断绝与家庭的一切联系时,西尔克夫人都只能是被动的接受这一切。

丈夫死后,西尔克夫人的依托便是大儿子沃克,她有意让瓦特照顾她的的生活和接管全家的事物,“他有着和他父亲一样统治一切的权威”,西尔克夫人死前曾一度想要见自己的小儿子科尔曼一面,但都因为瓦克那不可一世的自傲而被否决了,表面上是保护自己的母亲不再受到科尔曼的伤害,但其实是不想自己的家人再和科尔曼这个背叛自己种族的人有任何关联,不想自己的自尊受损。

在家外,西尔克夫人是一名优秀的护士,按芬斯特曼博士(西尔克夫人工作的纽瓦克市医院的大外科大夫)的评估,“医院员工中没有比她更优秀的护士了…包括护士长本人。

按他所想,西尔克夫人应当早被任命为外科手术部门的护士长了。

”从这句话中我们可以看出,尽管西尔克夫人勤劳聪慧,但是由于她是黑人,她的升职便成为无望的事情了。

后来,当芬斯特曼博士来到他们家,提出给西尔克夫人顺利提升并给他们家三千美元,只希望科尔曼在期终开始中选取两门最差的科目好让他的儿子能超过科尔曼得到班级第一名时,西尔克夫人只是一味的忍让。

生活在白人男性主导的美国社会中,为了生存,她不得不接受自己作为“他者”的身份地位,敢怒而不敢言。

由于儿子的自私与自己的隐忍,这位典型的“天使型”女性只得郁郁而终,连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见自己的小儿子一面都不能实现。

二、消极反抗型的“他者”出生于上层阶级的福妮雅·法利由于母亲的私通,五岁时变遭受家庭剧变,在母亲嫁给另外一位有钱人后,福妮雅便一直遭受这位有钱的继父的骚扰。

终于,十四岁时她成功逃离了继父的魔掌,之后,便辗转漂泊于南方各地,干各种各样的活。

福妮雅的一生都在追寻一种稳定的有安全感的生活,可是,就是这个看似简单的需求到死福妮雅都没有实现。

在流放前,她亲历父母的分离,继父的骚扰;流放后,颠沛流离的生活也丝毫没有得到改善,不仅遭到丈夫莱斯的虐待,甚至连自己的孩子也无辜枉死,孩子死后,福妮雅想过自杀,然而似乎是命运的捉弄,两次都没有成功,此后还得不时的提防来自莱斯的跟踪以及恐吓。

究其一生,福妮雅都只不过是男人的玩物。

内森曾经问科尔曼福妮雅上学上到十四岁,怎么会不认识字呢,而科尔曼的回答是,“阅读能力似乎随同她的童年一起消失了”[2]31,可是,在福妮雅的葬礼结束的第二天,内森发现原来福妮雅一直都有在写日记并一直隐瞒着这一事实,“虚假的孩子,隐瞒身份说谎的孩子,不识字而识字的孩子,假装不识,心甘情愿地将这个致残缺点加在自己身上,为了更方便地假扮归属于她并不属于也无须属于的那个低级团伙,为了错误的原因她要他相信她是那个团伙的成员”。

福妮雅自愿地以无知者的身份跌落在社会的最底层。

或许,在她眼里文盲的身份能使她更好地适应那个社会,使原始的自我更加尽情地展示,使自然人的特征毫无束缚地舒展开来。

临死前的一天,她特意去见自己最喜欢的鸟,一只名叫王子的乌鸦,“一只真的不知道怎么做乌鸦的乌鸦,一个真的不知道怎么做女人的女人。

我们相互投缘。

娶我吧。

”随后福妮雅把科尔曼送给她的戒指给了这只乌鸦,并与它悄悄地订了婚。

福妮雅妄想通过这种方式摆脱父权制强加在她身上的这种“他者”身份,却最终还是丧命于莱斯特的魔爪下。

三、“他者”的悲剧性颠覆出生于法国中产阶级的德芬妮,有着令人羡慕的家庭背景,然而,对于德芬妮来说,这样的家庭背景只会阻碍她“造就一个法国人的成功,一个真正的成功,而其中不带有我母亲以及她笼罩万物的阴影”于是德芬妮选择流放自己,来到了心中的自由国度美国后,德芬妮刻苦学习,并顺利取得博士学位。

毕业后因无缘到名牌大学任教,只好选择了雅典娜学院作为取得更高成就的踏板石。

来雅典娜学院面试时,她竭尽所能努力在依着和举止上凸显自己的成熟,让面试官科尔曼感觉到自己能够胜任这份工作,然而,科尔曼对她的印象还是太年轻,不能胜任这项工作。

“而当时他想录用她以示开明,但更有可能的是因为她那么迷人,那么可爱,那么具有诱惑力,而且因为显得是个女儿家,越发不可抗拒。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德芬妮引以为傲的优秀才能并没有得到科尔曼的认可,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被凝视的对象,而录用她也只是因为她的美貌。

为了赢得学术地位,在工作中,德芬妮勤奋有加。

可是,“她独自在美国打拼,要取得成功所欠缺的条件太多了!然而为了成功所做的一切努力无不带来负面效应,这使她感到自己越来越不真实,而将她的困境戏剧化地称作‘浮士德交易’也于事无补”。

她暗恋科尔曼却不愿承认,并把科尔曼视作一块她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在对科尔曼种族歧视的指控中,她扮演了主要角色。

因为德芬妮认为,科尔曼,作为一个男人,可以取得她所得不到的成功,他和福妮雅的绯闻使她怒火中烧。

换言之,德芬妮的‘浮士德交易’,即压制自己的情感需求换得学术地位,使她把科尔曼视为自己的对立面,而这个男人正沉溺于她一直克制与拒绝的性欲中。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来到美国后,德芬妮过的是一种精神分裂式的生活。

在同事眼里,她是个严于律己的学者,然而,私下里,她憎恶自己所造就的这种角色。

因为她发现自己“真正地陷入走投无路的境地,左右为难,即不在东也不在西……想着,她比走投无路更糟—她身处流放之中,偏偏成了一个由愚蠢所致强迫自己舍弃母亲的焦头烂额的流放者”。

尽管德芬妮在“幽灵”事件中扮演着施暴者的角色,并试图通过这种极端地方式颠覆父权制的压迫,但是,从她的内心独白以及科尔曼对她轻蔑的言行中看出,作为施暴者的德芬妮也是受害者与放逐者,在男性主导的美国社会中,德芬妮的努力仍以失败告终。

四、结语菲利普·罗斯曾被批评家指责为厌恶女性者,但是从这篇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出,罗斯不仅关注犹太人的身份问题,也时刻关注现代女性的生存困境。

他曾声称自己“并非写犹太书,不是犹太作家;我是个犹太裔作家,我人生的最大关切和激情是写小说,并非当个犹太人”。

由此可见,罗斯在文学创作过程中关注的是没有种族、国界、阶级之分的普通人的生存状态。

他通过《人性的污秽》中几位女主人公的悲剧命运,向我们揭示了当代美国社会女性们所普遍面临的生存困境,即便是女人在经济上独立了,她们也仍然难以摆脱“他者”的悲剧性命运。

参考文献:[1]西蒙·波伏娃.第二性[m].陶铁柱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04.[2]菲利普·罗斯著.刘珠还译. 人性的污秽[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3]袁雪生.身份隐喻背后的生存悖论——读菲利普·罗斯的《人性的污秽》[j].外国文学研究,2007(6):106.[4] rankine,patrice d. passing as tragedy:philip roth’s the human stain,the oedipus myth,and the self-made man [j]. critique:studies in contemporary fiction. 2005:106.[5]朱振武等.美国小说本土化的多元因素[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6: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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