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伯】现代性话语:卡尔·马克思和马克斯·韦伯的不同境遇透视古典社会学理论2010-12-23 11:00:06 阅读4 评论0 字号:大中小现代性话语:卡尔·马克思和马克斯·韦伯的不同境遇透视岳梁摘要:在全球化竞争与发展和中国迅速走向全球与现代化的历史语境中考察马克思和韦伯的现代性话语时,我们发现了一个极为不公平的现象,这就是:关于现代性话语的皇冠属于马克斯·韦伯,而于具有原创性地位的卡尔·马克思无缘。
本文从四个方面分析了马克思与韦伯在现代性话语中不同境遇的原因,认为当时人和后来人不仅误读了马克思,而且有意歪曲和肢解了马克思的理论体系,这是造成马克思关于现代性话语缺场的主要原因。
关键词:现代性现代化马克思韦伯不同的境遇透视随着全球化时代的到来,地球上的一切似乎都在发生着重大的变化,特别是所谓的后现代已经是一个不争的客观事实。
在这样的背景下,到处充满着后现代发展的话语是不奇怪的。
但是,不管人们多么热衷于发展的全球化转向、发展含义的转向与发展模式的转向的时代话语,有一个我们认为是非常重要的话语是绕不过去的,这就是现代性和现代化问题。
但奇怪的是,无论在东方还是在西方,只要人们一提到现代性和现代化问题,必然追述到马克斯·韦伯,不少中国人尤其是中国的学术界,认为没有马克斯·韦伯的理论就不会有中国的五四运动;“在现实和未来的时代里,德国也好,各国也好,社会科学任何一个领域的学者,都能够从韦伯那里汲取营养、获得灵感、寻求思想和方法论资源,找到研究的出发点。
”[1](p.2)当今没有人或很少有人把现代性和现代化问题追述到马克思。
这是极为不公平的,也是极为不客观的。
马克思是千年伟人,按照法国著名思想家雅克·德里达的话说:“对社会的无情的批判精神”与“对未来的强烈的憧憬”是马克思留给我们的最宝贵的遗产,这样的世纪伟人如果没有涉及时代的核心问题和主旋律那是不可思议的。
事实上,马克思关于现代性和现代化的论述蕴涵在他的整个思想体系当中,不仅蕴涵在对资本主义的肯定和否定的双重向度当中,而且蕴涵在对未来共产主义社会的追求当中,而不是体现在个别词句、个别章节、个别文章当中。
正如俞吾金教授所说:“尽管马克思没有使用过…现代性‟这一概念,却是最早对现代社会和现代性做出全面诊断的思想家。
马克思从经济哲学的独特眼光出发,通过对以资本主义为特征的现代社会的生活现象———商品、货币、资本、异化的分析,对现代性的本质作出了深刻的阐述。
”[2]马克思革命的对象和现代性变革的对象是一致的,马克思对现代性的肯定和批判的双重视野与哲学变革的内容有内在的关联。
不仅如此,马克思还把现代性的两个核心概念进行了大转换:大写而抽象的人到现实生活的人或实践的人;抽象的理性到实践理性。
这是对现代性根基的改造。
既然如此,在现代性和现代化的语境中,马克思和韦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不同境遇呢?本文写作的目的就是希望通过学术成果的梳理能透视出在现代性和现代化语境中造成马克思和韦伯不同境遇的原因所在。
一、马克思现代性原创地位的缺场:三大遮蔽马克思的现代性和现代化视域至今还是未了然的事业。
所以如此,三大遮蔽是其重要原因之一。
由此,使许多人认为马克思没有关于现代性和现代化的论述,更谈不上理论体系,即使有,那也是只言片语。
第一次遮蔽是两马之争。
任平教授认为这是源头的覆盖[3]。
人们都知道,尽管韦伯对马克思的理论抱着及其诚恳和很欣赏的态度,也有美誉之辞———不仅从未直接批评过马克思且将自己的“理想类型”的思想归功于马克思本人,认为马克思“深深地影响到现代世界的精神面貌,任谁也不能否认这种影响的存在”[4](p.46),二人在现代性话语也具有同源性,并且都把资本主义的诞生看52作现代社会的开端,但在思想和理论体系上韦伯却是坚决反对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的。
我们看到,马克思和韦伯尽管具有很多相同的论述和观点,但对社会变革的基础、根据和进路的解释却是不同的。
他们关于现代性话语的对立,主要是解释框架的对立,理论范式的对立,立场和方法论的对立。
由此,导致马克思现代性视域原创地位在西方话语世界中消解。
马克思所分析的传统社会就是封建社会:社会形态由生产方式、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意识形态等要素构成;社会变革的基本动力,深藏于经济学事实中。
马克思认为: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解放”是一种历史活动,而不是思想活动。
但批评历史唯物主义却是韦伯方法论的重要内容。
韦伯试图在社会科学领域建立某种普遍有效的规则或某种理论体系,努力避免使一切历史的因果解释最终归结于某种经济因素的做法。
在韦伯看来,现代资本主义的产生决不是一种必然性的事件,如果某些因素之间的联系发生变化,历史可能完全以另外一副面貌呈现在我们面前。
实际上,韦伯关于新教伦理和资本主义精神的研究已经明确提出,欧洲资本主义是新教伦理———信仰的产物。
经过充分准备的韦伯由此提出:物质文化———制度文化———观念价值文化的和马克思正相反的社会解释理论体系,希望从源头上覆盖马克思的现代性话语。
事实上,马克斯·韦伯确实实现了自己的愿望———马克思的关于现代性的话语我们看不到了,韦伯的一整套现代性的话语代替了马克思的话语而张扬于全世界,尤其成为发展中国家的经典。
第二次遮蔽是现代化理论与依附论的冲突。
任平教授认为这是认识逻辑的误区。
[3]二战后,一些原先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相继获得独立,但这些希望迅速发展的国家不仅经济文化异常落后,而且一无例外地处在冷战的大背景下,因而在发展道路的选择上,他们必然面临着东西方两种意识形态的激烈角逐。
西方国家学者为了抵御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向度和东方社会主义制度的引领,以韦伯现代性话语为圭臬及西方早期发展模式为蓝本,勾画出了发展中国家的西方现代化的发展理论。
特别是西方经济学家,把现代化改造为西方化,从而以发展的话语代替了革命的话语,以西方的话语代替了东方的话语。
一批拉美国家的新马克思主义者和左派学者,则以马克思的后资本主义思想、特别是列宁的《帝国主义论》为根据来反对西方话语,并针锋相对地提出了“依附论”和“世界体系论”。
认为这些国家落后的主要根源是受西方的剥削和对西方的依附,因而只有真正独立自主地发展经济,这些国家才能获得发展。
这样就把现代性的话语权推给了西方,在这种片面的对立思维中,马克思的现代性视域再一次地遭到了遮蔽。
第三次遮蔽是后现代马克思主义者和后马克思主义者对马克思哲学视域的重新解读。
任平教授认为这是后现代思潮对马克思现代性视域的误读。
[3]在两次世界大战和科技领域所发生的巨大变革的背景下,一批被称之为后现代思想家的人如贝尔、福柯、德里达、利奥塔等人对现代性危机的深刻的揭露和批判,逼迫包括马克思现代性话语在内的所有现代性话语的当代退场。
于此同时,后现代思潮在重新解读马克思时又发现了马克思的“后现代”向度,其结果就是以后现代话语造成了对马克思现代性视域的当代遮蔽。
二、马克思与韦伯:不同的出场语境、路径与目标马克思出场的历史语境是“早期现代社会”或“资本全球化早期”,更直接地说:马克思的出场语境是欧洲社会通向现代化的转型时期———资本主义不仅极不成熟,而且相当可恶,面目极端狰狞,资本主义贡献给人们的特别是中下层人们的似乎都是贫穷和灾难———资本主义来到人世间每个毛孔都滴着肮脏的血。
这时的欧洲几乎到处充满着各种矛盾、冲突、黑暗、暴力,不公平、不人道,社会失序,信仰崩溃,痛苦上升,绝望弥漫。
可以说,这时的欧洲的道德伦理、善恶的价值观念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磨难,并且已经产生了严重的后果。
这从恩格斯的《英国状况》一文中就可以看到这一悲惨而愈演愈烈的画面。
于是,站在正义、平等的立场上,要求消灭邪恶,这种呼声绝对不是少数人的意志。
因此,具有强烈的道德正义感和救世情怀被尼布尔称为“光明之子”的马克思的出场路径自然就是批判、而不是赞美———现实给予马克思的历史任务就是批判现实世界和改造现实世界。
马克思认为,正是私有制引发了文明社会的密谋、战争、罪行、不幸和恐怖,这是个体追求理性而整个社会非理性的必然结果,因而必须消灭私有制。
不仅如此,马克思追求的目标是通过低层的边缘群体的革命消灭私有制和国家,并建立共产主义社会以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解放。
正由于马克思的思想是通过“揭露、批判、改造、建设”———既否定的角色出场的,所以马克思不仅自己生活艰难困苦、颠沛流离,而且其思想也被当时主流社会视为异端邪说而遭到封杀。
马克思对自己思想出场的历史语境有着极为深刻的敏感性。
如果说,资本全球化正是马克思批判性反思的主要“现代社会”,那么,正是在这一批判性反思中马克思得出了关于现代性的深刻理解,从而使马克思的现代性视域出场。
事实上,马克思正是通过对启蒙以来的现代性观念的变革来完成对传统形而上学的颠覆和发动哲学革命的。
与卡尔·马克思不同,马克斯·韦伯出场的历史语境不仅是资本主义已经相当发展、相当成熟与迅速扩散,而且一些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大踏步地向帝国主义国家迈53岳梁现代性话语:卡尔·马克思和马克斯·韦伯的不同境遇透视进。
很明显,呈现在马克斯·韦伯面前的画面已经大大不同于展示在卡尔·马克思面前的不公平与悲惨的景象,整个资本主义世界不仅追求发展,而且已经在相当程度上改造和美化了自己的形象。
也就是说,韦伯生活于欧洲近代资本主义发展、世界范围内的工业化进程步伐加快氛围下德国“经济起飞”、农业国家向工业国家转型的时代。
为此,马克斯·韦伯的出场路径是研究和论证资本主义制度的“合理性”和“合法性”,即从“生理学”的角度而不是卡尔·马克思的“病理学”的角度来维护资本主义社会的“良性运行和协调发展”的秩序的。
因而,在韦伯的眼里,资本主义是值得赞美的和歌颂的,资本主义社会是永恒的社会和合理的社会。
如果说,韦伯对资本主义也有批判,那也是内在的批判,它与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完全不同。
马克思是否定的批判,韦伯是肯定的批判,韦伯理解的资本主义是市场经济和官僚化国家,韦伯是在西方社会合理化论域内探讨资本主义问题的。
当然,历史给予韦伯的使命是:德国如何实现现代性以及如何赶上和超过发达国家。
韦伯是一个强烈的民族主义者,他热爱自己的民族和国家,希望民族强盛、国家繁荣,并认为国家竞争的核心是人的素质,是民族的整体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