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游记,趣事漫谈
行程第五天继续留在泰安市
夜中登泰山(下篇)
擦肩而过的日出
四川崇州平生曜曜
在8月9日早上五点十分的时候,刘大爷吆喝一声:“快走!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急忙弹起来,混着人流往玉皇顶的方向走,果然天色在渐渐亮起来。
可就在此时天公不作美了,打起了雨点,心里盼着并相信着它会马上停下来。
可是雨点却不顾及换位思考,打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密,密得直让你心里发慌,密得让你接受它绝不收敛的事实。
雨虽下着,但也不是太大。
儿子是早就穿了雨衣的,我就先帮大爷把雨衣穿好,然后大爷也帮我穿。
我们只有一件棉大衣,太大了,妻子只得把棉大衣套在雨衣外面。
我看这哪里是在遮雨,倒觉得像在在遮风。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了观日的地点,很多人都站立在小雨中翘首以待,大都穿雨衣,也有撑伞的,少有直接被雨淋的。
但也就只是几分钟的工夫,感觉天突然明了许多,现在是早上5点二十左右。
晨起的山峦掀开了她的帐纱,一身的青衣,却又笼罩在仙境般的烟雾中。
有的像躺着,有的像坐着,有的像是直起了身子,正在梳妆打扮。
东
方处还泛着淡淡的黑雾,但略有光彩,但又像是幻觉。
老天也不知咋地,雨突然更猛烈起来。
雨水冲刷在隔了层塑料薄膜的头顶,弄湿了双眼,更顺着雨衣往下流淌,打不湿短裤,却浸湿了鞋子,脚丫子踩在里面像泥鳅一样滑得啾啾地响。
无处躲雨,无家可归,雨衣的价值终于显露无疑。
但可怜了一双鞋子,无家无以换个干爽。
我听到近处有两位姑娘被淋得大哭,直呼泰山,我再也不来了!一看她俩是三无人员,无伞、无雨衣、也无军大衣。
万万没想到群峰在晨起时还要先冲个早凉,不知是生活的习性,还是偶尔的心血来潮,但也许这是泰山之神在以一种特殊的礼术接见来自八方的宾朋。
大雨一会儿便收住了,并且一收就是严严实实。
时间约摸才5点三十左右,天大亮了。
峰峦间的烟雾经过刚才的大雨冲刷,所剩者虚无缥缈,抬望眼,碧海现。
那满眼苍翠的绿,绵延的绿,高低起伏,一望无际。
偶尔还有露骨的石岩点缀其间,让你体会到峰峦兼具着温柔与劲霸。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东方处有明显的光彩,绝不是幻觉,众人的议论声可以作证。
但太阳就是千呼万唤不出来,它根本不顾及换位思考,更像把自己藏捏在厚厚云层里,还不时地拨弄手电捉弄着山顶的看客。
好像没戏了,儿子也闹着要离开。
我们等到5点四十也没见起
色,东方还是红,但太阳就是深藏不露。
荡胸生层云,决雌入归鸟。
咋解释?那描绘的是日暮时飞鸟入巢的景象。
现在要看飞鸟,人家还没起床呢!决雌望日出,望穿了秋水,也裂开了眼眶,但只得微微红晕,尊颜久盼不见。
关键是妻子的军大衣湿透了,我们的鞋子都湿透了,儿子的雨衣早就损坏了,里面的衣服早就湿了半边。
我们这是来看云海日出的,还是来给日捉弄的啊?等它再出来时,已不叫云海日出,该叫日上三竿了吧。
大批的人马也开始撤退了,我们也混入人潮往下退去。
山上还有人傻傻地站着,满脸的愁容,却又淡定,坚守着,翘首期待。
在下去的路上,有很多上去的人与我们擦身而过,他们上去干嘛呢?至少看日出是其目的之一。
我们在天街的护栏处休息,等到了张孃孃和小罗,他俩抱着军大衣,而罗队还在顶上拍照呢,我们只得先去归还这三件棉大衣了。
在天街路边的石栏处,我们目睹了好几件棉大衣被留置于在地面上,早被雨水浸得发泡了。
这些迹象让我们浮想联翩,那些被雨水浸湿了胸口,被水流泡湿了背心的露营入睡者,不知他们在当时有着怎样的复杂心情。
但也许人家还乐着呢!毕竟各人有各人的思维视角,人生本是一种经历,只要还活着,便习得了丰富的财富,这便是流水的行账。
后来罗队下来与我们汇合了。
我们没人表露出愿意走路下山的意向,大家都默认要在南天门坐缆车回中天门去,所以一行人就买票去
了。
一路上罗队说他看到了日出,五人都不信,但他拿出了活生生的照片。
我把罗队的手机拿在手里看,有图有真相,真是板不脱的事实。
看着那金灿灿的太阳的脸,仿佛在嘲笑我们的退却,真让人懊恼。
看着那红艳艳的岩石碑刻,仿佛在蔑视我们的轻浮。
那石碑上堂堂正正地镌刻着斗大的文字:孔子小天下处。
我怎么没去岩头领略下孔老夫子“一览众山小”的风情呢?真有点咬牙的恨,这是又欠债啦!
我把手机递给其他人看。
走着,走着,身后的山峰离我们远了几许。
由于视线不再受阻的原因,全体人员真的捉住了蹦出的太阳。
还是弥补两张吧!咔咔又咔咔,看来我的肠子真悔青了,但能怪谁呢?当我们从玉皇顶退下来时,那些匆匆地擦身而过的上山者,他们肯定看到了日出,我们感叹他们运气好。
当我们从玉皇顶退下来时,那些傻傻地翘首期待的坚守者,他们肯定看到了日出,我们佩服他们的定力好。
那好运气者自不别多说,众生为苍天所爱,一视同仁耳,今日他走运,明日你走运,能走大运者,必有厚德,苍天有眼,无需妒。
当然这里说的大运非指观日小事,联想于此,只为直抒胸臆,快意人生。
再说那好定力者最值得夸赞,耐心十足,坚守非傻,实乃智,雨收云晖,日出之征兆,等待云蒸霞蔚,夺得拨云见日。
突然想到了水浒传中有一句什么来着,记不清了,好像先是什么,然后才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用手机百度一下明晰了: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花开复见却飘零,残憾莫使今生留。
不是有一首歌,唱得是阳光总在风雨后吗?云海升红日,我们见不了,这是天公不作美,虽有遗憾,但怪不了谁。
而云开日曜我们却是看得了的,但这是我们自己放弃的,要怪就得怪自己,一家三口都该挨板子,回家慢慢检讨吧。
惋惜我们只欠缺那么一丁点耐心,再坚持二十分钟,也不过才六点钟。
也许只需再等十分钟,就可以目睹到金灿灿的太阳慢慢地从云头钻出来,那时还不惬意满怀?那时也许能遂了我的某个夙愿。
这个愿望在我心中潜藏了十年,那就是想亲自拍下一张“钻石光”,送给妻子看。
回想十年前暑假里的那次祖国大范围的日全食,我们家乡同样经历了,我也亲自瞻仰了。
尽管至少三百年以后才有机会在本地重现日全食,但这家乡的日食确实没带给我任何震撼。
那次对我心灵的震撼不是来自天空,而是来自国家电视新闻中播放的照片。
那是从不同地域的专业科考队所拍摄的照片中筛选出来的,那一张张瞬间的记录是自然与科技的交响。
伴随着震撼心灵的背景音乐,一张张高度清晰的图片在电视屏幕上三秒、两秒地切换着。
就在那次我目睹到了钻石光,而我对钻石光的情愫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新闻播放的那几张图片中,天空是深沉的漆黑,但有一枚钻戒立在那里。
月面与阳面重合的周缘,那明亮的光圈就是它的铂金戒环。
在阳面切出月面的瞬间,爆射着金光,就像一颗巨大的钻石在戒环尖上耀耀生辉。
那光芒好似在光圈的某处收敛凝聚,又像要刺破漆黑的天幕向外飞逝。
这是漆黑
的天幕中唯一的光明源头,这像一枚曾不知几何时从爱神的指间滑落的指环,又终被日月二神寻到,擦得铮亮,交托出来,悬于天幕,牵引世人,钟情钟义。
在家乡近三百年后才有机会重遇的钻石光,我是三生三世都无望了,但于高山顶上瞅准机会拍个山寨版的钻石光还是有可能的,但这次又被我错过了机会,怅然若失,于心不甘啊!
如果在岱顶能目睹到雨后的日出,自会有荡漾心头蜜糖来取代此刻的心酸。
拍摄时如果运气好,在屏幕上拨弄一番,那拨云见日的金手指,或许还真能拨弄颗钻石光出来,届时的志得意满,踌躇满志定会让人神清气爽,飘然若仙。
没盼到红日破云海,不是我们的错,没等及云开现日曜,不是泰山的错。
都像欠下了对方一笔债,但谁欠谁的,还不都一样?泰山不会主动去找我,只有我来找它。
欠债就欠债!终有一天定要给你全数还来!泰山,你嫑走,我还要来会你!
一个缆车坐8人。
小罗被工作人员分到上一车,我们剩下的5人加另外3人被分到下一车。
他们也在山顶淋过雨,同样也没看到岱顶的日出,还真有点同命相连。
缆车下滑得很快,不时有失重的感觉。
由于下过雨,玻璃外侧还有大量雾气,看不清悬空的景致。
漫山遍野的墨绿在我们身子下晃动着,右后方隐约有巨蟒匍匐在南天门下的山坳里,那就是十八盘,被我们征服的十八盘。
望着那远去的逐渐隐去的山路,打心底的感叹不禁油然而生。
我们有征服山梯的耐性和实力,却缺少等待日出的耐心和定力。
这三个小时的攀爬被这缆车压缩得只
有几分钟,啊!到站,每人100,不论老幼高矮,概不讲价。
看着刚才买的票,我真是感觉花银如流水,但这流水的行账是被我们认可的。
出了中天门缆车站,步行一会儿,我们又买票搭乘大巴车下山而去。
啊!夜中登泰山,不识景致,啊!雨中等日出,空留遗憾。
啊!岱宗,五岳之首,我定会在未来的某日清晨,踏入红门,沿着文人墨客攀行的阶梯,直登山顶,得以收览群峰,脚踏云海。
我定要决雌那暮归的飞鸟,定要以天作幕,以地为席,定要安营扎寨,无论风雨。
我定要翘首东瞻,红日破云,定要轻踏石岩,比肩金阳。
我定要捕获钻石之光,快递苹果。
我定要把酒临风,抒怀吟唱。
往昔夜登岱,云海日为求,雨落意未遂,惆怅三生留,今当舒快意,狂笔挥春秋,豪旷非我愿,只解心中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