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理论·文学创作讨论2007级(2008-09)夏娟为什么作家体验化后非要对象化呢?我看长篇小说时总是看不了多少就没有兴趣了,因为总觉得要讲一个道理无需用这么长的文字,或者直说这个道理不就完了,没必要绕个弯(对象化)去表达。
孙文宪“对象化”说的是,在文学创作中作者与他所要写的生活材料或作品内容的关系。
不是作家要绕个弯子,把他体验过的生活材料“对象化”,而是说,作者只有把自己的感受、体验、理解融入他所要写的内容,从而使他的作品成为对自己生命的一种表现。
这个过程我们称之为“对象化”的过程。
这使我们在阅读一个作品的时候,不仅能够看到客观的内容,而且还能感受到作者的思想感情。
从这个意义上讲,作家的作品就是他自己的一面镜子,是他自己的一种情感和生命的展现。
这个现象就是对象化造成的结果。
长篇小说,也包括一切文学艺术作品,并不是“讲道理”,而是以感性的形态描述、描绘或展现一种情感、情景、情境,展现具体的生活事件的过程。
所以,我们不能用理解和思考“道理”的方式去阅读文艺作品,文艺作品需要感受、品味。
关于文学接受的特点和接受方式的问题,我们将在“文学接受”中讨论。
夏娟文艺作品不是用于讲道理的!我要体验体验!通过用感受的态度去看作品后,我发现自己在阅读作品时的想象力明显比以前强了一些,但听了今天的课,对上面提出来的问题我依然心存疑惑:艺术构思使素材凝聚成一个体现创作意图的艺术。
这里的创作意图不就是道理吗?《蛐蛐蛐蛐》中作者将蛐蛐虚构为死人所变,这既是虚构也是中国传统文化里生死轮回、鬼神之说的体现,可见小说受文学成规的影响,垫定了小说的阴冷气氛。
这一虚构也使抓蛐蛐成为小说的线索,将女知青、幺妹、小老头的遭遇自然地连结在一起,并且文章题为蛐蛐,内容却是写人,就一开头就说蛐蛐为死人所变,新奇、富有吸引力。
徐晓慧关于《蛐蛐,蛐蛐》的思考题:1、《蛐蛐,蛐蛐》的故事背景来自于作者的生活经验,但作者在创作的过程中没有直接讲述那个时代的人与事,首先,我认为,这三个故事很有可能是作者直接虚构的,但他的虚构由于反映出了文革时期的特点而让读者产生了一种真实感,作者没有让我感觉到他是在编故事,相反,好像他在十分平静地告诉你一个时代,一种生活。
其次,作者在为我们表现这个时代,表现人性的时候,巧妙地使用了神秘化的手法,把蛐蛐说成是死人的魂灵,讲二呆脚踏阴阳两界等叙述,虽然读者不可能相信,却忍不住为其吸引,想一探究竟,特别是把蛐蛐的相互咬斗说成是亡灵之间的相争,令人自然想到在那个时代中人与人之间的相互毁谤和伤害,进而思考至人性的层面之上,获得更多的启示。
此外,作者还运用一些奇妙的想象和比喻来帮助读者认识和理解他所展现的生活经验,如“目光虽然散了,可她乌黑色的嘴唇却有一种疯狂的说话欲望,像沼气池里的气泡,咕咕噜噜的往外冒,你想堵都堵不住。
”2、这篇小说最主要的想象和虚构即在于作者把蛐蛐说成是死人的魂灵,从而巧妙地将蛐蛐的本性与人性融为一体,并以蛐蛐为线索,将三个不同人物的命运连缀起来,过渡自然又各自成篇。
同时这种想象和虚构不仅增强了文章的表现力,还给读者带来一种新鲜的体验,使人忍不住好奇而想一睹为快。
3、小说受到了文学成规的影响,譬如小说的三要素:人物,环境,情节,作者显然遵循了这一规则;再如小说中的故事受时代的制约——人们因不懂外语而讹传小老头有四根舌头;还有一些传统的艺术技巧:倒叙,铺垫,反衬等等。
这些成规的影响可以使读者对作品有更好地理解,如读者可以很快感觉到作者描述的时代,尽管作者并没有明确指出。
4、这篇小说让我看到了作者毕飞宇的某些“创作个性”。
首先,这篇小说体现了现实主义的创作风格,作者在描述时采用的是旁观众的平静态度,即使是像小老头死后的悲惨场面,他也可以十分冷静的向你一一描述出来,让你不想看都不行。
其次是作者善用一些奇妙的比喻来加深读者的印象,如“夜空被二呆的手电戳了一万个窟窿。
”再者,是作者行文中表现出来的深刻性,如“一个人的体面如果带上了季节性,那么毫无疑问,他就必然只为那个季节活着。
”最后是作者的语言风格,平实自然而不失精彩。
清歌莫断肠 2007212877小说《蛐蛐蛐蛐》的思考题1、生活经验是从事文学创作的基础、条件和本钱。
毕飞宇出生于江苏兴化大营乡陆王村,他在兴化度过了童年、少年、青春期,如他本人所说:“它(兴化)在我身体里面”。
所以,农村的生活经历为他的文学创作奠定了基础。
小说《蛐蛐蛐蛐》是以农村生活为背景展开的。
乱葬岗上闪烁的磷光,既是蛐蛐又是人的二呆,第五生产队队长,女知青,神经错乱的六斤老太、返村女学生幺妹,流放知识分子小老头,知青马国庆……这一系列乡村所特有的景象和形象,如果不是以农村生活经历作为基础,是写不出来的。
而通过故事所描绘的情节,我们知道,小说《蛐蛐蛐蛐》中的故事所发生的年代并不是毕飞宇所生活过的年代。
要写出这么一篇小说,想象当然是有的,可值得注意的是,作者的人生经验——即目睹了文革亲历者的种种举动——是无法用想象所能代替的。
既要关注生活经验对创作的制约作用,又不能忽视作家个人的主观因素对创作的影响。
固守生活经验,只会阻碍创作深化。
毕飞宇说过:“我们经常听一些阅尽人间春色的人给我们讲,他们的经验多么多么丰富呀,能够写出多少多少东西呀,但是他们就是写不出,原因是什么,就是他们的经验缺少想象,没有升华力,没有由此及彼的功能。
……他们没有非常丰富的想象去带动他们的经验,所以那种经验对于他们来说是死的,没有任何形而上的意义,顶多是生活本真意义上的。
”我想这一段原话已经很好地诠释了作者本人在创作中处理生活经验的原则和方法,那就是用丰富的想象去带动经验。
只靠固有的经验,是创作不出好的文本出来的,至少是写不出动人的小说,哪怕事件本身已经非常曲折。
明显地,在小说《蛐蛐蛐蛐》中,作者并没有让生活经验成为其创作的桎梏。
作者丰富而诡异的想象(如二呆说自己逮到最凶的蛐蛐的秘诀是“盯着每一个活着的人”;如冬天雪地里长着纷乱长发四处狂奔的扁担;又如在敲钟小老头身上进进出出身躯油亮的蛆虫……)使得小说从头到尾泛着黑色的光,深不可测,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一种能够带给读者兴奋与较量的力量。
这篇小说文本之所以具有与毕飞宇其他优秀小说一概具有的力量,就是因为作者用虚构和想象升华了经验。
如小说开头一段独特的想象,就足以吸引住了读者,令人拍案叫绝。
乔一 2007212941这篇小说明显地受到了文学成规的影响。
根据T.艾略特的观点,历史传统与当下创作的关系,首先体现在给作家的当下创作赋予了“历史的意识”。
作者当时所处在“文革”时代,有了这样的一个历史背景,因而他的这篇作品在时代的背景下被定位,就有了时代价值和意义。
这样,也更方便读者对作品,对作者更好地理解。
其次,我觉得作品受制的另一个文学成规就是,它遵循了小说的写作规范。
有了必须的三个要素:人物,情节和环境。
作者的写作方式让读者一眼便可以认出,这是一部小说,而不是其它的文体。
第三,作者全文用了人死后变蛐蛐这个故事,这实际上是沿袭了中国传统母题“幻化”。
苏斌 2007212947我选择回答第一和第三题:第一题:1、作者的创作源泉来源于生活经验,作者的文学创作是作者与他的某种人生经验遇合的结果。
例如文中蛐蛐,它们的特点,叫声,打斗的情形之所以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就在于它与我们现实所见所闻一致,而这些,也可能是作者亲身经历的。
2、作者的创作与生活经验,经历了从“体验化”到“对象化”的过程。
文中说写的蛐蛐,实际上象征着文革时期某些阶层,某种身份,作者将文革期间所经历或听到的令自己刻骨铭心的事情和对生活的感悟积累下来,并通过蛐蛐,客观冷静地将内心的情感表现出来。
总之,作者把自己全部的情感投入生活,从中汲取养料,并通过文学创作将它们展现出来。
第三题:这篇小说有文学陈规的影响。
表现在:1、《蛐蛐蛐蛐》是一个短篇小说,对于它文学类型的界定,就是遵循一定的评判标准,而作者,很显然也是按照这种体裁的要求和惯例来进行创作的。
2、《蛐蛐蛐蛐》说叙述的背景是文革时期,无疑打上了历史的烙印,历史传统赋予这篇文章“历史的意识”,它并不是孤立的,而是连接着历史与未来。
3、在原型方面,作者对文革时期的知识分子的形象和命运,是借用蛐蛐来表现的,十分新颖。
4、对于反映文革时期的作品,作者不落窠臼,不拘泥于人们说熟知的经典时间和手法,而采取独特的技巧来表现主题,具有创新性。
这种影响对小说创作的意义:1、它规范了文章的格式,易于读者理解和接受。
2、使小说具有历史感,让人受到启迪,进而反思总结。
3、使小说别具一格,十分新颖,同时使文章的意旨更深刻,让读者多角度生死作品和历史。
陈林2007212899关于毕飞宇的短篇小说《蛐蛐蛐蛐》,谈到个性,肯定是有的。
“个性”相对于“共性”来说,就是单个区别于总体,特殊区别于大众的风格。
谈到毕飞宇这篇短篇小说的个性,可以说出很多很多来。
首先,来说说语言风格,粗中带细,细中含粗。
他的语言就是那种轻快的踏雪不着痕迹的感觉,像是练轻功般的,就像水上漂。
读起来很是轻松,没有太多晦涩的字眼。
当然这也是当代小说的趋势,小说的语言,在当代的文学发展和时代的随和行下,文字姑且说是汉字汉语,在想着一种从“简”方向发展,但这种“简”也不是一味的化繁为简的那种蛮干似的简化汉字,最后把汉字的形体性和表意性大大的消减。
这种“简”是一种规范化下的“简”。
毕飞宇的小说语言就很对顺应历史时代的趋势,他走在了时代的最前面,所以这种本来属于时代的共性的语言风格就成了他个人的个性了。
文章后附带一篇姜广平的《论<蛐蛐蛐蛐>》谈到一个与我类似的观点,但是我却在这个观点的说法上跟姜广平有些分歧。
姜广平是学新闻出生的,经常做一些当代文学方面的研究,做过很多当代文学作家的专访和谈话,有幸的是今天暑假的时候看到他写的《经过与穿越》,他也是有幸的被我记住了。
再看到这篇文章便想起来是他。
在《经过与穿越》里,他与很多当代作家的谈话录里我就对他对当代文学的研究和评价有些芥蒂了,或者说是有些不满了。
感觉他的访谈录的文章做的深度是远远不够的,他对当代几乎每一位作家的写作几乎都是褒扬的,一味的叫好,甚至到了令人受不了的地步。
所以他对于毕飞宇的《蛐蛐蛐蛐》这篇文章的评论我是不敢恭维的。
他说“汉语写到了毕飞宇这里,有了最本质的特点,那就是汉语的表意功能。
毕飞宇的写作让我清醒的认识到了一点,毕飞宇让我们回到了汉语。
……”之后的他的解释就更是不容看了。
汉语最本质的东西是什么,姜广平先生能给出一个理解吗?是表意吗,错!远不是。
汉语在文字的大系里虽然属于表意文字,但是详细点来说是意音文字,就是意思和音韵结合在一起的文字,其中只是意思占主。
但是姜广平先生从一开始就把汉语的本质理解错了,何以说汉语写到毕飞宇这就有了它最本质的特点呢,我想就算是毕飞宇本人看到这句话也不免觉得这顶高帽戴得太高,马屁拍的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