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普尔反对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
1、提到波普尔(1902-),人们就会想到他的提倡社会一切政治、经济、社会问题不能靠“总体工程”(即社会革命)加以解决,而只能靠“零碎工程”解决的理论代表作《开放社会及其敌人》(上下,1945年出版,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出版)。
这本书是他反对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基本理论、反对世界范围内共产主义运动的政治宣言,而正面提出了他的“零碎工程”的“理论”——等待社会慢慢进化,不要革命……等等。
波普尔提出的社会进化“零碎工程”,理论上是反对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关于社会发展五个阶段的规律的理论。
所以,批判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就成为波普尔一生的主要工作,这一工作“成果”,集中展现在他1957年出版的《历史主义贫困论》一书的。
他的“历史主义”,指的就是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
他也承认,他是借用马克思早年对法国小资产阶级经济学家蒲鲁东的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理论的批判而写作的名著《哲学的贫困》而回敬马克思,称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是“历史主义的贫困”,以证明他的“零碎工程”社会理论的“丰富”。
2、历史唯物主义体系的创立,苏联教科书从马克思大量的政治经济学著作中概括出一个世界历史五种形态——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这个理解基本是正确的(尽管马克思认为这些社会形态有的时候有重叠和交叉)。
马克思认为,由于人类劳动的发展,人类社会从总体上就是一个由较低的阶段发展到一个较高的发展阶段,已经经过的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和人类正在经历的这个资本主义社会,都是阶级社会,而资本主义社会是阶级社会的最后一个形式,经过了资本主义社会,人类就将通过自己的
努力,消灭产生围绕着人们的矛盾关系基础的私有制,最终达到消灭阶级、消灭国家等矛盾,人类从现有的社会制度中获得最终解放。
这,就是人们都早已知道的历史唯物主义思想体系的主要内容。
但是,波普尔对于这个理论进行反驳。
在《历史主义贫困论》中,他说:“没有任何一个科学的预言者——不管是一个活人科学家,还是一架计算机——可能用科学的方法预告其自身未来结果。
”(《历史主义贫困论》第3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出版)他进一步反驳马克思的这一历史观点:“一份准确而详尽的有关社会事件的年历的这一想法乃是自相矛盾的;因此,准确而详尽的科学性的社会预报就是不可能的。
”(同上第15页),以此反驳马克思主义,也就是认为人类历史没有任何人是可以预言的,马克思主义要对历史作出预言,首先就违反了他的这个“人类社会不可能预见未来”的历史不可知论的思想前提,所以,他认为马克思主义必然是错误的。
既然有了这些前提,他当然也不承认他自己正生活在资本主义时代,也不承认自己是生活在资本主义国家,更不承认经过人类自身的革命,还可以争取一个在资本主义之外的解放的时代和世界。
这些,就是一代“精神导师”的思想水平。
他批评马克思主义是历史的乐观主义,而自己陷入历史不可知论。
3、波普尔除了指责历史唯物主义对于历史的预言没有依据以外,对于历史发展有什么规律和结果,他陷于既要批评马克思主义,可是又不能不提出一个自己关于历史发展前途的正面的观点。
怎么办呢?
一方面,他极力为自己辩护:“或许有人感到,我最后的结论偏离了我声明的意图:即:在着手批判历史主义之前,要尽可能尖锐地和令人信服地勾绘出历
史主义的立场来。
因为这些总结力图要表明,某些历史主义者的乐观主义和行动主义的倾向,已经被历史主义的分析的结果本身所挫败了。
这似乎是蕴涵着指责历史主义不能一贯。
并且还可以反驳说,让批判和讽刺钻进阐述里来是不公正的。
”(《历史主义贫困论》第47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出版)。
另一方面,他终于提出了一个“自己的”区别于历史唯物主义并与历史唯物主义相抗衡的社会发展规律,但这个规律不是社会本身的历史行程,而是这样一个以“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为分别界限的“社会科学”的“设计”:“正如物理工程师的主要任务是设计机器并改进和检修机器一样,零碎社会工程师的任务就是设计社会制度并重建和运转现有的社会制度。
”(《历史主义贫困论》第58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出版)
波普尔的信心是要反驳全部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理论体系,这一点他从来没有实现过,甚至在理解上都没有能力涉及,这一点,只要看看他的《历史主义贫困论》就可以相信。
就是立足他的当代,他提出的这个“零碎社会工程”也很不高明。
这里,社会发展根本就没有人民的份,完全是这些社会“工程师”设计出来的。
这与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宏伟,是不能比的。
但是,他在他的这部著作中还是强词夺理地说:“我已经完成了对历史主义的反驳:我已经表明,由于严格的逻辑理由,我们不可能预告历史的未来行程。
”(《历史主义贫困论》第58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出版)他的逻辑是什么呢?他的逻辑无非就是这样一个他杜撰的“理论”:社会制度是“社会工程师”设计出来的,谁也不知道人类社会的发展方向。
4、波普尔批判的“历史主义”,唯一提出的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就是他看到苏联教科书提出的历史唯物主义理论有“宿命论”的痕迹。
对于这个问题,他在《历史主义贫困论》一开头就当作一个“重要发现”提了出来。
他说:“历史宿命论全然是一种迷信;用科学的手段也好,或用任何其他理性手段也好,人类历史的进程都是不能预言的。
”(《历史主义贫困论》第58页)从一定的意义上说,这是一次对于历史唯物主义的真正的理论挑战。
因为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认为,人类社会只有一个必然的方向,而且这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而马克思主义又是反对历史宿命论的。
波普尔提出这个问题,似乎是抓住了马克思主义的一个“内在矛盾”,为此,20世纪西方理论界进行过大肆渲染。
但是,认为人类社会一定会发展到共产主义的高级阶段,却又不是宿命论的论证。
关于这一点,马克思指出,人类社会必然的方向,要依靠全世界无产阶级长期艰苦的斗争才能实现,包括在资本主义阶段发展生产力。
如果历史阶段不能完成这一任务,马克思主义就没有肯定人类社会的这种历史发展。
这一点,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同样作了说明。
他这样说道:“这种活动、这种连续不断的感性劳动和创造、这种生产,是整个现存感性世界的非常深刻的基础,只要它哪怕只停顿一年,费尔巴哈就会看到,不仅在自然界将发生巨大的变化,而且整个人类世界以及他费尔巴哈的直观能力,甚至他本身的存在也就没有了。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9-50页,人民出版社1972年出版)
虽然,这些论述并不是为了反对对历史唯物主义有宿命论倾向的指责,但是,这是关于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的具体阐述,同样包含了马克思主义与宿命论有
原则区别的内容。
马克思主义在哲学上超越了黑格尔主义,恰恰就是在这些方面又一次得到证明。
因为黑格尔等人在现实中遇到解释不了的问题,最终又都归结于“绝对理念”,这个绝对的东西是他自己也解释不了的东西,正是他的哲学不彻底的方面。
马克思认为历史发展是可以解释的,是因为人类世世代代的劳动创造了这个基础,人类劳动在发展,现实必然会改变,人类劳动是这个方向,现实发展必然也是这个方向。
因此,关于历史发展的这种必然性,不是什么神秘意志,而是现实的活动决定的,历史唯物主义就必然不是宿命论的论证了。
因此,马克思主义关于历史发展阶段和共产主义必然实现的理论,不是历史宿命论,被资产阶级政治家尊捧为“精神导师”的波普尔对于历史唯物主义的这个指责,同样也站不住脚。
(2010。
11。
5)
关键字:历史唯物主义不可知论宿命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