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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比兴手法在李白诗作中的综合运用

论比兴手法在李白诗作中的综合运用
摘要:盛唐诗人李白,继承并发展了《诗经》、《楚辞》及以陶渊明为代表的汉魏六朝诗歌的比兴传统。

在他的诗-作中,各种比兴手法应有尽有:既有触物寄情类型,又有索物托情类型;既有局部性的比兴寄托类型,又有整体性的比兴寄托类型;既有以古比今、以仙比俗类型,又有以男女比主臣、以物比人类型。

在李白的诗作中,比兴手法的运用呈现出多样性、完备性和综合性。

关键词:李白;诗歌;比兴手法;综合运用
盛唐诗人李白,以“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笔傲凌沧州”的非凡气度和超人才华,集《诗经》、《楚辞》及以陶渊明为代表的汉魏六朝诗歌比兴意象之大成,在其诗作中独辟蹊径,自出新意,极大地拓展了比兴意象的领域,形成了三大比兴象征系统,成为古典诗歌比兴意象的集大成者。

不仅如此,李白对《诗经》、《楚辞》及汉魏六朝诗歌各种比兴手法运用得游刃有余,得心应手,呈现出多样性、完备性和综合性。

一、触物寄情、索物托情比兴手法在李白诗作中的体现与综合运用
一是触物寄情。

如李白《乌栖曲》中前六句,以时间的推移为线索,写吴宫自日至暮、又自暮达旦的荒淫生活。

诗中的寒林栖鸦、落日衔山、秋月坠江等,全是眼前的真实景物,但它不是单纯的写景,而是诗人见到种种自然景物而有所触动而引起的联想:荒淫纵欲者的结局必然是寒林栖鸦、落日衔山、秋月坠江!本诗所描绘的意象,是眼前真实的事物场景。

作者由于外物的触动感发而引起某种情思意念,其联想思路是由客观到主观,因而是触物寄情的典范诗作。

又如《赠汪伦》后两句:“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李太白全集》宋杨齐贤注:“白游泾县桃花潭,村人汪伦常酿美酒以待白。

”因而,李白以眼前的桃花潭水之深,表达汪伦对诗人的深情厚谊。

沈德潜很欣赏这一句,他说:“若说汪伦之情比于潭水千尺,便是凡语。

妙境只在转换间。

”(《唐诗别裁》)显然,妙就妙在“不及”二字,好就好在采用比兴手法,变无形的情谊为生动的形象,空灵而有余味,自然而又情真。

二是索物托情。

如李白《杨叛儿》末两句:“博山炉中沉香火,双烟一气凌紫霞。

”“博山炉”与“沉香”两个意象,并非写实,它们本出于南北朝乐府民歌《杨叛儿》:“欢作沉水香,侬作博山炉。

…‘欢’”是女子对情人的爱称;“侬”,是女子自指。

这两句以名贵的沉水香和名贵的博山炉分别指代男女二人,又以香与炉互为依存的关系比喻情人之间无法分离的缠绵爱情。

李白学古而不拘泥于古。

他既继承了古辞《杨叛儿》中“沉水香”和“博山炉”这两种意象的“象下之义”,同
时又通过自己的想象,虚拟了“双烟”、“一气”、“凌紫霞”三个意象。

“双烟”暗示男女欢会,“一气”暗示同心相关、两情交融,“凌紫霞”又以香气袅袅,飘散天际与云霞融成一片,极写爱情之芬芳与升华。

多种比兴意象的组合,既避开了六朝宫体诗庸俗肤浅的色相描写,又令人掩卷遐思。

这首诗所选的意象是出于李白的主观想象和虚拟,并以之寓托情思意念,其联想的思路是由主观到客观,因而是索物托情的典范作品。

李白诗中有时把触物寄情、索物托情两种比兴类型综合起来运用,颇见浑然天成的艺术功力。

如《春思》一诗。

首句“燕草如碧丝”是索物(想象之物),第二旬“秦桑低绿枝”是触物(眼前实景)。

在这两句中,诗人把想象之景同眼前实景融合起来以兴起头,用两处春光兴两地相思,不仅起到了一般兴句所能起的烘托感情气氛的作用,而且还把思妇与丈夫之间心心相印的亲密感情传达了出来。

兴中包含比义,正如元人萧士赞说:“燕北地寒生草迟,当秦地柔桑低绿时。

燕草方生,兴其夫方萌怀归之志,犹燕草之方生;妾则思君之久,犹秦桑之低绿矣。

此可谓得国风不淫不诽之体矣。


二、局部性的比兴寄托和整体性的比兴寄托在李白诗中的体现与综合运用
一是局部性的比兴寄托。

在古典诗歌中,因为“比”中有“兴”,“兴”中有“比”,因此古人常把“比兴”合说;因为“比兴”中总是“寄托”着某种情感、思想,“寄托”也常通过“比兴”来展开、来表达,因此人们常把“比兴寄托”合说。

所谓局部性的比兴寄托,就是在诗里某一句或几句中运用比兴手法。

如在《行路难》中,李白不仅学习鲍照的《拟行路难》诗题,而且创造了新颖、贴切的比兴诗句:“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以“渡黄河”、“登太行”寄托实现宏伟的理想、抱负,以“冰塞川”、“雪满山”象征前进道路上的重重阻碍。

这两句是《行路难》中的两句,故属于局部性的比兴寄托。

二是整体性的比兴寄托。

整体性比兴寄托,起源于《诗经》中的“比体诗”,即通篇运用比喻的诗歌,如《硕鼠》、《鸱鹗》等。

在《楚辞》中,则有屈原的《桔颂》。

李白关于整体性比兴寄托的诗很多。

如《长相思》,诗中反复抒写的似乎只是男女相思,但是“美人如花隔云端”就不象实际生活的写照,而有托兴意味。

何况我国古典诗歌早就有以“美人”比喻所追求的理想人物的传统,如《楚辞》“恐美人之迟暮”。

而“长安”这个特定地点,更暗示这里有一种政治的托寓。

所以本诗以“长相思,在长安”开头,通篇运用比兴手法,以男女相思,抒写诗人追求政治理想不能实现的苦闷。

全诗诗意深含于形象之中,隐而不露,具有含蓄蕴藉的特征。

诗人用“美人如花隔云端”这个独立句,把全诗分为篇幅均衡的两部分。

前一部分描绘的是一个孤栖幽独者的形象。

他(或她)居处非不华贵,这从“金井阑”可以窥见,但内心却感到寂寞和空虚。

作者是通过环境气氛层层渲染的手法来表现这一人物感情的。

先写所闻——阶下纺织娘凄切地呜叫;其次写肌肤所感——“微霜凄凄”;进而写卷帷所见——一轮可望而不可即的明月。

面对明月,他
发出了无可奈何的一声长叹。

为什么呢?原来,他想念的如花美人似乎很近,近在眼前,实际上却很远,远隔云端,与月儿一样,可望而不可即。

后一部分写一场梦游式的追求,这颇类似于屈原《离骚》中那“求女”的一幕。

在诗人浪漫的幻想中,诗中人梦魂飞扬,要去寻找他所思念的人儿。

然而“天长地远”,上有幽远难极的高天,下有波澜荡漾的绿水,还有重重关山,尽管追求不已,还是没有结果。

于是诗以沉重的一声长叹作结:“长相思,摧心肝!”“长相思”三个字回应篇首,而“摧心肝”则是“思欲绝”在情绪上进一步的发展。

从这里可以看出,全诗表面上写男女相思,实则以比兴手法表现君不能任用贤臣,贤臣政治理想无法实现的苦闷。

事实上,在整体性比兴寄托的诗中,含有比兴意象的诗句大多数都是局部性的比兴寄托。

在《古风》第四十七首和第四十九首中,李白创造性地运用了屈原“香草美人”的比兴传统,在第四十七首中以“桃花”和“松树”分别寄托不同品格的人:桃花靠春风而华艳,但它华而不实,经不起风霜考验,衬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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