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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译者对读者的关照角度看《苔丝》两个中译本的翻译

从译者对读者的关照角度看《苔丝》两个中译本的翻译
一读者地位之彰显
翻译活动是涉及到原作(或源语作品)、译作、原作者(或源语作者)、译者、读者在内的一项创造性的活动。

传统的翻译研究只注重对文本(源语文本ST和译语文本TT)或对译者的研究,而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对读者关照的现象却鲜有论及。

事实上 , 翻译活动有其明确的目的性 , 任何翻译作品都是为目的语读者服务的。

所以, 译者在翻译时必定或多或少地要考虑读者的因素 , 对读者进行关照。

对读者进行关照的现象在接受美学的理论中表现得最为明显。

接受美学强调文本的开放性和读者主动参与构建文本意义的积极作用 , 因而彰显出读者的地位。

接受美学认为 , 传统的文学研究或以作者为中心 , 或以文本为中心 , 不仅忽略了读者能动地参与建构文本意义的积极作用 , 也割裂了文学作品与读者之间的联系, 只抓住了文学活动的一个维度 , 所以具有很大的片面性。

其实, “作者、文本、读者”这三者是一个动态的整体 , 读者在解读文本时, 决不是被动的受者 , 而是一个能动的主体 , 是文本的诠释者。

一部文学作品一经作者创造 , 它便渴望读者阅读 , 希望与读者对话。

接受美学对翻译研究有着重大的意义 , 因为翻译文本
(TT)意
义的实现也依赖于读者的阅读 , 译语读者在阅读翻译作品时也主动地参与了翻译文本意义的建构。

二读者关照
在国内翻译界 , 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领域 , 的确都存在着一些关于译者对译语读者关照的争论。

王佐良曾指出 : “传统的翻译理论总是围绕着译者或原作者 , 翻译界为什么不换个角度考察一下读者 ,看看他们所关心的是什么 ?”马潇在《文学翻译的接受美学观》中认为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应该面对目的语读者 , 与读者进行交流对话 , 使读者的期待视野融入翻译文本中。

贺文照通过对汉唐佛经翻译以及对晚清时期西方政治及小
说译介情况的考察 , 得出结论 : 译者在翻译活动中必然或多或少地考虑读者的存在 , 这就是最基本的“读者关照”。

读者关照以译语读者群的某些文化特征为参照 ,在具体的翻译活动
中 , 表现出一系列选择性的倾向 ,以满足译语读者群的需要 , 具有妥协性和进取性双重特性 :一方面向目的语文化妥协 , 表现为倾向于适应读者固有的习惯 ;另一方面又具有进取精神 , 向目的语读者输入新的异质文化 , 以便达到改变目的语文化读者群原有文化结构的目的。

贺文照并没有分析译者“关照读者”对译者翻译策略选择之间的关系 , 抑或说译者是否借助于一定的翻译技巧来实现他们对目的语读者的关照。

三读者观照与《苔丝》的翻译
翻译作品不仅体现了原作的特点和时代背景 , 也体现出译者
所处的时代特色和译者自身的风格。

此外 , 译者还应对其目的语 读者进行关照 , 因为翻译作品最终要指向其对象――读者 , 只有
得到目的语读者的认可 , 译作才有其可能存在的空间。

通过阅
读英国著名小说家 Tomas Hardy 的 Tess of the
D'urbervilles 的两个中译本 ( 即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张谷若的译
于他对 30-40 年代目的语读者的关照 , 采用了
方法;而孙法理的译本实际上采用了“异化”的方法 , 来关照新 时期全球化语境下的目的语读者。

张谷若是在 1935 年首次翻译《苔丝》 ,1957 年他又对此版 本进行了一些修改 ,他的译文是按照其“地道的原文 , 地道的译 文”理论来翻译的。

这与当时接受环境和读者的接受能力分不 开。

当时, 人们刚刚脱离古板的文言文 ,外国文学作品的译介也只 处于初期 , “死译硬译”之风泛滥 ,他们对源语文化所知甚少 , 潜 意识中,汉语文化占主导地位。

在这种情况下 , 张先生能够真正考 虑当时读者的接受水平和阅读需求 ,译出明白晓畅的译文 , 真是 难能可贵。

他认为, “译书主要是给不懂原文的人看的 , 看译文的 人所得的感受 ,所起的反应 , 应该本和南京译林出版社的孙法理的译本 ), 笔者发现两部译作均体 现了两位译者对其目的语读者的关照 , 而且两位译者都借助了一 定的翻译策略来实现其对读者的关照 : 张谷若的译本基本上是出
归化”的翻译
与读原文的人是一样的”。

当然, 原文读者和译文读者的反应只能是近似 , 不可能完全对等。

这就要求译者自己去把握。

张先生不仅对原文的神韵、风格、内容、形式等了然于胸 , 而且运用大量的汉语俗语、四字结构和山东方言 , 照顾了汉语读者现有的认知能力 , 成功地为当时的汉语读者艺术地再造了地道、流畅的译文。

请看下面的例子 :
“Some had beautiful eyes,others a beautiful
nose,others a beautiful mouth and figure;few,if any, had all.
张译:他们里面,有的美目流盼 ,有的鼻准端正 ,有的樱唇巧笑, 有的身材苗条 ;但是兼备众美的 ,固然不能说没有 , 缺少得很。

孙译:有的姑娘眼睛漂亮 ,有的姑娘鼻子漂亮 , 有的则嘴唇漂亮,或身段漂亮 ,但是,全身上下无懈可击的即使不能说没
有 , 却也寥寥无几。

不难看出 , 张译中的四字成语“美目流盼”、“鼻准端正” , “樱唇巧笑”的运用使得姑娘们的形象生动、传神, 栩栩如生,而孙的译文中说来说去仅只是“漂亮” ,到底怎样漂
亮 , 却显得干巴巴的。

当然 ,如果从忠实的角度讲 , 孙译更接近原文 , 但正是考虑到 20 世纪 30-40 年代汉语读者固有的阅读习惯和文化审美取向 , 张先生才对他的译文进行了大胆的归化处理。

根据接受美学的观点 , 读者的期待视野不是静止不动 , 而是会随着时间动态地变化 , 所以译者关照读者的不同倾向也随着译介外国文学作品的不同时期变化。

在译介外国文学作品的初期 , 目的语读者对源语文化所知甚少 , 完全按照源语文本的语言结构和文化特点翻译而不照顾目的语读者现有的认知能
力 , 就会引起
读者的误解 ,进而影响译本的接受。

此时, 译者所关注的是译文的可读性 , 倾向于向读者的原有的阅读习惯和接受水平靠近
, 如张谷若的译文。

而随着外国文学作品不断被译进目的语文化, 目的语读者的期待视野也会发生变化。

因此 , 译者在翻译时对读者的关照也应作相应的调整以缩短目的语读者与译本之间的审美距离 , 他们会尽可能多地传达源语文化的异国情调。

如新时期全球化语境下产生的孙法理的译文 , 就竭力保留了源语语言文化特色。

请看下面的例子 :
The village of Marlott lay amid the north-eastern undulations of the beautiful Vale of Blakemore or Blakemoor aforesaid-an engirdled and secluded regions for the most part untrodden as yet by tourist or landscape-painter, though within a four hours 'journey from Landon.(Thomas
Hardy,Tess of the D ' urberilles)
张译:前面说过的那个美丽的布蕾谷或者布莱谷 , 是一处群山环抱,幽静偏僻的地方 ,虽然离伦敦不过四个钟头的路程 , 但是它的大部分 , 却还不曾有过游历家和风景画家的足迹。

马勒村就在它东北部那片地带的中间。

孙译: 马洛特村坐落在前面说过的美丽的布莱克摩尔谷 (或称黑原谷 )东北,绵亘起伏的丘陵中 ,峰峦环抱 ,与世隔绝 ,这儿离伦敦虽然不过四个小时的路程 ,它的大部分地区却还是旅游者和风景画家足迹未曾到过的。

在句式上 ,张译语句短小精悍 ,表达自然、流畅 , 语序符合汉语表达习惯 , 属归化。

我们也不难看出 ,孙译要比张译更为省力 , 基本上保存了原文的语序 ,大部分都是典型的异化长句 , 且带有定语从句的痕迹 ,如“丘陵”前面有 21个汉字的定语。

虽然孙译不如张译流畅、自然 ,接近汉语 ,但也逐步被汉语读者所接受 ,因为前面所说 ,目的语读者的期待视野发生了动态的变化 , 那译者对读者的关照自然也应作相应的调整。

孙的译文正是在这种新的全球化的文化语境下 , 关照读者借鉴、吸收异质性文化的阅读需求而产生的。

通过对以上这些例子的考察 , 笔者认为从译者关照读者的角度出发研究文学翻译 , 具有很大的启发意义。

译者关照读者 , 不仅体现了译者的文化取向 , 也说明了译者对读者动态的接受水平加以关照,满足读者不同的阅读需求和认知能力 , 使译文更好地为读者服务 ,得到读者的认可 , 从而弥合不同文
化间的差距 ,实现更高层次的跨文化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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