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学习须知有最新消息说美国正在策划一项新的在学校推广汉语的活动,而且最近的一则报道称,在英国估计有500多所学校在教授汉语。
为了便于在北京工作,我已经花了好几年时间学习汉语。
上面这两则消息使我想告诉你们一些也许你们不太想听的话:汉语真的特别、特别难学。
到2010年,英国对中国的出口预计将会增加三倍,所以英国政府要求英国的每一所小学、职业学校和大学都要和中国相应的教学机构结成伙伴关系。
在接下来的40年里,英语作为国际语言的主导地位是注定要衰落的。
所以,伴随着英语的衰落,人们对学习汉语的兴趣日益高涨。
中国文化是世界上的一个伟大奇迹。
中国的哲学、艺术、饮食和文学既显示出精妙的艺术,又闪烁着人性的光辉。
但是我要说一句。
如果我们把学习汉语比作一段旅程的话,那么有的时候你很难把注意力集中在目的地上,因为在通向熟练掌握汉语的路上,有太多的东西让你分心,让你走走停停。
你听说过万里长征吗?和学汉语相比,那简直就是在公园里漫步,不值一提。
那么,既然13亿中国人在学汉语时没有什么问题,为什么像我这样的笨老外会觉得汉语这么难学呢?首先,学习几千个汉字就是一件苦差事,除了把它们牢记在心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甚至在查字典的时候也会碰到一堆问题。
比如说,你怎么才能在字典里查到一个字的意思呢?为此我曾经花了很多时间。
首先我要确定这个字的偏旁部首,然后在我的汉英词典中的部首表里找到这个部首,然后再按照偏旁部首找到标有拼音(罗马字母)的这个字,然后再查找字典的词条找那个字,把那些意思不对的统统排除,直到找到那个正确的字为止。
这个过程需要很大的耐心,会让人灰心丧气。
说起来很丢人,我自己查汉字的速度每小时还不到20个字。
据语言专家估计,你“只”需要掌握5,000个汉字就能读写汉语了。
(我太喜欢这个“只”字了!)他们还说要记住一个字并且能够灵活运用,最好要在不同的语境下看到并温习这个字大概7次。
要花多少时间,你自己算吧。
学习汉语已经够难的了,可是如果碰上一个不合格的老师,那就是雪上加霜了。
在我们的第一堂汉语课上,我们学了第一个汉字“家”。
我们的老师告诉我们,中国人能够在这个字里看到它原来所代表的含义。
她把这个字写在白板上。
这个字的意思是“家”。
没问题。
然后她解释说这个字象征着屋顶下的一头猪。
这也没问题。
然后她问:“你们能看到猪吗?”看不到?“就在这里,你们看不到吗?”我没看见猪。
“那么,你们能看到屋顶吗?”嗯,如果我近视、有阅读障碍或者喝得酩酊大醉的话,没准我能看到。
但是为了取悦我的老师,我说我看到了,我能看见屋顶,就是有点模糊,没别的。
“猪在屋顶下面,那就意味着家!”我的老师得意洋洋地说,就好像她第一次成功地教我们学会了汉语。
其实,她根本没成功。
我要说的坏消息都说完了吗?还没呢。
汉语是有音调的,这意味着一个字的意思会随着音调的变化而变化。
你一不小心就会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
如果你在中国各地游玩,情况会更糟糕,因为你会发现每一个省的音调都不一样。
那么我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吗?好吧,我得承认汉语的语法比很多欧洲语言的语法要简单。
汉语没有什么动词时态,没有单复数,也没有关系从句。
(令人费解的是,汉语中“他”和“她”的发音居然是一样的。
我觉得这应该是语言里最基本的区别。
但也许是我太挑剔了。
)再回到课堂上,我注意到单词表中的每个单词旁都标注了词性,比如名词、形容词、动词。
再看看我的单词笔记,我发现有些词既可以用作动词也可以用作名词,还有些像“过”、“吧”、“了”这样的词被称为虚词。
不管“虚词”是什么意思,我们无法用我们描述语言的术语来描述虚词的功能。
汉语中的这些虚词是有意义的。
如果没有这些词,整个句子的意思就变了。
但是用一套原本用来分析欧洲语言的体系来分析汉语似乎有点奇怪。
那么为什么我们还要用这么一套有局限性的体系来分析汉语呢?然后,我就开始想:中国人是如何表达复杂概念的呢?以任何一个汉字为例,这个字会有它的字面意思,你可以在字典中找到它的字面意思。
把这个汉字和另外一个汉字组合在一起,你就创造出一个新的、完全不同的概念。
再把这两个字与更多的汉字组合,你就可以进一步扩展这个概念。
这和英语有很大的不同吗?对,是有很大不同,因为到了这个阶段,你需要先分析这些字的组合,然后才能理解其含义。
而要弄清这些组合在一起的字的意思,不能把每个字的字面意思简单地叠加在一起,而要综合领会那些字的内涵。
但是所有使用汉语的人需要就每个汉字的内涵达成共识,否则就会导致理解偏差。
那么中国人到底是如何表达复杂而精确的概念的呢?学习汉语就像下国际象棋或者是玩填字游戏,让人不由自主地全心投入、神魂颠倒,反正我是乐在其中——用“乐在其中”来形容可能并不准确,可我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词了。
学习汉语不仅仅是一个语言习得的渐进过程,它也让我不停地去思考交流的意义和语言的力量。
汉语学习是一个极其美妙、极其鼓舞人心、引人深思的挑战。
我必须不断前进,因为这段旅程本身和到达目的地同样让我着迷。
但是完成这段旅程要花多少时间呢?有统计数据表明,一个受过教育的英语为母语的人需要花1,300小时才能达到一个受过教育的中国人的汉语水平。
但如果是学法语或西班牙语的话,要达到同等语言水平只需要480小时。
也有人认为1,300小时还不够,要差不多2,200小时。
这得上不少课。
麦克尔• 菲尔普斯,这位在北京奥运会上大放异彩的游泳冠军也在学习汉语。
在2008年的一次采访中,他的一番评价令人印象深刻:“在奥运会上拿8块金牌比学汉语要容易。
”这并非夸张。
他说的一点儿都没错Reading2保留最奇怪的英语拼写,还是进行拼写改革我们的文明已经发展到这样一个阶段:一方面作为一个群体,我们人类几乎无所不能;但是作为个体,我们几乎一无所能。
我们(作为一个群体的我们)可以解开最复杂的数学题,可我们的孩子连乘法表都记不住。
既然他们可以用计算器算出6乘7等于多少,还用得着记住乘法表吗?另外,在几个小时内我们就可以从纽约飞到斯德哥尔摩,但是你要问瑞典在哪儿,成千上万的人会先叹一口气,然后回答说他们中学的时候没有上过地理课,反正瑞典肯定是在地图上的某个地方。
我们没必要知道任何事情:只要有必要的软件,聪明的机器会替我们做完所有的工作,这样我们尽可以玩电子游戏,谈网恋。
那些最为悲观的反乌托邦作品也未预料到在群体的无所不知和个人的一无所知之间会有如此大的反差,在集体的智慧和个人的愚钝之间会有如此大的差异。
几百年来,英语国家的人一直想让英语拼写变得规则一些。
这些努力现在都已付之东流。
如今大多数孩子和成年人的拼写都糟糕透顶,不过没关系,拼写检查软件能够更正他们的错误。
虽然拼写检查软件不知道principle和principal之间的区别,不理解lose和loose / choose、descendent和descendant、affect和effect有多么容易混淆,但是它不会让拼写者写syllabus 这个词时候漏写一个字母l, 也不会让他们在拼写definitely这个词时将n后面的字母写成a (sylabus和definately可是各个年龄段的大学生最容易拼错的两个词)。
拼写改革这个想法已经退出历史舞台了;拼写检查软件已经把它彻底埋葬了。
我们将永远无法准确地区分deign 和disdain、proceed和precede、read(不定式)、read(过去式)和red(红色)、lead(铅)和lead-led-led(动词),以及till和until。
英语单词几乎和汉语的象形文字一样:每个单词的构词都不尽相同,都是一张通向文化世界的通行证,比如cough、tough、through、thorough、brought、doughty等等(译者注:这些词中字母组合ough的发音不同,这是拼写改革派认为应该改革的地方)。
就像人们常说“我在高中没有学过地理”一样,人们也常常说“我拼写很差。
”拼写差实在是太正常了,大家都这样。
千万别做那遭人唾弃的精英!所以呢,我在这里讲拼写改革的历史其实没有别的目的,只是跟大家交流一点信息而已。
大家往往会问:在所有的欧洲语言中,英语的拼写是否是最不规则的?事实确实是这样的。
法语、丹麦语、俄语、捷克语和匈牙利语的拼写都很不规则(捷克语和匈牙利语是因为它们的变音符号),但是和英语相比,那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德语有的时候很复杂,但还可以忍受。
而意大利语、西班牙语、荷兰语、瑞典语,尤其是芬兰语,这些语言的拼写简单得让人感激涕零。
所有人在拼写的时候都希望读音和字母之间有一种一一对应的关系。
但英语是不可能实现人们的这种愿望的,因为英语存在着巨大的地区差异,即使进行最激进的改革,也无法让所有的人都满意。
对于母语是英语的有些人来说,merry、marry和Mary这三个词的读音是有区别的,而有些人就不区分,读成同一个音。
在美国英语中,tutor和Tudor差不多是同音词;而在大西洋彼岸的英国,它们的读音就不同,就像foot和food的读音差别一样。
那些把yet读作yit的人肯定不能接受有人把它读作yet。
任何约定俗成的拼写都会侵犯某些人的“权利”。
拼写与读音也不应该永远是一致的。
字母i在divine和divinity这两个单词中的读音是不一样的。
但是保留这两个词书写形式上的统一性却是合理的做法。
人们甚至可以说benign看起来比benine要顺眼些,因为benign和benignant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出于历史原因,那些专有名词和地名的拼写应该保持不变。
尽管Thames读作Temz,但是现在要改变约定俗成的拼法已为时太晚了。
就让Tom和Thomas保留不同的拼法吧,就像在美国英语中Tony和Anthony的区别一样。
就让Wild先生、Wilde先生和Wyld先生各自以不同的面貌示人吧。
(我电脑里的拼写检查软件不知道英国有个语言学家叫Henry Cecil Wyld,但是我知道。
)所以我坚决反对那些拼写改革人士把England写成Ingland,把English写成Inglish的主张。
拼写改革运动当时在大西洋两岸势头很强劲,得到了不少知名政治家和作家的支持,很多著作和杂志都积极推广这项运动。
(在这里我就提两本书:1909年出版的托马斯•劳恩斯伯里的《英语拼写和拼写改革》和1959年出版的阿谢尔•维克的《标准化英语》。
)那些没有研究过这个问题的人知道了这些肯定会很吃惊。
所有反对改革的观点都很容易被推翻。
反对拼写改革的人士为此感到很震惊。
如果sea和see的拼写一样的话,我们怎么知道这两个词之间的区别呢?当我们听到读音的时候,我们怎么知道别人说的是哪一个词呢?想想看我们会因此遇到多少麻烦。
但是其他无数的同形异义词好像并没有给人们带来麻烦。
为反驳这一观点,主张拼写改革的人编造了这样一个笑话——当他走进大厅的时候,乐手们正在bowing(bowing到底是指“正在拉琴”还是“音乐会后谢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