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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山庄》浪漫主义与现代主义的完美结合

摘要:本文试图从现代主义和浪漫主义两种不同文学层面对《呼啸山庄》加以剖析,通过现代派文学的主要描述对象——异化;来探讨这部巨著与现代主义的联系;同时立足于文学中的哥特传统,研究其浪漫主义创作源泉,从而使《呼啸山庄》这部浪漫主义与现代主义完美结合的优秀作品展现出它独具一格,经久不衰的艺术魅力。

关键词:异化;哥特;呼啸山庄;希斯克利夫;浪漫主义现实主义《呼啸山庄》(Wuthering Heights) 是艾米莉·勃朗特于1848 年出版的一本小说,这部具有强烈情感、带有一点野性甚至有些怪诞的作品问世时并未引起关注,而在她去世后的一百多年来却掀起了阵阵研究热潮。

西方评论家对《呼啸山庄》的评价愈来愈高,使这部具有奇特想象力的作品在英国小说史上获得了特殊的地位。

其根本原因在于它一反同时代作品普遍存在的伤感主义情调,而以强烈的爱、狂暴的恨及由之而起的无情报复,取代了低沉的伤感和忧郁。

为此,人们才真正认识到它的艺术价值,称艾米莉是一位伟大的作家。

尽管这部小说依然体现了英国十九世纪现实主义的许多特征,但它在创作技巧和艺术风格上却更接近十八世纪的浪漫主义小说,更令人惊讶的是,作者的某些表现手法仿佛又与二十世纪的现代小说的风格颇为相似。

这便是艾米丽·勃朗特与众不同而又耐人寻味的地方。

一、浪漫主义手法——哥特传统的运用关于“哥特”(gothic)这个词的出处,最早来源于欧洲早期的一个叫作西哥特的部族,这个以破坏和掠夺为乐的部族以无知和缺少艺术品位而著称。

起初,它被用以形容阴森与恐怖,后经很多年演变,在建筑、音乐、文学等方面得以发扬,使它成为一类艺术的代名词,就如艾米莉·勃朗特一样,滞后于艺术殿堂好长一段时间。

艾米丽的《呼啸山庄》继承了哥特传统,采用了多种哥特手法来渲染气氛、塑造人物、表达主题思想。

首先,《呼啸山庄》在环境刻画及意象构造方面采用了典型的哥特手法,给读者留下了难以泯灭的印象。

呼啸山庄“狭窄的窗子深深嵌在墙壁内,两边墙角用凸出的大石头保护着”,大门周围留着“古里占怪的石刻”;山庄的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晦暗的荒原,铅云密布、狂风大作;山庄里面则由于缺少光线而昏暗、阴森。

这种充满着神秘、阴晦、荒凉、恐怖的氛围是哥特传绕中常见的要素。

小说中洛克乌德梦中一幕最为动人、凄历甚至残忍,堪称最具哥特意味的意象——“一张苍白的脸孔,从外边靠在玻璃窗上,还有一只血迹斑斑的手,伸进打破的窗玻璃,要求进屋来。

”而洛克乌德对这位哀求的灵魂施出了残酷的手段:“把她的手腕拉到破了的玻璃窗上,来回摩擦,直到淌下来的血水浸透了被褥”。

梦魇、血迹、鬼魂、游荡的幽灵……这一切无不令人心惊胆寒、毛骨悚然。

这种极具渲染恐怖气氛的手法并非艾米丽首创,而是哥特传统中惯用的手法。

但艾米丽并非亦步亦趋地模仿,她显然超越了维多利亚时代的意识形态,她对梦幻和潜意识的表现,已经显露出接近现代艺术的端倪。

从表面而言,这似乎只是一个局外人一场离奇荒诞的恶梦,很难用理性去分析,可是我们分明从内心真切地感触到梦里梦外的世界一样地冷酷无情,无论是梦幻还是现实,人性人情都已丧失。

在此小说作者向读者象征地揭示了人类面临的可怕恶梦——人性的冻结,具有着超前的现代主义意味广其次,《呼啸山庄》主人公的塑造具有典型的哥特模式。

希斯克利夫源于哥特传统中的“恶棍英雄”形象——“深色的皮肤,体格健壮,有一双洞察一切、摄人魂魄的眼睛,表情则混合着轻视和阴郁;行动多变且不可预测,时而郁郁寡欢,时而暴跳如雷”;“他是让人既爱又恨的混合物/既引人追逐,又让人惧怕……他漠视世上的一切人/……在自己赖以生存的世界似乎是陌生人……”。

希斯克利夫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统—体,既深受迫害让人同情,又罪孽深重令人发指。

他强烈的恨与疯狂的复仇并非本性,而是铭心刻骨的爱的异化,是心灵备受重挫后爱的反面衍生物,他虽然“残忍而缺乏人性到‟ 了常人不能想像的地步……我们仍然同情他……以一种朦胧的方式和希斯克利夫站在一起去反对其他人物。

” 因为他并非所有罪恶之源,真正的罪恶是扭曲人性的等级制度、社会准则和宗教迷信。

二、现代主义异化主题的敏感触及异化理论是现代派文学的重要理论支柱,异化现象是现代派文学的主要描写对象,进而言之,现代派文学本身就是一种异化文学。

异化在现代派文学创作中表现为人自我的丧失。

由于人的本质和个性在现代社会遭到扭曲,他们既丧失了符合人性的外观,义丧失了自我的主体意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畸形敌对的,并互为陷井。

由此产生的孤独、苦闷、恐惧等使人觉得自己对自己成了一个异己者。

人性的冲突,人格分裂,自我的丧失和寻找——《呼啸山庄》较早敏感地触及了人的“异化”问题。

主人公凯瑟琳、希斯克利大的命运可谓现代主义概念畔:一个自我异化的悲剧写照。

以地狱般的性格抒写着天堂般的感情,爱到极致,恨到极致,最粗野,也最细腻;最凶残,也最温婉,最不通人情,也最为情所伤,这就是艾米丽笔下的希斯克利大。

他原也是个正常人,有着正常人的种种心理需要。

在那狂风呼啸的旷野荒原、野草丛生的石楠丛中,他与凯瑟琳青梅竹马,演绎着动人的美丽爱情。

他们的爱是源于灵魂的爱,希斯克利大不是恶魔,他的心中燃烧着人类最神圣的感情。

这份如火如荼的爱情是照耀他生命的唯一光明,让他“像锯齿一样粗,像岩石一样硬”的本性变得愈发如磐石…般不可动摇,这种顽强的本性使他能够忍受辛德雷的敌视、折磨与凌辱——他被他虐待,除了课以繁重的庄稼活儿,还被剥夺了受教育的权利,抑止了他作为一个人的正常发展,从而也被无情剥夺了他与凯瑟琳平等相处利相爱的权利。

正因为有了凯瑟琳无私无畏的爱,希斯克利夫才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得以生存,并具备正常完全的自我。

辛德雷的作为固然招来希斯克利夫刻骨铭心的仇恨,但更为致命的因素在于,呼啸山庄的“自然之女”凯瑟琳背叛了他们彼此的天然认同。

她尽管意识到自己与希斯克利夫有着不可拆离的联系,但为了世俗的利益和虚荣,她最终作出违背自然个性的选择,负着沉重的矛盾心理成为画眉田庄的女主人。

凯瑟琳的爱一直是希斯克利夫支撑心理平衡的柱子,是他水深火热之中的救命浮木,不幸的是她正慢慢从他的生命中走开。

他的精神大厦因此分崩离析,轰然坍塌,整个世界陷于幽暗的相互折磨与疯狂复仇之中。

悲痛欲绝的希斯克利夫无法排解郁积于心的痛苦,他的人格开始走向扭曲与分裂。

狂热的复仇占据了他全部身心,成为他生活的唯一目的与乐趣。

女管家奈莉劝他要宽恕,把冤怨留给上帝去报,如耶稣所言,“除非你们从内心宽恕自己的兄弟姐妹,否则天上之父也会这样惩罚你们。

”希斯克利夫却说:“上帝也不能从中得到像我那样的满足。

”他把自己的复仇欲比作——种精神上的“磨牙”,越是痛,越要使劲儿磨。

那种复仇的快感,没有怜悯,没有节制,没有丝毫放松,带有一种从弱者的痛苦中得到满足,有恃无恐,尽情肆虐的狂热。

他从一个资产阶级受害者,异化成一个资产阶级迫害狂,十足的“撒旦”。

他刻意复仇,先靠赌博吞没了辛德雷的财产,逼他落魄而死。

然后诱骗伊莎贝拉,婚后又狠狠地折磨她,他与她结合的目的只不过是用她来报复凯瑟琳——“要是你以为我真的愿意娶伊莎贝拉的话,我都可以割断我的喉咙! ”希斯克利大的报复连同自身的爱情一起毁灭了,他的恨远比他的爱广泛。

他和凯瑟琳有着“一模一样的灵魂”,他对凯毖琳的爱其实足对自己的爱,爱情的灭亡就是自身的灭亡,他贪餍的报复把他的爱情焚毁了,也把他自身给焚毁了。

凯瑟琳的爱情以及由此衍生的仇恨让希斯克利大把世界上的一切作为了复仇对象,甚至连凯瑟琳的遗孤小凯蒂,自己的亲生儿子小林顿都不曾放过。

他不但伤害无辜,而且以怨报德,将自私冷酷发展到了极致,也使他自身的异化走得更远。

不宽恕亦得不到宽恕。

希斯克利大用复仇写完了一生,他的一生凝聚着世上最强烈的爱与恨。

“归根结底,它们是同一种东西……这两种感情,在完成任务以后,都可以使一个热烈的爱人或是使一个同样热烈的仇恨者感到孤独和凄凉”(霍桑语)。

爱与恨都是寂寞事,艾米莉的爱情小说同时也是一部心灵孤独史。

自然,《呼啸山庄》与二十世纪现代主义作品对人的“异化”表现有些不同。

它并没有象艾略特的《荒原》、卡夫卡的《变形记》和《审判》那样把人的异化作为人类普遍的精神现象来写,因而没有意识到这种异化现象在资本主义社会的不可调和性和不可避免性。

现代主义文学表现人性的扭曲和变态,而且强调这一扭曲、变恋的永恒性和不可逆转性。

艾米丽则不仅表现了人性的异化,而且表现了人性的复归,强调了爱的伟大力量;她认为,仁爱和宽恕,是创造了男人和女人的伟人的造物主最神圣的属性。

这一方面固然反映了女米丽的哲学信仰和人生态度;另一方面又说明了作者在对资本主义本质认识的深度上是有一定局限的。

总之,艾米丽的《呼啸山庄》从爱写起,结果写到了恨,写到了死亡,写到了灵魂,写到了人类的孤独。

尽管那时现代主义理论并未形成,但无论从作品中对主要人物的描写,还是从作品表现的主题和艺术手法,都具有现代主义的倾向,这正是艾米丽天才创作素质的有力证明。

不仅如此,作者对作品独创性的孜孜以求,对哥特体的借鉴与发展,使《呼啸山庄》成为一部刚柔并济的和谐佳作,它所体现出的浓郁的浪漫主义情调,使这部小说更具深度与力度,它写出了艾米丽的灵的经验,是现代主义与浪漫主义表现手法完美结合的典范。

参考文献:[1]Emily Bronte WUTHERING HEIGHTS ,外文出版社,1993,现代主义与浪漫主义完美结合的典范,赵辉辉。

[2]葛志宏.论的现代主义因素[J].外国文学欣赏,1989,(1-2)。

[3] 郑克鲁主编《外国文学史》;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

[4]杨苡译《呼啸山庄》,译林出版社,1990。

[5]现代主义与浪漫主义完美结合的典范,赵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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