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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主义伦理中的显见义务论

直觉主义伦理中的显见义务论
摘要:直觉主义伦理学家罗斯试图通过提出显见义务论来解决道德冲突问题。

显见义务就是正确的、有约束力的、应该被履行的、没有与之竞争的义务。

在遇有道德冲突时,由于显见义务不证自明的特性,人们凭直觉就可以直接知道应该履行哪一种义务。

然而,由于作为显见义务及其基础——直觉本身的缺陷,显见义务论并没有达到它解决道德冲突的目的。

关键词:显见义务;直觉;道德冲突

罗斯认为,道德哲学家的任务不是解决特殊的道德问题所遇到的困难,而是解决道德原则问题上的困难,即道德原则的冲突问题。

在某些场合,道德原则之间可能发生冲突,是信守诺言呢还是救人生命呢?是讲真话呢还是不伤害他人呢?有时不能两全。

比如,一个人送朋友赶火车,路上遇上落水的儿童。

是对落水的儿童视而不见,继续送朋友赶火车呢?还是放弃送朋友赶火车,去救落水的儿童呢?如果仅凭人的直觉,这个难题是无法解决的。

这也是直觉主义者常为人所诟病的地方。

所以玛丽·沃诺克说,罗斯“所选择的论题倒似乎是整个直觉主义哲学家的中心论题”[1]。

彼彻姆指出:“20世纪英国杰出的哲学家W.D.罗斯发展了多元论的规则义务论理论,该理论有助于解决道德义务的冲突问题。

罗斯把他的思想建立在他称为‘显见义务’的观点之上。

”[2]185
罗斯认为,存在着许多不同类型的道德义务,道德就是由许多基本原
则构成的。

如忠诚的义务、赔偿的义务、感恩的义务、公正的义务、仁慈的义务、自我完善的义务、不行恶的义务等。

罗斯说:“一个行为,由于它是特定性质的行为(例如遵守诺言),由于它如果不同时具备另外性质的道德义务,它就会是义务所固有的行为,因此,我建议用‘显见义务’或‘附有条件的义务’作为指称该行为所具的上述特征的简明表达(这些特征与成为一项义务所固有的特征完全不同)。

”[2]188罗斯指出,在具体情况中我们如没有遇到其他与之冲突的义务而履行的义务,就是“显见义务”。

“显见”(prima facie)是一个拉丁文,意思是“显而易见的”、“初见的”等。

所以,在没有其他义务与之竞争的情况下,“显见义务”就是正确的、有约束力的、应该被履行的。

彼彻姆说:“在这个意义上,‘显见义务’的意思就是‘在一定条件下不被其他与之竞争的道德要求所凌驾或超过的义务’。


[2]186
罗斯认为,显见义务并不是任意的,它们的每一个都是建立在确定的具有道德意义的情况上。

据此,罗斯对显见义务进行了分类:(1)建立在我自己先前发生过的行为上的义务,它包括建立在诺言上的忠实的义务和建立在自己以前发生过的侵犯权利的行为上的赔偿的义务;(2)建立在他人以前为我发生过的行为(即帮助过我的行为)上的感恩的义务;(3)建立在快乐或幸福的分配与人们作出的有关贡献不相称上的正义的义务;(4)建立在我们能够使世界上其他的人在美德、智力或快乐方面的状况变得更好上的行善的义务;(5)建立在我们能够在美德或智力方面完善自身上的自我完善的义务;(6)建立在阻止
我们的某些行为的不伤害他人的义务。

在罗斯看来,作为普遍原则的显见义务的本质特征是:“或者它是不证自明的;或者它是由不证自明的前提所推导出来的合理结论。


[2]191为什么义务的普遍原则是不证自明的呢?罗斯解释说,这些原则正向数学公理一样是逐渐地变成了不证自明的。

在经验中,我们从两根火柴加两根火柴等于四根火柴,两个线球加两个线球等于四个线球,得到了二加二等于四这一性质。

当人们遇到“显见义务”时,当下便可直觉到应该履行这些道德原则,如不说谎、信守诺言等。

但“显见义务”并不一定就是“实际义务”。

罗斯认为,“实际义务”表现着我们义务的全部本性,代表着实际“趋向我们的义务的特征”。

简言之,“实际义务”就是人们实际履行的义务。

在某种具体情景中,可以有多个显见义务,但它们之间存在着冲突,也就是不可能同时得到履行,只能有一种显见义务被实际履行。

这个被实际履行的显见义务就是实际义务。

如前面例子中的送朋友和救小孩,这两种义务都是显见义务,但只有一种被履行,也就是只有一种实际义务。

实际义务具有绝对性,罗斯有时也把实际义务称为“绝对义务”。

因此,显见义务并不一定被履行,在某些情况下违背它是正确的。

一种“显见义务”如果要成为“实际义务”,它必须超越其他与之冲突的“显见义务”,优先于其他义务。


罗斯的显见义务论,抓住了直觉主义的一个实际问题,把直觉主义伦理学向前推进了一大步,对直觉主义伦理学是一大贡献。

因而有的西
方伦理学家把罗斯的这部分观点作为其整个理论的最重要的、最值得讨论的部分。

弗兰克纳说:“罗斯的回答相当有力,它表明我们如何可能建立一套不包含例外的准则,也就是把它们看成显见义务的准则,而不是实际义务的准则……无论如何,罗斯关于显见义务的概念是重要的,它是值得我们考虑并加以利用的。

”[3]55同时,弗兰克纳指出了罗斯显见义务观点的问题所在。

一方面,“当然,这种解释在发生冲突的情况下并不能帮助我们,因为它承认显见义务在现实中可能陷于矛盾。

如果罗斯能够向我们提出一个显见义务的排列次序,使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知道哪一义务更为重要,这个障碍就克服了。

但罗斯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3]55另一方面,“除去上面所提到的,这种观点的主要困境还在于,向罗斯这样的义务论者不能向我们提供一种标准,用以告诉我们什么是显见义务,或者说,在判断道德上的正当与否时,需要考虑到哪些因素。

至少我们必须努力寻找这样一个标准。

罗斯仅仅是坚持,他的显见义务——忠诚,赔偿,感恩,公正,等等——是不证自明的,所以无须任何标准。

”[3]56
罗斯之所以没有能够提供一个清楚明白的标准让我们来区分显见义务与实际义务,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所坚持的直觉主义的立场。

罗斯本意是通过这个区分来解决直觉主义引发的理论难题,但是实际效果却并不尽如人意,恰恰是他的直觉主义本身的问题妨碍了他的本意。

这是因为,直觉本身不能说明哪些道德原则是正确的,哪些道德原则是可选择的,哪些道德原则是优先的、必须被履行的。

蒂洛说:“直觉主义的最大问题似乎是……‘对直觉不能进行客观的评价,因为它
只适用于直觉的主体,而且人们的直觉又彼此不同’。

”[4]彼彻姆也指出:“对于仲裁道德分歧领域(这个领域正是最需要确证的地方)中的差异,直觉主义是没有价值的。

在发生道德分歧时,此人的直觉似乎与别人的直觉同样是正确的。

”[2]523“直觉主义没有提供认知道德真理或确证道德立场的方法,因为直觉实质上是客观确证的反论。

因此,它无助于仲裁道德分歧。

”[2]524
由上可见,不抛弃直觉这个说不清不明的概念,就不可能解决道德冲突问题;但如果抛弃了直觉概念,那么直觉主义也就不是直觉主义了。

后来的伦理学家正是抛弃了这个概念,迫使罗斯等人的直觉主义伦理学退出了历史的前台。

参考文献:
[1]玛丽·沃诺克.一九○○年以来的伦理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7:43.
[2]彼彻姆.哲学的伦理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
[3]弗兰克纳.伦理学[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7.
[4]J.P.蒂洛.伦理学理论与实践[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5: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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