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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玄论战的历史脉络梳理

科玄论战的历史脉络梳理
摘要:20世纪20年代,国内学术思想界发生了一场影响深远的论战,被称
为“科玄论战”。

这场论战以支持玄学支配科学的玄学派与支持科学支配玄学的
科学派两派为主要阵营,最终以唯物史观派在兼容并包两者的思想上,取长补短,取得了最终胜利。

关键词:科玄论战、融合发展、科学、玄学
新文化运动与五四运动将“民主”“科学”两面旗帜带入中国社会后,国内
的学术界与思想界爆发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学术论战,论战主题围绕“科学”与
“人生观”而展开,因而也被称为“科玄论战”。

这场论战的影响之深,对于当
时中国社会乃至当今社会都有着重要的启蒙作用。

一“科玄论战”的背景
文艺复兴唤醒了西方人对于“自由”、“解放”的追求,人们开始致力于寻
找人的主体性,寻找人本身的知识,由此,人的理性被不断的放大。

在技术的背
景下,“技术理性”也得到无限扩张,“科学”被认为是所有学科的根本。

在这
一观念的冲击下,在中国国内当时科学主义开始逐渐取代传统封建伦理纲常的主
导地位,使得中国文化保守者们对于“科学”的意见越来越大。

这一矛盾最终以
梁启超在《欧游心影录》书中批判了欧洲的“物质文明”,宣告西方“科学万能”的破产,主张以中国传统文化来应对欧洲问题[1]。

这一观点在当时的国内引起了
传统知识份子的广大共鸣。

于是乎知识分子们或积极追寻“科学”或坚持“玄学”,在批判科学与批判玄学中进行斗争,双方的斗争也在张君劢先生的《人生观》发表后进入了正式的争辩。

二两人论战时期
1923年2月,张君劢在清华大学作了题为《人生观》的演讲,在演讲中他把
人生观与科学做了对比,“第一,科学为客观的,人生观则为主观的。

第二,科
学为论理的方法所支配,而人生观则起于直觉。

第三,科学可以以分析方法入手,而人生观则为综合的。

第四,科学为因果律所支配,而人生观则为自由意志的。

第五,科学起于对象之相同现象,而人生观起于人格之单一性。

”[2]35-38明确的
指出了人生观与科学是截然不同的。

他强调,“科学无论如何发达,而人生观的
问题之解决,绝非科学所能为力,惟赖诸人类之自身而已。

”[2]38认为人生观的
问题不能靠科学来解决,批判了对当时流行的科学主义“科学万能”的思想倾向,坚持了人生观的地位,即坚持中国的儒家思想,特别是孔孟哲学,才是解决问题
的中心。

同时,对于具体的人生观问题,他认为是没有客观标准的,但他也论述
精神与物质、男女之爱、个人与社会、国家与世界等他认为的具体的人生观问题。

支持张君劢这方观点的即被称为“玄学派”。

张君劢在《人生观》中的观点一提出,丁文江在1923年4月就立马发表了
题为《玄学与科学》(文章发表在北京《努力周报》48-49期)的文章,激烈批
评“玄学真是个无赖鬼”“玄学鬼早已在张君劢前后左右砌了几道墙”[2]41丁文
江从张君劢主张人生观不受科学方法支配的理由入手反驳,认为两者是相互联系的,不能将科学与人生观两者割裂,对张君劢的观点进行逐一反驳,并指出“对
科学的误解,一半是由于迷信玄学,一半是由于误解科学,以为科学是物质的、
机械的。

”[2]53同时针对张君劢提出的科学只能向外而人生观主内,因而科学不
能支配人生观的说法,丁文江指出,科学是教育同修养最好的工具,学科学的人
有求真理的能力和爱真理的诚心。

科学家们都有着积极的人生观。

丁文江在最后
指出,欧洲文化破产的责任在于政治家和教育家,而不在于科学。

丁文江的这种
观点所代表的学派就被称为“科学派”。

面对丁文江的批判,张君劢马上又在《时事新报》上发表了题为《再论人生
观与科学并答丁在君》的文章。

在文章中,张君劢通过上中下三篇论证了自己的
思想。

上篇中,张君劢肯定了物理学是科学,但对于生物学、心理学是否是科学
持有怀疑态度,更否认了社会历史领域能属于科学。

中篇中,张君劢对于科学家
所述的知识论是否正确进行了怀疑,并反驳了丁文江所说的“玄学在欧洲鬼混了
二千多年,到近来渐渐没有地方混饭吃”[2]41的说法,指出科学家以因果律为根据,而结果超出因果外的情况也时有发生,玄学并非“没有地方混饭吃”。

在下
篇中,张君劢将科学教育与玄学教育作对比,“吾以为教育有五方面:曰形上、
曰艺术、曰意志、曰理智、曰体制。

科学教育偏于理智与体制,而忽略其他三
者”[2]107因而提倡教育应学习宋学之心性之学。

科学在给人们带来实际效益的时候,并不能回答人心灵问题,人生观应该要回归自我内心,回到单独的人,这就
与中国传统宋学的心性之学相关了。

张君劢与丁文江两人的论争也就从此开始,双方后期也举行了多次主题演讲
和发表相关论文,内容不仅围绕“科学与人生观”还涉及了许多内容,给其他学
者参加论战留下了充分的发展空间。

两者的观点在学术思想界得到了不同的态度,由此引起了20世纪20年代的重大论战。

三双方派别论战
这场论战由张君劢和丁文江两人的论战开始,随后,许多科学家、思想家也
加入了这场论战,形成了科学与玄学两派。

科学派坚持“科学万能”的说法,认
为科学可以支配人生观,这一派以丁文江、胡适、吴稚晖等人为代表。

玄学派则
坚持人生观的特殊地位,认为人生观可以支配科学,这一派就以张君劢、孙东荪
等为代表人物。

梁启超则在论战开始前作为暂时局外中立人提出了“战时国际公法”,为这
场论战奠定了一个基础,但梁启超本人在强调自己作为局外人的时候,其实是站
在玄学派的立场上,将玄学派与科学派分裂开了。

随后胡适也作文《孙行者与张君劢》参与论战,他在文中站在科学派的角度,将张君劢比作孙悟空,把科学比作如来佛,他认为“张君劢翻了二七一十四天的
筋斗,原来始终不曾脱离罗辑先生的一件小小法宝-矛盾律-的笼罩之下。

”[2]125
从比喻的角度说明了玄学无论如何发展都逃不出科学的范围的观点。

随着梁启超、胡适的加入,任叔永、孙伏园、章演存、孙东荪、唐钺、王星
拱等人都积极发文加入论战,双方紧紧围绕着“科学能否支配人生观”这一中心
话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纷纷发表文章表达自己的立场。

随着论战的深入,这场
论战的范围不再单单是围绕着科学与人生观,还涉及到了社会的各方各面各领域,对当时的中国思想界和中的国社会产生了深远影响。

论战既是对当时“科学万
能”“科学至上”等偏激思想的纠正,更对于近代中国如何客观的面对西方思潮
的涌入进行了积极的思考。

四唯物史观派加入论战
在1923年11月,这场论战接近尾声,短时间内的多篇文章也被编辑出版为《科学与人生观》一书。

这场论战没有输赢的具体定论,也没有一个最终的结局,只是后期以陈独秀、瞿秋白为代表的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派成为了异军突
起的选项。

“科玄论战”虽然最初以科学不能解决人生观问题开始,最后却以提倡“科
学的人生观”(实际是科学精神)结束[3]。

论战到后期,胡适指出要建立“科学
的人生观”,而如何的人生观才能被称为科学的呢?科学派和玄学派都无法解决
这个问题,于是接受了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陈独秀来回答了这个问题。

陈独秀
的早期文章是站在科学派的立场上,但在他为《科学与人生观》一书所作的序中
可以看出他所坚持的“科学”不是一般的自然科学,也不是一般的科学方法、态度,而是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

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派在当时作为第三
方参加了科玄论战,但其本质上是站在“科学派”一方,巩固了“科学派”的阵营。

当论战进入胶着,双方的力量接近,悬殊不大时,中间阵营的力量就影响了
斗争的结果。

马克思主义学派在这样的双方斗争中汲取了双方的营养,并且最终
由于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在被中国知识分子所接受并积极运用中取得了成功,使
得后来异军突起,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

同时,随着唯物史观派在这场论战中的发声,使得当时中国社会的一些知识
份子逐渐关注到了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一定意义上推进了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推动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

随着唯物史观派的加入,“科玄论战”逐渐接近尾声,但它从多重角度,给
了当时的中国社会乃至现在的中国社会不少启示。

事实上,两者的斗争并没有结束,从论战的历程来看,两者的发展是在向对方靠近,实现的是相互融合的发展。

参考文献:
[1] 梁启超. 欧游心影录[M]. 上海: 复旦大学出版社, 1987,72—76.
[2] 张君劢, 丁文江等人. 科学与人生观[M]. 济南: 山东人民出版社, 1997.
[3] 伍光良.“科玄论战”与马克思主义[J]. 自然辩证法通讯, 2015(04), 75-80.
作者简介:
毛文杰(1994-),男,湖南祁阳人,湖南科技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助教,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哲学。

谭阳伊(1996—),女,湖南湘潭人,湖南科技大学哲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技术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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